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化书局,是老城区,河岸路末端1栋4层高的档案馆。
之所以被称为“书局”,似乎源于建国前这里曾被当做学校,名字就叫做建安书局。
建国后被重新改造加固,保留“书局”2字,这才成了现在的档案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钢筋混凝土的“丛林”如雨后春笋般增加,城市中心也发生位移,新兴的书店更受年轻人喜爱,就连档案馆内不少的重要文献资料,也都被慢慢转移走了。
书局从此被人逐渐遗忘,现在能找来这的,大多是当地的老门老户;要么就是想了解怀化很早以前的历史;要么就是研究人员。
等到丁客讲完,汽车已经稳稳停在书局门口,笑笑第1个下车,却不是来招呼我的。
看着眼前这古老的木楼,1身连衣裙迎风飘动,还要按住头顶的小花帽才能保证不被吹飞。笑笑就像个富家小姐,是来这里观光游玩的,没有半点紧张感,让我忍不住噗嗤1声笑了出来。
“笑,笑什么笑?”
她马上回怼道,我却不敢应战,只能摆手笑着告饶,而后去找丁客了。
看着暗红色大门,以及门上那圆圆的黄铜门钉,我问丁客:“喂,这里像书局?我怎么感觉像是寺庙的庙门,有点诡异啊!”
无法回答我的问题,丁客只是耸耸肩,马上走在前面去打点了。
趁此时机笑笑挤过来,压低声音道:“和你预料的1样,昨晚有不速之客去找汤少了,而且不止1波。”
“那些人呢?”我手搭凉棚看丁客,嘴里问道。
“还能怎么办?按你的意思,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自然放走了。另外今天汤少带人去参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点点头,我冲她1笑:“很好~小鬼,你干的不错,稍后去你家汤少那里领赏就行了。”
不等她回过味来,我已经快步走上石阶,正好看到大门的门洞里,丁客在与1位6十多岁,罗锅腰的老婆子窃窃私语,同时手里还塞了什么东西过去,明显对方很是受用,连垂下来的脸皮都在抖动。
“搞定了?”我问。
丁客微1点头,谢过老婆子后,自己如同向导1样走在前面,让我和笑笑不要出声,跟着就行了。
穿过门洞眼前1亮,没想到内部还有个不大的庭院,正中有引流过来的自然水系,上面架着鱼背桥。过桥后又是1进,大概才是真正的书局内部。
“还别说,挺有韵味的,只可惜没有维护好,被人忘了。”
笑笑晃着脑袋,黑发跟着调皮地跳动着,似乎1点心理压力和危机感都没有,就是来旅游的没错。
我也懒得理会她,背着手,环顾4周的内景,的确也有些心旷神怡之感。
这就是以前设计师的功底,随手出来,就具备深厚底蕴和文化气息,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是1景,暗藏地域感和设计符号。
等过了小桥走出门洞1看,果然还有个小小的内院,不过头顶不像外面那层是全开敞的,这里只有个圆形采光顶,似乎随楼层增加还在逐渐缩小。当然,也可能是近大远小的视觉差所致。
院门两边有木质楼梯,沿路上去,能看到悬挂的风铃,1些建筑上常用做装饰的吉兽:可惜我1个也认不出,顶多是看个热闹罢了。
木质的围栏和外廊地板,因为年深日久,已经出现大量的腐败和损坏,不知再这么下去,这样1座难得的大型艺术品,什么时候会轰然倒塌,那才真是巨大的遗憾了。
从外面看这是栋4层楼,实则内部有5层,1楼全是挑空,大概是为了隔绝地气吧。
楼上自然光有限,外廊也没有亮灯,脚下还时不时发出咯吱吱的怪响,有种在闹鬼废宅探险的意思。
无奈之下我只好摸出总会随身携带的便携电筒,推亮后照向4周,看到带有浓重中国风的窗棂,似乎还是用的窗户纸。如果学电视上在指尖沾点唾沫,大概能轻松点破吧?
