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笼一分为二,一镇守,一出击,身影所过之处,地面居然出现些许的模糊,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如果说现实是色的话,那么他现在施展的,便是空的本事。
到了这一步,距离已经失去了意义。
若从外界来看,这个戚笼,化作了一道光虹,或者说,无限接近于光。
火眼内部,了了道人以一己之力,镇压龙曦和数位大峨派长老。
再往下,便是当年万年毒火喷发之地,天荒二魔,正率领着十万魔众,围攻神火岛的内部大阵,而在它们对面,则是数以万计的天尸君天鬼君。
我早该想到的。
这种类似开辟血脉的手段,最好用法是什么,不是收一两个徒弟,而是建立一整个血脉军团。
天生神君寿元之古老,人间无敌,若是自她有意识开始,便在琢磨着繁衍后代,那一共藏了多少个军团势力?
不是一般的军团,而是真神军团!可以变身的那种。
怪不得当初魔门围剿不能,顶级高手也就算了,这魔道的一流高手全部加起来,说不定还没有人家的手下多呢。
不过不论正魔两道,都没有发现戚笼的踪影。
色不异空,在这人间就相当于开挂的存在。
一般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佛陀,基本上都在上古,而且都已开辟自己的小西天了,谁没事在人间乱晃。
这万年毒火的喷发之地有点像是放大万倍的肺部,两侧岩壁不仅呈现火红色,还在一起一伏的跳动着。
戚笼珠所化的光虹肉眼难见、法眼难见,便是推演之道也推演不出跟脚。
但出现在此间,可以明显的感应到,光虹在扭曲,仿佛下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一般。
地心磁场、后天大道演化之地。
戚笼精神一凛,虽然大道之力无形无相,但这里可是后天大道的源头,十二万九千六百条大道都在这里交替,其伟力强大到不可思议,便是仙人一不留神,都只能被打散躯壳,回归业位本源。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莹虫无量!”
其实第一句前面还要加上舍利子三个字,这便是佛门手段了。
不过戚笼只是参悟出了这层境界,但并非佛门中人,所以用的是自己的法子。
只见随着话语,戚笼所化的光虹开始分裂,每一次分裂都是十余道,每一道三尺来长,虫形状,而且没飞多远,便就定在空中,光虫表面开始发出虹光。
光虫越来越多,光亮也越来越强,这种光芒越强,四周的景象不断虚化,仿佛被光明取代。
这是用空相代替色相。
曾有佛经记载佛观一滴水,八万四千命人身如房屋,内住无数众生,而编写此经的高僧至少也入色界境,只不过就不知道他观的虫是不是戚笼这种了。
借助蠕虫女皇的外神权柄,光虫分裂几乎无有止境,光芒连成一片,真的好似一片汪洋光海。
色界状态下,除非真正的大法力者,不然无法深入其中。
而空界状态下,只要光芒笼罩之下,戚笼便不在乎这地心元磁的吸力。
戚笼将手一洒,十几团光芒显现,化作十几位男女徒弟,大多一脸迷茫,似乎想不明白,刚刚还在阵眼待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功夫,便就来到了在这里。
“男师尊?”羊玉真有些不确定的道,原因无它,戚笼浑身被金光笼罩,身影似乎也变的无限大,像是传说中的佛陀,不过与佛陀不同的是,这股金光只是暖洋洋的,没有丝毫的劝人向佛的东西。
“去吧,六根六尘剑、二十四诸天剑、五阴三尘剑,看你们是否有这个机缘。”
随着戚笼话语,光芒连成一座座的光梯,而在光梯的尽头,则是一道道剑影。
见到有好处,这些小财迷们纷纷一哄而散,只剩下凌柳思表情复杂的看向戚笼,道:“戚前辈想与大峨派作对吗?”
“怎么说是作对呢,”戚笼微笑道:“我既未凭强横手段,直接用大法力镇压神剑,又没有以大欺小,阻碍大峨派弟子们行动。”
“你应该知道,这两件事,只要我想做,便能做到,这岛上可没有能阻止我的人,天生神君吗?他现在应该自古无暇了吧。”
凌柳思欲言又止,最后道:“前辈对剑仙伐天有什么看法吗?我不认为这是件坏事。”
“我也不这么认为,有规矩总比没规矩好,神仙下不来总比下的来要好,至少对世人来说是这般。”
“只是,既然要逆天改命,又为何笃定自己是天命之选?大峨派既是天地气运所归,逆天又非剑仙一脉不可,这不是悖论吗?”
凌柳思一时语塞,戚笼又笑道:“你与大峨派打交道时,应该接触过不少这类人,还有这类说法吧,这可不是件好事,谁都知道,天帝气运便是天地气运,一旦天帝降临,大峨派的处境必然前所未有的恶劣,放眼四顾,皆是敌手,敌人可不会像人间修士这般好欺负了。”
“打顺风仗容易,打逆风仗可就难了,尤其是用打顺风仗的态度对抗天帝,新一代的剑仙被保护的太好了,给他们找点麻烦不是件坏事。”
凌柳思沉默不语,不过看她的表情,却是不太服。
“你不去么,以你的法力和资质,是最有可能得到那些宝剑的承认的。”
“晚辈对窃取别人家的宝物不感兴趣。”
“是吗,我倒是对别人家的娘子尤为感兴趣。”
在把凌柳思逗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之前,戚笼果断住嘴,双目紧闭,不一会儿功夫,另一个戚笼从光芒之中走出,朝着对方笑了笑,一屁股坐下。
半炷香后,又是一个戚笼走了出来,往地面上一瘫,弥勒佛的坐姿。
这个戚前辈,胖的有点惊人。
凌柳思暗想。
又过片刻,第四个戚笼走出。
戚笼越来越多,出来的也越来越快,而且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瘦削,气势,也越发的凶狠,直到一个持刀的戚笼走了出来,血眼望了望左右,突然咧嘴一笑,刀光一闪,直往主座戚笼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