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长义和本丸主人的第一次见面跟以往任何一振刀都不同。
从锻刀炉中显现时他并没有见到审神者,而是她当天轮值的近侍——
天下五剑之一,也是拥有着“最美之刃”“名物中的名物”誉号的三日月宗近。
“啊哈哈哈,欢迎来到这座本丸,长义君。”俊美无俦却一口爷爷腔的太刀青年笑哈哈向他打招呼,“主公暂时有事不能亲自过来接新人,所以让老头子我先过来一趟。走吧,我领你前去拜见。”
长义的眉头微微一蹙,他和其他刀剑付丧神不同,显现之后一直都在时政部门工作,自然非常清楚一般锻刀室里都是审神者亲自接刀,但也有一部分审神者嫌麻烦直接让近侍去领新人。虽然不能说后者一定会怠慢手下刀剑,但从态度上就知道肯定不及前者。
他似乎运气不好碰上了后者,但负责接引的是地位尊贵的天下五剑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
“那便麻烦三日月阁下了。”有着漂亮面孔的银发打刀微微一笑,语态温和礼貌,“我也很好奇今代的主人是何等风姿呢。”
就像主人会从各方面挑剔部下的能力,做部下的心底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位新主到底够不够资格当他山姥切长义真正的主人,他是真的很好奇。
跨出锻刀室的门,绀色狩衣的太刀领着新人一路往前,先是穿过前庭沿着回廊又越过中庭,最后才抵达建于本丸后方的露天演武场。
跟着三日月一路前行的长义走在路上时就发现这座本丸建地不小,红木白墙雕梁画栋,一些地方甚至奢侈地涂有金漆,哪怕是少人有去的空屋仓库也都无一处破败,很是干净整洁,便知这座本丸不但财力雄厚亦不缺人手打理维护。
以至于之后三日月领着他驻足,在一处有很是开阔的演武场前停下时,长义心里也没觉得意外了。
露天演武场并没有刻意修得十分平整,而是十分贴近自然风貌,沙土的地面上还有很多乱石,周遭是茂盛树木植被,将这块地圈出一个不规则的范围。
此时,场地的中央,一名身着剑道服的女子单手握着一柄竹刀独自站立,微微倾抬的手腕代表着她在迎敌的现状。
这就是这座本丸的主人?
山姥切长义微微挑眉,正欲转头看向旁边的三日月,演武场上又有新变化。
一名短刀付丧神不知何时冲出树木的阴影,转眼出现在女子的身后,手中的本体凌厉地刺向对方。
女子似有察觉,立刻半转身形举刀回护,顿时金属和木器敲击在一起的脆响传出了场外。
只是她在防守背后偷袭的时候,正面也在同时冲出了两刃,是机动也很不错的胁差和打刀,都是挥舞着本体没有一丝犹豫的朝着女子一左一右进攻而去。
新选组土方岁三持有过的打刀和胁差。
长义一下子认出了来者是谁,这两把刀的前主是出了名的实战型剑客,武艺高强且完全不拘泥战斗形式,只要能斩杀敌手再无赖的手法都会用。
这次也一样,这对同一前主的组合刀配合十分默契,一左一右攻伐之间也将方才正应付偷袭的女子正面上下的空隙全部填满,几乎是要致人于死地。
而这场突袭并不算完,像是怕土方组会失手一样,机动更逊一筹的太刀和枪也冲出了埋伏地,朝着打斗中心奔袭而来,明显就是为了接替队友的班继续进行补刀。
长义脚尖微动,本能就想冲过去,只是才微微前倾身形,场中被围攻的女子已经在瞬间转换形式。
从短刀背后偷袭到土方组和后续太刀相继出现,中间不过也就是相隔数秒,可以说是几个眨眼间发生的迅疾之事。
但也就在这几秒之内,被围攻者以竹刀挡下短刀偷袭的瞬间就直接借着交击之力将体型娇小的付丧神格飞出去,之后毫不停顿地又以靠近剑柄部位的刀身最不耗力的方式挡住和泉守兼定挥向她头颈的霸道力气。
她双手略用一力往下压,同时脚尖轻点,整个人借着这股交击的支撑点完成了一个空翻,直接避开了堀川国广斩向她双腿的威胁,也借着和泉守下意识推开她的那股反震力高高跃上半空,整个人兔起鹘落解除了凶险的围杀。
女子跃在半空时双臂展开如同一只大鸟,并且还是凶猛的鹰隼,因为她已经盯上了后续赶来的太刀,调整了一下姿势就直接猛冲而去,将身体当作炮弹直接压向了冲过来的太刀。
动作太快了,以至于太刀眼睛能看得到对方的冲袭却来不及调整姿势,最终哎呀惨呼一声被直接重重压趴在地。往常白衣白发的仙鹤之姿此时直接变成一只扁平鹤。
紧随太刀之后赶来的枪趁着间隙立刻调整枪尖的方向,借着长兵器的优势立刻朝着还在压制太刀没来得及起身的女子疾刺而去。
刺中了!?