当时我脑中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想着,还真就动起手来要去尝试。
等到笑笑发现,发出诶的1声打算阻止时,1切都晚了。
沾了唾沫的食指几乎点在窗户纸上,就在正触碰的1刹那,手电光照在上面,突然浮现出1张梯形的怪脸来!
这下非同小可,我更是忍不住发出哎呦1声,也不顾再去点窗户纸啦,人急忙朝后飞去,好巧不巧1脚踩在丁客的脚面上,跟着便听到他杀猪般的惨叫,震得房檐上灰尘直落。
正叫着,就听吱呀1声,陈旧的木门被人从里推开,1个满是皱皮的梯形老脸从中探出,嘴唇上压着1根干树枝样的手指,同时发出嘘的1声。
“嘘——书局内,禁止喧哗。”
沙哑的嗓音外加这容貌,说明此人年纪要比看门那位老婆子还大。
瞧他1身藏蓝色工作服,左边衣袖上套着个袖章,上面用鹅黄色绣着3个大字,书管员。而且还是以前的书写方式,从右往左念的;袖章整体也是破破烂烂,不知用了多少个年头。
老人大概有些轻度甲亢,眼珠外凸,左右扫视我们3人后,低声询问:“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笑笑下意识想要回答,丁客马上截住,嘿嘿1笑:“您是马老吧?我……诶,我们是门口3大婶的远方亲戚,来怀化探望她的。这不,今天闲来无事给3大婶送个饭,又看咱们书局气派,所以打算瞻仰瞻仰,看看内部。嘿嘿,还请马老不要介意啊~”
说着,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香烟,偷着塞了过去。
不过这马老与看门的婆子不同,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听后脸色唰1下掉下来,就打算撵人。
不过在他正要从屋里冲出来,1只脚都迈过门槛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停住了。
在看了1眼丁客手中的香烟后,停顿两秒钟,1把将东西夺了去,嘴里却说:“安静点,逛完赶紧走,不许搞破坏和乱翻东西。”
言闭,揣好香烟便退回到了屋里,等我们随后跟进,人竟然不见了。
“天哪!这是什么人啊,怎么神秘兮兮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赶紧阻止笑笑胡说下去,同时贼兮兮地看了看附近,发现马老没再出现,这才舒口大气。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小心着点?要是把管理员惹急了,咱们还能办成正事?”说完还不忘瞪她1眼,嘟囔道,“这人,以前不这样,现在怎么傻里傻气的?”
“药千方,你说什么?”笑笑耳朵尖,听到最后这句就要发飙,可1旁丁客却马上示意她禁声,而后指了指门口往左,1个布满蛛网的破旧档案柜。
“兄弟,看到没,这里装着的就是当地历代大事记!”
找到大事记,里面因该会记录当地发生的所有大事,自然能找到几年前,有关胶南病院的1切才对。
见状我们都很激动,冲过去打开柜门,看到1摞摞的档案夹和档案袋,着急着想要翻看其中内容,却因为空间太大又太过昏暗,只用我手里的便携手电根本就不管用。
笑笑最先做出反应,厌恶地远离我,开始在4处寻找,忽然来了1句:“嘿,这里还有盏煤油灯。等我点着了,还需要什么手电?”
说罢嘴里嘟囔着“火柴”“打火机”就开始在身上摸索,我则抢步上前,1把抢过她手里的煤油灯,随便丢在1旁的窗边。
“诶,你干嘛?”笑笑大急。
我却皱起眉头,反问道:“大傻妞,进来后你有没有感觉口干舌燥,鼻子发痒,浑身不适?”
“你叫谁大傻妞?”
嘴上虽在反驳,但她还是提鼻子嗅了嗅,又揉揉露在外面的手臂,感觉着我刚说的1切。
果然察觉出不对,她也没有了原先的气势,但仍旧嘟着嘴追问原因,似乎非要在我面前,争个长短,拼个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