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仙兵鬼泣

“铮!——”

但就在众人震惊于老猿这般不讲道理的恐怖力量时,一道充满了骇然杀意的剑鸣声,忽然在众人头顶炸响。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玉霄剑宗大长老正将一只花纹古朴的剑匣高高托举而起,一身真气正如潮水般向那剑匣汇聚而去。

那剑鸣声与那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骇人杀意,便是来自那只剑匣。

“仙兵?”

一瞬间,台下观战的许多修士和妖族的脑海之中,几乎是同时出现了这两个字。

“你这妖猿可还识得此剑?”

那玉霄剑宗冲老猿大吼了一声。

此时的他浑身浴血面庞狰狞,一副欲要与老猿一决生死的神态,全然不复方才那仙风道骨模样。

“铮!~”

几乎是在他这话出口的同时,一柄剑身猩红如血的长剑,携着如潮水般的猩红剑气,与那鬼泣般的剑鸣声,骤然从那剑匣之中飞掠而出。

“嗡嗡~”

长剑自剑匣飞出的一瞬,杀生台四周那十六根石柱上的符文图案齐齐亮起,发出阵阵颤鸣的同时,一团金色光晕如同雾气般将整个杀生台笼罩其中。

因为这柄剑,杀生台的防御结界,今年第一次被触发。

可即便如此,当那飞剑朝老猿一剑刺去时,众人依旧感觉到被剑刃切割皮肤骨肉的剧痛。

“轰!~”

随着又是一声巨震响起,众人只看到那猩红飞剑与那汹涌如潮水的猩红剑气化作一张鬼脸,一口将那老猿吞下。

“这是听潮宫的仙兵鬼泣!传闻中其剑灵乃是一头无比强大的女鬼将。”

有修士终于认出了这柄剑。

一时间杀生台下哗然一片。

但就在众人以为老猿必定毙命于此剑之时,一道讥讽声忽然在那被猩红剑气笼罩的杀生台上响起:“你的依仗便是此剑?被人操控而不自知的蠢货!”

“砰!~”

话音刚落,一道剧烈碰撞声响起,紧接着一道犹如实质般的力量波纹自那杀生台上扩散开来,将那厚厚的猩红剑气直接冲散。

“铮!~~”

随后在一道飞剑颤鸣声中,众人满脸愕然地发现,那原本气势惊人的仙兵鬼泣,竟是被老猿一拳砸得飞回到那玉霄剑宗大长老头顶,那一身猩红剑气尽数散尽。

“这……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他已经碎了半颗妖丹了吗?!”

玉霄剑宗大长老先是满眼的难以置信,但马上他便又开始不顾一切地继续催动头顶飞剑,并且面庞扭曲地嘶吼道:

“只要能斩此妖,我这一身精血,你尽管拿走!”

话音响起的同时,一身血气骤然炸散开来,化作一团团血雾,齐齐涌向那仙兵鬼泣。

“铮!——”

饱食血气的仙兵鬼泣,骤然之间再次涌现出一股磅礴剑势和杀意,然后携着那由一道道猩红剑气汇聚而成的血河浪涛,一剑斩向老猿。

面对这一剑,老猿依旧只是一拳。

只不过在他撤肘挥拳的一瞬,其身躯骤然拔高一丈有余,一股充满苍茫荒古之意的气息,骤然笼罩杀生台所在的整个大厅。

那是一种类似于盛夏之时降下的暴雨;大海上风暴掀起的海啸;恶云滚滚天穹下落下的闪电一样的气息。

与此同时,老猿的手臂跟拳头四周,开始涌现出一股犹如银河星辉般的光芒,道道古朴晦涩的符文图案在其周身涌现。

“砰!——”

刹那后,老猿这一拳,结结实实地与那仙兵鬼泣刺来的一剑相撞。

“轰!~”

气浪罡风被激荡起的一瞬,那仙兵鬼泣与那漫天猩红剑气轰然炸散,并且在剑势消退剑气炸散的同时,一道裂纹瞬间爬满那仙兵鬼泣的剑身,最后砰然碎裂。

而躲在那仙兵鬼泣后方的玉霄剑宗大长老,身躯直接如瓷器般碎裂开来,最后被老猿这一拳的余波冲扫得干干净净。

老猿看了眼那碎裂的鬼气,又看了眼缠绕在自己手臂的缕缕猩红气息,随后冷笑一声:

“你镇海楼果然还是没忘记我老猿,不过你们这次的算计怕是要落空了,这里可是太平客栈。”

说完这话,老猿重重一跺脚。

“砰!”

巨震声中,他转头以睥睨之姿眼神俯瞰向杀生台下各族看客:

“吾乃苍焰山山主,吾乃北冥山妖圣猿魁,还有谁敢与老夫一战否?”

那声音犹如炸裂雷霆,震得人头皮发麻。

杀生台下噤若寒蝉。

“一群废物!”

老猿冷哼一声,身形随之变化做最开始的大小,然后也不理会身后太平客栈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跃到台下。

只一个闪身间,老猿便已经来到了张无忧他们桌旁。

“让一让。”

他一屁股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红烧肉挤开,大大咧咧地坐到张无忧身旁,然后笑呵呵地向张无忧伸出手道:

“加一副碗筷,就算是庆功宴了。”

于是在杀生宴散席之时,张无忧这边直接开始庆功宴。

……

翌日清晨。

“桑桑。”

“桑桑,给我拿碗水~”

太平客栈老掌柜的住处,在房门口守了一夜的云桑,迷迷糊糊听到了一个声音。

老掌柜没醒的这些天,她几乎每天都这么守着。

“要喝水自己倒去……”

迷迷糊糊中云桑随口应了一声,之后揉了揉眼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

“桑桑?”

正要拿茶壶倒水的她突然惊醒。

只有她爹爹才会这么叫她。

“爹你终于醒了!”

一脸惊喜的云桑飞快起身,径直走进了那老掌柜的卧房。

此时的卧房中,一个身形干瘦的老头坐在床沿拇指食指用力地揉了揉眉心,然后才抬头看向云桑:

“桑桑,我睡了多久了?”

老掌柜砸吧了一下嘴,一脸茫然地看向云桑。

“这次睡了整整七天。”

云桑皱了皱眉,不过马上又笑着道:

“醒了就好,七天时间也不是很长。”

说完她便转身去一旁的桌子上给老掌柜倒水。

“七天?”

老掌柜眉头深深皱起。

“去年喝完那坛酒也就醉了两天而已,今年居然睡了七天,看样子老夫的大限之日快要到了……”

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