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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笼揣摩对方的拳劲,打造克制赵黑的武器,破坏对方的内家精神,最后埋伏对方的族人。
以上所有成就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真要公平公正的交锋——他打不赢啊!
拿刀的戚笼或许赢面很大,放刀的戚笼,怎么算都没什么胜算。
某大匪头看着干干净净、斯斯文文,一副从良的模样,其实一肚子坏水。
莽是建立在打的过对手的前提下,打不过,那就阴。
戚笼一手从对方胸口掏出,眼中金光一闪,毫不犹豫往对手膻中穴一掏,一颗沾着血迹的碧绿珠子就摘了下来。
珠身像一潭湖水,‘湖’中却有一蛟一蟒相缠绕、吞噬。
“穴藏龙蛇为诸侯,果然如此。”
戚笼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吞食欲望,那无头骷髅居然直接探出了上半身,骨头手掌抓住了碧珠、捏碎。
下一刻,无头骷髅的左眼部位大放光芒,视野一下子拉长了近百倍,像一个巨大探照灯一样,到处乱扫。
萧道人被其一扫,浑身灼热,作法的桌子直接炸裂开来。
戚笼看到了一道火苗和一丝阴魂。
虞老道被其一扫,‘唉呀’一声尖叫,捂住了胯部。
戚笼看到了一张与老道截然不同的老脸,老脸上满是神纹,法力雄厚程度超过萧道人百倍,只是如无根之木,没有依托。
戚笼眼光扫过全城,城中所有人都呆呆看着这一道从云中探下的金光,不知从谁开始,一个个的跪了下来,仿佛精神被洗涤了一片。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山海经·大荒北经》
这便是烛龙的另一只眼——昼眼!
无头骷髅无声大吼,突然‘噗哧’一声,一团白火从其左眼眶中燃烧起来,最后凝一颗龙眼大的小火球,好似缩小亿万倍的太阳,悬浮在左眼部位。
戚笼立刻体验到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感觉。
同时一股热流传遍全身,暖融融的,好似回到了婴儿状态,戚笼突然可以‘看到’某些东西。
心、肝、脾、肺、大肠、小肠,这些人体器官的强度和使用年限。
他似乎可以人为的操纵这一股股生机。
烛龙的一只眼珠见黑而暗,人类的阴暗、不堪、邪恶,这世道就像是黑蒙蒙的无边苦域。
但是天依旧是蓝的、日头依旧是红的、所有的生命依旧在以蓬勃的姿态舒展着、绽放着。
这是另一颗眼能看到的东西。
还有一股玄秘的记忆灌入脑海之中。
‘两极秘窟…人造龙脉…戾皇计划…蛟龙蜕变槽…诛神录……’
“原来,如此。”
戚笼低头,赵黑的尸骨薄的跟一张人皮纸一样,所有人体内部血肉器官都化作了黑色的脓液,从右眼中流了出来。
看上去,似乎只有人皮和眼珠子构成了这号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赵黑’是死的,是一具小乞丐的尸骨和烛龙的一只眼组成的存在。
白家家主拥有烛龙的一丝血脉,所以赵黑继承了这一代家主的理念。
这是环环相扣的。
唯一不自知的,便是赵黑误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意志。
黑色脓液‘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每一颗泡其实都是一颗翻滚的眼珠。
戚笼的眼前突然变的漆黑,无边黑暗袭来,同时,‘昼眼’大方光明,与对方分庭抗礼。
最终,黑暗之中传来一道遥远的轻笑声。
“干的不错呦。”
戚笼报以狂放反嘲的态度。
“废话,那当然啦!”
黑暗被收走,光明大放人间。
……
而在山南道和山北道之间的一处密林中,追了七天七夜的薛白,终于将乔装打扮的白初九按倒在地,傻呵呵的笑着。
“幸好叔叔告诉我你的拳术变化,不然我还认不出你呢。”
“你到底是谁?”
看着眼前这个拳术高的跟怪物一般,但似乎没什么脑子的少年,白初九咬牙切齿之余,难免生出一丝无奈。
“呵呵,我叫薛白,薛家的薛,白花花的白,”薛白抬头,乐呵呵的朝着一个方向道:“你叫什么?”