枪没落空的瞬间,日本号神情惊愕,本能地开始怀疑。这怀疑在他想要抽回武器却抽不回之际也成了真。
哪里是刺中,分明是对方故意等他在这个角度出手,然后在枪.刺来时直接用腋下夹住了!
一只素手握住了冰冷的枪杆,然后五指收紧。
“糟了!”日本号预感不妙想要抽身时已经晚了,他紧握着杆身的掌心一痛十指一麻,本体已经被人夺走。
下意识上前伸手想要夺回,胸口被枪杆用力一顶,刚好是在人体容易岔气的位置,失了先机的日本号彻底没了机会,又被枪杆打在肩头直接掀翻在地。
夺了长.枪的人动作不停,调整了一下角度直接挥舞枪杆朝着后方横扫,将后面追击过来的短打胁一次性齐齐扫翻在地,痛呼声一片。
至此,已出场的五振刀全都倒下,战局似乎也跟着女子的放松的肌肉一起松缓下来,山姥切长义的心神也不由缓了一下。
下一秒,一道突兀的身影跃出树丛自女子的背后闪现,手中高举的打刀在日光下寒光闪烁。
脏污破旧的白布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空中张开,晃动之间露出隐藏在其中的漂亮面孔,在看清那人衣着和五官的瞬间,山姥切长义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
啪!
在接连和数振刀对战后,竹刀终于不堪重负被斩成两斩,断掉的半截刀身翻滚着重重打在了地面上。
“干掉好,山姥切!”演武场上被打趴下的刃兴奋大叫,“总算毁了主公的武器啊!”
他们叫嚷的期间里,战斗还在继续,手握着打刀的付丧神砍毁竹刀后攻势未停,姿态凌厉地继续出招,竟是让开局就一直站在绝对上风的女子被连连逼退几步。
但越是在这时,越是能看出差距,纵使一时失去用惯了的兵器导致节奏被打乱,女子在这接连的攻势下仍旧毫发无伤。
她一边踩着沉稳的步伐巧妙避开对方的杀招,一边趁势将一直反握在手的长.枪调整拨正,日本号的长度对她的身高而言并不是很合适,甚至光看着就觉得过于沉重了,但用来临时应敌也足够。
“可恶,竟然夺我们的武器反攻,真是卑鄙!”被枪杆重重扫倒在地的和泉守捂着被打得极痛的腹部恨恨道,想用力捶地却因为牵动伤处而龇牙咧嘴,“主殿下手真是一点都没留情啊。”
“还是留情了的兼先生。”旁边同样坐着的堀川按着胸口苦笑道,“如果真是战场上那样的生死斗,主公大概已经用日本号把我们斩成两截,而不是用杆子掀倒了。”
“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已经算是轻到中伤状态了,再强行进攻也是白搭,不如省点手入资材。”也是被一连扫倒的短刀药研已经很光棍地认输,“而且,说大将战术卑鄙什么的,你们新选组真的有资格吗?土方岁三为了打倒敌人,连扬沙洒人眼这种招术不也用得很顺手?”
被接连反驳了的兼桑:“……”
他们就这么分神说了几句话,不料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只听见“当”的一声,披着白布的付丧神手中的本体被长.枪挑飞,斜斜插进数米外的土地里,而付丧神亦被击倒在地躺在那里,距离他脖颈上方的三寸处,是日本号打磨得寒光闪闪的锋利枪刃。
“哎呀!又输了!”被夺了本体的号叔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失了所有干劲一样唉声叹气地拍大腿,“明明都制定了这么详实的连攻计划了。”
“赢不了赢不了。”几步外的鹤丸也是摇头叹气着盘腿坐在那里,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仙鹤形象,“合一队之力切磋了这么多次,到现在居然就毁了一把主公的竹刀,连真格的都没动上,我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神那一边了。”
一队六刃,还是用埋伏的办法先手攻击,最后达到的最好战绩就是毁了对方练习用的竹刀,刀剑们挫败的同时也纷纷只想说他们的主人不是人。
“但是……好歹也算是进步了。”堀川小天使在最后总结安慰,“至少我们之前和主公切磋,连她的竹刀都没毁掉就全灭了啊。”
切磋队全员:“……”虽然是实话,但听着觉得更惨了怎么回事?
