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本来就是有双刃的,是伤到敌人,还是伤到自己,最关键的,还是要看握剑的人,不是吗?”
秦政淡然一笑,一股浑然气势流转,眼中泛起睿智光芒,继续说道:“冥山的封印被破,李持传书咸阳,如果在没有到来之前,我或许会相信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如果李持参与进来,他会是怎样的角色?”
谢云萧闻言,星目中泛起赞赏之色,他这个弟子,于洞察入微方面,眼下已经能出师,只是还需要些磨炼。
但这是急不来的,刻意的磨炼,在某些方面的确能锻炼人,却不能真正的炼出顶尖强者。
只有经历过某些事情,有过某些抹不掉的记忆,方才拥有成为真正顶尖强者的资格,这一点,谢云萧作为师父,是没法子帮助到秦政的。
但接下来的路这条不好走的路上,谢云萧有些期待秦政将来的表现。
李持是怎样的人,谢云萧自有判断,今次冥山出事,传书咸阳,正如秦政说的一般,的确是有大问题的。
但谢云萧不在乎这些,山南郡的危机已经解决,除非冥山中封印的死亡之眼破开封印,不然从此之后,山南郡这座边境上的郡城,恐怕会成为宁国安宁繁荣的郡城之一。
而这一切的功劳,便是李持。
只要有这一点,其他的已经不重要。
回到村落,已经将近午时,整理一下,便往咸阳的方向进发,将近
十来天的时间,谢云萧一行人已经来到关西郡和咸阳的交界之处。
咸阳,秦蛟府上,除却他之外,此时有一个白发老者与两个中年男子在座。
白发老者名为古河,擅长谋略,修为八境巅峰,他本是擎天宗的掌门,人在江湖,但心在朝堂,正好秦蛟招贤纳士,又觉得在秦蛟的身上有利益可谋,如此,便成了秦蛟的座上宾客。
那两个中年男子是古河的弟子,一名郑兴隆,一名冯浩,皆是在七境。
“二殿下,山南郡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如果让大王子顺利回到咸阳,他的声势必然会上一个台阶,加上王上本就喜欢他,如此,朝堂之上,肯定会有人要选择站队了!”古河说道。
他是秦蛟的谋士,就要为秦蛟谋划一切,进言说出自己的看法,是他的责任。
秦蛟闻言,衣袖下的双手不由捏得紧紧的,眼中泛起凌厉光芒,说道:“眼下的关键不在这里,而是”
“老朽明白,您是想借着这机会,将那人给拉下来?”古河说道。
秦蛟点头,而后说道:“治粟内史掌管宁国国库钱财,一旦这个位置成为我们的人,先生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古河道:“老朽自然明白的!”
“秦政这边,暂且不用理会,我三弟那边,倒是得注意一下,他的背后,可是甘家!”秦蛟说道。
古河点头:“二殿下能想到这些,老朽真是欣慰!”
“是古先生教导得
很好,从某些方面来说,您就是我的师父!”秦蛟知晓古河的本事,他想让彼此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古河却说,他没有资格做秦蛟的师父。
如今秦蛟旧事重提,其实也不是真想让古河做他的师父,只是为了拉近彼此之间关系的手段而已。
“二殿下请放心,老朽一定会为您把这件事办成的!”古河淡然说道。
他如何敢做秦蛟的师父?错开话题,只是为了给自己台阶下,也是顺着秦蛟的想法走。要是真有些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才是真的玩完了。
秦政眼中泛起凌厉之光,不论如何,只要古河能为自己所用,那便是好的。
“我自然相信古先生的!”秦政说道。
古河站起身来,道:“如果二殿下没有其他的吩咐,那老朽就先行告辞了!”
“先生去忙吧!”秦蛟说道,待古河走了之后,他便来到后面的院子,此间站着一个玄衣男子,不是萧陌,却又是谁?
萧陌是血月教的四大护法之一,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按理说来,眼下宁国与血月教之间,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宁王也恨不得将血月教铲除。
以秦蛟的性子,应该早已与萧陌断去联系的。
但是秦蛟并没有,因为秦蛟清楚明白,萧陌有所图谋,对他来说,才是一颗好用的棋子。
宁王越是想杀萧陌,对他来说,就越是好事。
“古河这人可用,但他不见得能对付得了治粟内史!
”萧陌说道。
秦蛟淡淡一笑:“自然不能只是他一人,毕竟这个局,如今很有意思,不是吗?”
“殿下是怀疑我吗?”萧陌问道。
秦蛟眼中泛着自信之色:“如果不是你,还有谁会这般布局?但治粟内史的位置,我的确很看重!”
