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回委屈你一些,我是谢老爷,你是小张!”谢云萧笑着说道。
秦政也是一笑,说道:“不委屈,不委屈!”
这小子跟在谢云萧身边,顽童的形象再次淋漓尽致体现。
谢云萧没说什么,二人朝着大门走去。
大门打开,走出巷子,来到主街道上,但见人来人往间,好不热闹。
商贩拉长嗓子叫喊着,带着某种节律,像是本地的一种歌谣,对拉客有一定的帮助。
行人谈笑声中,透着欢乐与喜悦。
这是秦政第一次来到咸阳,也是第一次看到咸阳的人。
此间的热闹,与赵国是有区别的,似乎在这里,人们的身上,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气息,如果再说得仔细一些,这种欢乐是发自内心的,他们对这里有归宿感,以作为宁人为荣。
“师父,我忽然间觉得,要是我能早一些回来,那该多好啊!”秦政说道。
谢云萧道:“现在回来也不晚,嗯,小张,你该叫我老爷!”
他的声音,忽然间透着一股苍老感,真有几分老爷爷的样子。
秦政先是一怔,而后笑着叫道:“老爷,我们现在去东城门那边?”
“嗯!”谢云萧下意识地捋了一把那假胡子,有模有样的。
秦政真想上去把谢云萧的假胡子拔了,但他最终还是忍住没动手。
谢云萧的宅子,本就在东城的外城,此去东城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远远的,可见城墙上,有将士立在那里。
显然,
寻常人是不能登上城墙的。
“师老爷,这看不出来什么啊!”秦政说道。
谢云萧道:“你忘记我教你的东西了?”
秦政闻言,再次看了看城墙上的侍卫。
宁国没有战事,如今算是太平,这些将士却高度警惕,看着城墙之外,是因为纪律,还是其他的?
“不,他的目光虽然盯着城墙之外,但从侧面看去,可以清楚看到,他们非是警惕看着远方,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难道是找我?”
秦政目光闪烁,他小声与谢云萧说道。
“看出来了?这些城墙上的侍卫,是皇城的侍卫,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外城城墙上的!”谢云萧淡淡说道。
秦政恍然大悟,谢云萧与他说过宁国皇城侍卫的服饰,但适才他的确没注意。
“是我父王的人马?”秦政说道。
谢云萧摇头:“也许只是穿着皇城侍卫服饰的狼而已,他们的目光,更像是在捕捉猎物,不是吗?”
秦政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我就是那个猎物?
莫名的,秦政心中生出一阵怒意。
“他们敢这般明目张胆的站上城墙?”秦政说道。
谢云萧道:“皇城侍卫上外城墙,一般情况下少见,但并不是没有,如果不是我们身份特殊,想到另一种可能,自然也就不会怀疑!”
秦政点头,且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街道的另一面传来,马背上的人大声喊道:“让开!让开!”
谢云萧和秦政,站到街道边上,那些
骑马的人,直奔着外城门而去,在城门下下马。
为首一人,身长八尺有余,一举一动,皆是给人一种强悍的力量感,眉毛粗浓,肤色却甚是白皙。
“这就是三王子秦升!”谢云萧道。
秦政愣了一下,脸上有惊讶之色。
三王子,十四岁八个月,再有四个月,便是十五岁。
比自己小了足足一岁多,但是这身材,他秦政可没法子比。
“在王宫吃得好,这身子就长得好啊!”秦政说道。
谢云萧笑道:“你在赵国似乎也吃得不错!”
秦政干笑一声,他因为懂得隐藏自己,知晓赵国希望看到的是什么,在赵国的确过得挺好的。
“他怎么来了,难道血月教是与他有关系?”秦政神色凝重。
谢云萧摇头:“不好说,看来这咸阳的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一些,浑一些!”
“你说,我父王知道我们回来了吗?”秦政自打出生,就没见过宁王,他心里面有些紧张,不知道见到这从未谋面的父亲,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谢云萧道:“我早就让人将消息传回来,赵国应该也传书宁国朝堂的,他知道我们要回来,至于是哪天回来,肯定不知道!”
秦政道:“他肯定知道,朝堂上有人不想我活着回来!”
谢云萧点头:“朝堂,向来如此!”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管过我的死活!”秦政眼中有委屈之色。
谢云萧道:“生在王室,是幸运的,也是不
幸的,他这般做,或许是对你的考验,只有活着回来的长子,在没有根基的情况下,才有更大的机会,在咸阳生存下来!”