“不是我太强。”将手里的重枪扔回给日本号,郁理伸手拉起倒地的打刀青年,神色温和,“是现在的你们太弱了。”
没等一众刃士露出胸口被插刀的表情,便又听他们的主人继续道:“现在也测试过你们的练度实力,也是时候让你们去做极化修行了。等到那时,场面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极化!
在场所有刀眼睛都亮了。
这场演武切磋,在现场的可不只参与切磋的刀剑,本丸里今日没有任务在身的闲刃们可是都来围观了,一听主人说起这个都是兴奋地喧哗起来,不少刀直接问起具体细节,渴望变强拥有更高的战力也是刀剑的本能。
“更详细的安排已经在准备,是按照你们目前的练度去排的名次表格,就在这几天你们可以去布告栏看。”郁理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说了最终方案,兴奋的刀剑们这才各自散去。
膝丸也是围观刃中的一员,在大多数刀剑都走开的时候他没走,源氏除了一些同为平安时期的刀外和其他刀剑并没有太多交情,甚至和平氏的小乌丸不是很和睦,因此在演武场上那些受伤的刀剑被各自的兄弟或友人接走送去手入室时膝丸没有动,而是一直看着场中的主公。
如果不是一次次的亲眼所见,谁能想象这样一位看着如此柔弱美丽的女性拥有这样强大的实力,轻描淡写间力压全本丸,无论军务还是内政都料理得井井有条完美无缺,堪称文武双全。她高贵优雅美丽端庄一如被藏于城堡深处的公主,可杀伐果断的自信胸襟更是不逊于任何一位武家的将军。
兄长要是来了,一定也会对这位主人非常满意的吧。
另一头,刚从演武场里评估完刀剑目前实力的郁理在看到近侍领回来的新人也是一愣。
从决定放刀剑们去极化开始她是真的忙,像方才跟药研和泉守他们对战这样的场面从昨天开始就在持续了,毕竟不可能只看一队的战力就能做完全本丸的实力评定的。所以今天会锻出新刀她也挺意外,让三日月去接也是无奈之举。
但真没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长义啊。
“哈哈哈,演练辛苦了,主公的实力依然还是深不可测呢。”三日月这时笑着迎上去,然后向郁理介绍接回来的新人,“这是山姥切长义,之前一直在时政那里工作,现在也被调来本丸这里加入战局了。”
“谢谢你三日月。”郁理笑着向他道谢,可能是因为她一开始过分展示了主君气场,让爷爷都不倚老卖老喊她小姑娘有那么点点遗憾,但这种正经的上下级关系也挺好,总比歪出粉宝石强,这样想着她已经转头看向一旁的山姥切长义。
一直用震撼之色看过来的漂亮打刀在她的目光注视过来时才清醒回神,下意识地挺直脊背,低头郑重行礼:“我是山姥切长义,备前长船的刀工长义所锻造的本歌。初次见面,主君。”
他低头再抬头,无论眼底还是神情都是心悦诚服之色。
郁理见状也是笑了:“你好,长义君。我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代号星宫,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双方正说着话,可眼角的余光都注意到一抹裹着白布的身影在刻意避让着偷偷离场,像是很忌讳被谁发现似的。
但明显已经迟了,不只是郁理和长义,就是三日月也看到了某个双手拉着头上的白布恨不能空气化的打刀。
“山姥切国广。”随着一声浅淡的女声响起,僵立当场的他更是成了现场所有视线的焦点,“你留下,一会儿和我、还有山姥切长义一起去二楼,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一瞬间,包括三日月在内,现场所有还在附近的刀剑表情都微妙起来。
…………
山姥切国广的本歌来了!
主人还把本歌和仿刀一起叫去二楼了!
