自那晚之后,表姐就发现原本温柔的丈夫变了,变得无比冷漠且神经质,疑神疑鬼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不止是他,就连婆家人、村里的朋友和当天1起进林子的年轻人们都变了,变得举止古怪,更没人再提起当晚那件事,就好像从未发生过1样,1切都不过是表姐做的1场噩梦而已。
“姐,您有没有再检查过当时的相机,还有照片?”陈桦生问。
“检查过,自从我醒来后照相机就不见了,照片也是我被打晕前趁天黑藏起了底片。由于当时匆忙,只有几张照片能冲洗出来,寄回家的那张正是其中最关键的证据!
可是照片被我偷偷寄回家后,我曾出村冲洗照片的事就被东哥发现,至此再也不准我出村,更不能与家人联系,完全像是与世隔绝了1样。”
说着,表姐忍不住抽泣起来,“我知道,这些日子里娘家人很着急,甚至尝试用各种方法与我见面,可是……婆家人还有东哥他们却……
上午那会儿见到小花生,我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说实话,当时我有种冲动,想跟着你们离开这里。可是我……我放不下小虎,他还小……”
听到来龙去脉的陈桦生大怒,就要冲回村里问个明白,但仍被药息诀阻止。
有时候,凭借1时血勇只能误事。倘若闹大了,两人随时可以离开,但表姐怎么办?表姐的孩子怎么办?
在药息诀地劝说下,陈桦生不得不蹲在1边,自顾自地生着闷气,而药息诀却问起了表姐。
“大妹子,你家小虎刚才对我说过1句奇怪的话,‘妈妈不再温柔了’。大妹子,莫非那件事以后,连孩子也……”
听到这话,表姐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起来,随即点了点头:“是啊,连小虎也变得不再活泼了。天哪,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表姐不断抽泣,药息诀忍不住眯起了眼,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了捏鼻尖。
“姐,我们该怎么帮你?”
1直沉默不语的陈桦生突然说话了,却将药息诀也算了进去。
见表弟神情严肃,表姐先是1阵激动,可慢慢地,似又改变了主意,说道:“小花生,你还是和药老先生回去吧,我没事的。你看,姐现在好好的不是么?也许是我在胡思乱想,或者那晚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大概再过1段时间,就会好起来吧?
你们先回去,稍后姐1定想办法与家人取得联系,报个平安,如何?”
陈桦生听后还要再说,却被药息诀给拦住了,因为表姐的脸上满是祈求,谁还忍心继续逼迫她呢?
就这样,药息诀拉着陈桦生,朝表姐招手告别,打算趁黑离开土偶村。
不过在走之前,药息诀冲表姐又提了个问题,就是这间小祠堂供奉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
天光大亮,在1个小馆子里,药息诀是大吃2喝,可陈桦生却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
“我说老头子,神医!带你过来,就是想借助你的头脑,帮我分析分析这件事的,怎么到头来反而打起了退堂鼓,逃得比兔子都快了!还有,好端端干嘛给别人钱,甚至连外套都……我那件衣服还是新的!
我始终认为该把表姐强行带走,如果真是不放心孩子,大不了把孩子也给带走!草,我就不信那些村民,能拦得住老子!!”
瞧他这会儿真有7分的悍勇,3分的凶恶,药息诀只觉得好笑。
为了敲醒这个愣头青,药息诀只得放下碗筷,指尖轻点桌面说道:“你也说了,带我来是帮你分析整件事的,现在能不能静下心聊聊呢?”
1听这话,陈桦生知道有了转机,马上规规矩矩坐好,静候下文。
实则对于整件事,药息诀也感觉越来越奇怪。
第1,是当晚发生了什么,致使整个村子的人性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2,表姐的话里,还有言语不详的地方,不知是她不清楚,还是想要隐瞒,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第3,1路来回,药息诀发现土偶村的整体布置并不简单,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这点是他最在意的。
当然,还有1点,就是陈桦生在林中遇到好似梦魇1样的遭遇,以及那张诡异照片,药息诀明知道并不简单,却始终解释不通当时的情况,即便没有表姐这档子事,他也想把村子中的怪事搞清楚才能走。
陈桦生从药息诀这里没得到答案,反而换来了3个反问,他更急了,正要说点什么,却见药息诀的筷子冲窗外1指。
只见3个人慌里慌张地跑了过去,1个个鬼鬼祟祟的,很是奇怪。
“他们是……”
“你呀,关心则乱,难道没发现,自打咱们离开村子,就被人1路跟踪着么?”
陈桦生1怔,脱口而出:“哪儿来的?是土偶村?”
药息诀微微1笑反问:“你以为呢?”
这下算是看见了救星,他拉住药息诀的手,摇晃个没完:“好你个老头子,我就知道没看错你!怪不得,怪不得你要给那两个搬运工钱,还把咱们的外套给了他们,原来是……”
不错,药息诀早就发现了不对,所以用了1招金蝉脱壳,故意吸引跟踪者的注意力。
现在他们慌忙返回,大概是眼瞅着那两个替身进了火车站才放心,正准备回村汇报结果呢!
的确,按照陈桦生的本事,被人跟踪几乎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表姐的事,所以才忽略了周遭的情况。
“莫非,他们是东哥派来的?”
“当然是他,所以咱们还要2进土偶村,1探究竟!”
顿时陈桦生来了兴致,1拍桌子道:“好,咱们现在就出发!”
谁知药息诀竟递给了他1双筷子,指尖轻敲桌面说道:“莫急,人是铁饭是钢,再说咱们白天进去,不等着被抓呢?先填饱肚子,计划1下再说。要进村,还是深夜最好。
另外,我还有件事没弄明白,需要你帮着出出主意。
来,坐下,咱们慢慢聊。”
说着,拍了拍1旁的凳子,露出1抹笑意,看得陈桦生直瞪眼。
现在他是坐下了,却坐在了对面,就因为刚才药息诀那不清不楚的笑容,始终感觉到恶心。
药息诀问店员要了纸笔,边吃边在上面画着1幅图,那是土偶村的大致地形,没想到他仅是转了个来回,便能把里面的情况,描绘到如此细致的地步。
由此,陈桦生对他更是佩服了,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老头子,绝非是个巫医那么简单,而是厉害的角色。
“小子,你能对我说实话么,你怎么会催眠的?”可不等陈桦生回答,药息诀又补充道,“嗯,抱歉,也许我说的不对,那并非什么催眠,该说是1种幻术,十分古老的技艺,对吧?”
闻言,陈桦生微微1愣,他没想到药息诀已经猜到了这些,随即低下头,愣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至此,似乎再没有什么值得隐瞒得了,于是他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两人到了现在,才算真的劲儿往1块儿使。
原来陈桦生的祖上,是做拍花子的勾当,后来因为缺了大德,造成众多后代夭折,当家的这才决定金盆洗手。
拍花子,通俗来讲,就是拐卖儿童换取不义之财。
只不过他们家是纯技术型的,不用下药,不用暴力,全是靠1种类似催眠的秘术,名叫观听朮。
就像在火车上对付乘警老周1样,用动作吸引注意力,声音辅助,达到催眠的效果。
当然这只是冰山1角,倘若真的全力施为,就能达到药息诀所说的幻术的效果。
而药息诀之所以追问详情,就因为在土偶村里,似乎也有1样的设置,能引人进入幻觉,却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