“所以回到咸阳,比在赵国还要危险!”秦政目光锐利。
谢云萧看了一眼秦政:“你后悔了?”
秦政轻笑一声,眼中满是淡然之色,只听他说道:“我想,应该后悔的,是那些针对我,要我死的人!”
他的话语里面,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谢云萧没有说话,心下虽然有些不忍,但这就是秦政要面对的。
正当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一次来的,总共有十五人,为首一人身材颀长,眉清目秀,身上释放出儒雅气息。
谢云萧道:“这位就是二王子秦蛟,也是当今王后乔雨的儿子,此人心机城府极深,心狠手辣,可别被他表面给骗了!”
“真是难以想象,你的兄弟们,竟然在这东城墙聚集了,难道他们都很期待你这位大哥回来吗?”谢云萧脸上,多了几分莫名深意的笑意。
秦政幽幽说道:“似乎,他们都不希望我回来!”
谢云萧笑道:“你这个大哥,似乎挺失败的啊!”
秦政翻了个白眼,说道:“师父,你变了?”
谢云萧一愣:“是吗?”
“你变坏了!”秦政说道。
“有吗?”谢云萧再次翻白眼,他不想理会这个徒弟。
二王子秦蛟到来之后,走上城墙,来到三王子秦升这边。
“二哥这么晚了,也来东
城,莫非是希望大哥快些回来,好在这里迎接吗?”秦升开口。
秦蛟淡淡一笑:“自家兄弟,这是自然的,三弟,你来城墙,是来接大哥的吗?”
“我就是出来到处走走,正好来到东城,便想着站得高一些,看得远一些!”秦升吹牛也真是有一套的。
秦蛟脸上笑意不减:“是吗?没想到三弟这般好兴致,不过听你这话,是不希望大哥回来了?”
“大哥回不回来,与我没多大的关系,毕竟从小就没见过!”秦升说道。
似乎他的话,听着有些刺耳,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大哥回来,关系就大了,你听说了吗?最近父王已经将的东面的乾元宫腾出来了,听说就是要给大哥住的,父王虽然从小也没见过大哥,但是大哥在父王心中的位置,显然”
秦蛟没有将话说完,但聪明人都能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
秦升眼中闪过不快之色,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你真的回来了吗?”秦蛟没有理会离开的秦升,而是看向深邃的夜空,他的目光,也如这夜空一般深邃。
在城墙上站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秦蛟也走下城墙来,骑着骏马离开了。
谢云萧和秦政,一直就在不远处听着他兄弟的谈话。
“似乎的兄弟们,都很有意思啊!”谢云萧道。
秦政道:“他们当然有意思!”
“能下定决心了吗?”谢云萧问。
秦政愣了一下:“什么?”
谢云萧道:
“你以为今日就是带你过来看看城墙的?是要看你的兄弟们!”
这只是调侃玩笑的说法,来此间最关键的,是要看看这城墙处的情况,为明日进城做好准备。
“你知道他们会来?”秦政问道。
谢云萧道:“我不知道,只是碰碰运气而已,毕竟他们都很关心你这个大哥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秦政叹息一声:“他们这般关怀,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谢云萧闻言,淡然一笑,如果秦政能立刻下定主意,没有任何犹豫,那他倒是该想想,要不要继续辅佐他。
好在秦政没有让他失望,只是这般一来,他们的路,注定是走得艰难一些的。
但谢云萧不怕,他怕的是一个人彻底的无情,彻底的冷血。
“回去吧,我们明日里,还要起得早一些!”谢云萧说道。
师徒二人回到谢云萧的宅院,抬头一看,秦政笑道:“你在赵国的是雅园,在这里的是拙园,师父,你在其他六国,是不是都有宅院?”
“做生意嘛,不能天天都去住客栈吧?买下一些宅院,也是不可避免的!”谢云萧道。
秦政脸上笑意不减:“都说狡兔三窟,师父这是有六窟,看来咱们要是失败了,也不愁没有去处!”
“呸呸呸!”谢云萧白眼连翻,这小子就不能说点吉利的?今夜才到咸阳,一切都还没开始呢!
秦政大笑一声,甚是愉快。
师父两人换回原来的妆容,回到了拿出
偏僻的小村落。
“殿下,少爷,外面的人过来禀报,咸阳有官兵出没,一直往外走了二十多里,好在我们这处村落偏僻,他们没有找到!”小安说道。
秦政道:“如果他们不出来,才不正常呢,继续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看能不能判断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