这两个消息在演武场切磋过后很快传遍了全本丸。
“呜哇,突如其来的噩耗啊!”田间劳作的清光乍一听到直接露出不忍之色,“都是大和守安定你这个乌鸦嘴,居然这么快就说中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和守觉得搭档无理取闹,相比起心思细腻也容易一惊一乍的清光,大和守要更直白些,“再说,主人既然敢把他们放在一起,说明她也是有办法应付的吧,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瞎操心啦。”
“我那是瞎操心吗?”清光瞪他,“你没听本丸其他人说吗,人家可是从时政那边过来的,看谈吐和姿态就知道心气高得很。这样的刀能对占了自己名字的仿刀客客气气?”加州清光锻造于低等刀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对自己的出身有些自卑的,在这方面便格外敏感在意了些。
显然,在这件事上,他下意识地代入了仿刀的一方。
“大概是不会客气的吧。”大和守安定的手顿了顿,随后继续伸手采摘成熟的西红柿,表情语气淡淡,“但是你在旁边替山姥切着急也没什么用。那是主人操心的事,怎么处理那两把山姥切,他们以后在本丸里又如何相处,也都只有主人能完美干预和解决的。与其想着这些,你不如早点把活干完,回头还能早点洗个澡泡个温泉更舒服一点。”
清光不由沉默,随后他大大叹了口气,也不再咋呼而是跟着大和守一起继续采收。
郁理其实和清光的想法差不多,不过作为主人,直面这个问题的她要想得更多一些。
“两位,请。”
新沏好的两杯茶水被友情帮忙的膝丸(总不能指望某爷爷)送到两位山姥切的面前,郁理笑着对他们说出这话的时候,无论膝丸还是三日月都很识趣地退出屋子,只留这三者在里面谈话。
室内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僵硬,只有袅袅的茶香在其中舒缓氤氲。
山姥切长义低头看着身前的茶水,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浑身僵直的仿刀,抿唇一笑:“多谢主君。”说着已经端起茶来低头轻抿。
他衣着华美,容颜端正,举杯饮茶的动作优雅,通身的贵族气质直接将旁边裹着脏破白布像个木头人般跪坐着的沉默仿刀比成了渣渣。
平日里就很不自信的打刀在本歌到来坐在一旁后简直黯淡了不只两个档次,看得郁理都忍不住眼角一抽,都不忍直视。
她的这点微表情变化没逃过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长义的眼,银发的青年低头用茶杯挡住唇角上翘的弧度,也掩去余光里投向身旁刃的蔑意。
不堪一击。
初次见面,高傲的本歌对他的仿品如此评价。
看来根本无需他如何动手,很快包括这位主君在内整个本丸就会知道真正的山姥切是谁,这位赝品君就这样继续黯淡无光下去吧。
“很抱歉长义君,这次没能去锻刀室亲自接你。”首座上的主君轻声开口,“这两天我刚好在忙碌本丸极化的事宜,一下子没顾得上你这边。”
“这种小事您不用介怀。”山姥切长义笑着回道,在见识到这位主君的实力后最初的那点不快根本不值一提,“倒不如说我很幸运,一过来就看到您在演武场如此英武的一面,真的是叹为观止。”
不光是实力的展现,更是因为她身处刀剑们毫不放水的杀招下那份闲庭信步的从容,那是真正在生死间游走过才能练就的游刃有余,在刀剑们默契的连续致命合击下的临危不乱和碾压式的反击,哪怕高傲如山姥切长义都忍不住折服。
听到他诚心实意的称赞,首座上的人弯唇笑了,只见她红唇轻启问了一句。
“那,如果是长义君的话,在最后像国广君那样面对我的反击时大概能撑多久?”
这句问话让一直自信笑着的长义全身一僵,下意识地去回想并在脑中模拟演练。
如果换成是他,能在这位主君手下撑多久?
越是演算,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在长义僵硬不动的时候,旁边一直当沉默木头人的山姥切国广却是不由抬头,迎面就看到了主人看着他们的笑脸,立刻又瑟缩地把头低下去,可全身却是不再那么僵硬了。
山姥切国广,虽说是本歌长义的仿刀,但真要论起能力,双方是不相伯仲的。换句话说,山姥切长义能计算得出的东西,山姥切国广想做一样能办到。
而事实上根本不用计算就能得出答案。
是一样的。
当时在切磋的无论是国广还是长义,同等的练度下,他们都只能撑那么久,没有任何区别。
而现在的事实是作为新人的长义,练度远远不如国广,两把山姥切因为时长而拉开了距离。
“不知道我的近侍在领长义君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我的情况,事实上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率领本丸刀剑了。因为一些原因,你们算是我带过的第四任部下。所以对两振山姥切之间的纠葛,我非常清楚。”
开门见山的一番话,让底下的两振刀同时抬头,迎来的是上首有些严厉的神色。
“之前的演武切磋你们都看到了,在我这边所有的刀剑实力都不过如此,距离让我正视的程度还很早。而这座本丸和你们降临的职责也只是为了维护历史,以战力为主,因此那些人为抬高的身价、僻如名刀名剑名人之物这些虚名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山姥切国广瞪大了双眼,碧青色的瞳孔带着震惊的同时也迸射出惊人的光亮。
主人说,名刀名剑的身份对她而言毫无意义;在这座本丸里,她更看重刀剑本身的能力。
也就是说……
猜出她真正想说什么的长义则是白了一张面孔,捏着杯子的手收得紧紧指尖发白都毫不自知。
“也就是说,我的本丸里讲究实力、品格、智慧、战功、忠义、合作……等等可能很多方面的东西,却唯独不讲究出身。”
她如此说着,看向面前的两振打刀,目光平静语态温和,却裹挟着凝成实质的不容忤逆。
“我这样说能明白吗,两位山姥切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