“既然如此,那就尽量让殿下的人来坐上这个位置吧!”萧陌说道。
秦蛟闻言,眼中泛起明亮光芒,说道:“这是自然的!”
谢云萧、秦政、蒙天一路走来,并没有遇上什么阻拦,与去的时候,大相径庭。
秦政本以为这一路会很麻烦,谁曾想到是这般。
“师父,你是不是早就预测到,咱们这一路会走得很顺利?”秦政问道。
谢云萧笑道:“为师又不是神仙,怎么能预测这些,但为师与你说过,随机应变,才是应对一切危局的关键!”
秦政点头说道:“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何其艰难,好在我已经领悟了些许!”
谢云萧道:“进城之后,你进宫一趟,将山南郡的事,一一禀报王上!”
“放心,早就准备好折子了!”秦政笑着说道。
谢云萧点头,咸阳城是宁国最热闹繁华的城池,进来城门,秦政的马车继续往前,而谢云萧则是同小安去了拙园。
丞相府内,余不为与甘尘澜正在饮酒。
“大王子回来了!”甘尘澜说道。
余不为道:“山南郡的事已经解决,也该回来了!”
“大王子这个功劳可是
不低啊,相爷认为,王上会给大王子怎样的赏赐?”甘尘澜道。
余不为道:“王上的想法,岂是你我能揣度的?大王子立下如此大功,给予什么样的赏赐,都不为过!”
甘尘澜看了余不为一眼,双眼泛起几许深意。
余不为是自己的朋友,从某些行动上可以看出他与自己是站在一边上的,但余不为从来却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宁王也信任他。
甘尘澜此时不由暗暗叹息一声,他这个老朋友,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高明。
“我觉得你的棋盘才是最不可测的!”甘尘澜说道。
余不为闻言,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他说道:“不论如何变化,这棋盘也只有如此大小,万变不离其宗!”
甘尘澜闻言,不由轻笑一声:“我明白了!”
秦政来到王宫,宁王甚是欣喜,拉着他这大儿子问这问那的。
这一路走来,秦政早就准备好了折子,但宁王要秦政亲自诉说,他便把折子给了林宝,亲自将山南郡的一切与宁王说了。
当然,关于李持的那些怀疑,他自然不会说的,也没有特意去夸赞李持。
宁王听着,沉默一会,说道:“这个李持是丞相的门生,看来的确有些本事,朝堂之上,需要的就是他这样的臣子!”
“眼下朝堂之上,可没有什么空着的位置,儿臣觉得,就算是要重用李持,也不是现在,再有,我们也可以再看看李持,毕竟儿臣在山南郡的
时间也不算太长!”秦政说道。
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事实上他已经在想,究竟如何才能让李持进咸阳。
宁王闻言,眼中泛起赞赏之色,他大笑一声,说道:“吾儿能有这番见解,本王实在高兴,嗯,你暂且就不出宫,去看看你的母亲,晚上本王与你们母子一同用膳!”
这王宫可不是安宁之地,秦政知晓,若今晚上宁王真这般做,不论是王后,还是甘夫人,都肯定坐不住的。
但眼下的形势,也只能继续走下去,没有退路可言,于是秦政便欣然答应。
宁王甚是高兴,而后便去御书房那边处理奏折。
秦政来了赵玉这边,许久没有见到儿子,赵夫人甚是想念,见面之后,同宁王一般,问这问那的。
“政儿,你的路恐怕会很艰难,为娘在这宫里面可是听了不少,那王后的儿子秦蛟不是易与之辈,三王子秦升的背后更是甘家!”赵玉说道。
秦政笑道:“这条路之艰难,从一开始,孩儿便是知道的,但是我们回到宁国之后,这一切便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坚定信心将这条路走下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赵玉闻言,不由叹息一声,说道:“如果知晓回到宁国是这般境况的话,我宁愿不回来!”
“不,我们必须回来,留在宁国,我们的命运,终究是掌握在他人的手上!”秦政背负双手,眼中泛起莫名之色。
他的人生
没得选择,但也正是因为没得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曾经的他,是一个人走在路上,如今的路上有谢云萧,对于他来说,这便足够了。
回到拙园,谢云萧便将郑伯叫过来。
“郑伯,想必最近咸阳有不少有趣的事吧,你来给我说说!”谢云萧道。
郑伯一脸慈祥和蔼,微笑点头说道:“的确有那么些趣事,那老朽便与您说说!”
谢云萧闻言,脸上泛起阳光般的笑容,说道:“郑伯讲故事的能力,向来了得!”
郑伯是拙园的管家,也是搜集情报消息的好手,他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却是谢云萧倚重的人,在拙园中地位很高。
拙园内,除却小安之外,谁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