洪小四手持两口八斩刀,面无表情的现出身来。
“对了,叔叔还跟我说,如果碰上地军的人要救人,就让我跟他说两句话。”
“第一句,如果来救人的是边军将领,那他一定是放赤身党入兴元府的军中内奸,这个内奸很可能是地军的人。”
“你胡说些什么?”洪小四扬眉。
“第二句,如果他不承认,那真相就是,他跟赵黑是一伙儿的,是游戏中的棋子,是某位存在的耳目,耳目或许根本不是一个人,赵黑是眼睛,盯着李伏威,他就是耳朵,监视着另一个人。”
“哦对了,还有一句。”
薛白乐呵呵的道:“叔叔说,等你抓到人的时候,赵黑估摸着已经死了,游戏规则也改了,如今他才是规则的制定者,你如果不听话,他就要踢你出局了。”
洪小四面色变了数下,最后沉声道:“你叔叔是谁,我要见他一面!”
……
黑山府在这半年中,发生的大事一件接着一件,继天灾、兵灾之后,人祸紧随而来。
天干丁酉年六月五日,江北道灾民顺江而下,攻破黑山城,一时间,城中富户豪门无不遭掠。
同时城中大火,直烧三日三夜。
翌日,团练义军入城剿匪,并在城内良民白氏凯旋下,与乱民达成协议。
因天灾人祸频发,兴元府十三城达成一致协议,统合所有武力,以新军为基础,建立联城互保机制。
第一任府主出乎意料的不是李摄,而是黑山城主。
同日,宫元朗再度复出,担任骑兵总将一职。
几乎在同时,黑山城黑行再度建立,信息交易、人命买卖再度兴盛,而黑行创建者是小有名气的黑刀客乌三。
虾夷岛海盗归巢,新一任海盗首领是个女人,她从内陆回来后,还招了个同样独眼的上门女婿。
而在乱民入城的第二天,城内一座极其普通的墓上,有人拿人皮当纸钱烧了下去,一老一少泪流满面。
“夫人,家主子刚刚离开,他说了什么?”一位白家老嬷嬷心惊胆战的道,白家家主连夜入城,而那一夜可不太平,家宴差点变武斗。
“无事,家主子想妾身了,这不,半年前才派人刚看过,这不又亲自来看妾身了么。”
白三娘笑颜如花,怜惜的将新任兴元府主的嘴巴擦了擦。
“都多大人了,吃东西以后要注意一点。”
这位军政两把抓的实权大人物只傻笑着叫‘姑姑’。
“对了,徐狗贼的家属都安排好了吗?此人虽然性子残忍暴虐,但毕竟是因为妾身的命令才丧命的。”
“安排好了。”
“那就下去吧。”
白家血脉中的‘优胜劣汰’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白家二郎的后代溺死的溺死,毒杀的毒杀,然而,最后的一个被白三娘暗中保了下来。
白三娘远嫁黑山府,这个娃娃被提前带了过来,安置在了府中。
李伏威发现了不对劲,他暗中调查出了真相,并且与白家家主做成了一笔交易。
娃娃在一次踏青中,‘死’于匪寇的袭击下。
但事实上,娃娃并没有死,而是被路过了一位老道人救下、捡走,收入门下。
白三娘花了一年的功夫,才重新找到了老道士和痴傻的少年,并与老道士达成了某种交易。
半年后,一个游方老道和一个呆呆的少年城主,拿着一张看上去就像是伪造的调任令,出现在了黑山城,开始了十年的苟且人生。
十年后,白家家将拜访李府,在极偶然的一次机会中,认出了已经是城主的当年婴儿。
再然后,李府鹰犬徐狗贼奉命伏杀人,并偶然的撞上金盆洗手的赤身魁首,被杀。
这便是近半年事端的起源。
“想好了,贫道要继续去云游四海,你真的要跟随?”
萧道人认真点头,一脸尊敬:“跟随前辈身边,晚辈能学到更多。”
“没错,跟随我转生道长,能学到东西是必然的,但能学到多少东西,便要看你的悟性了。”
虞老道一脸的道貌昂然,其实心里想的是:‘又一个免费的打手送上门来了。’
“不过前辈为何要走的如此匆匆?”
看着虞老道跟着了火般的大包小包收拾,萧道人很是疑惑。
“咳咳,修行之道,宜早不宜迟,走人!”
虞老道把行李往对方身上一丢,便就溜达着往城外走。
‘开玩笑,煞神变都使出来了,宗门还不找上门来,虽然老道不是故意的,不就是炼神炉少填了一点火嘛,但转生师伯毕竟是老道我害死的,这时候不走,难道等着人来抓啊!’
‘话又说回来,也不知当初和我一起逃离山门的小囡囡怎样了,老道继承了师伯的一部分法力神通,小囡囡继承了师伯一部分记忆,活下来应该是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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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笼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