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真正的男人

战侠歌用左手拔出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看到战侠歌已经失去手枪的刺客,将针囊中最后几根钢针对准战侠歌一起抛出来,在此同时刺客不知道从哪里又拔出一把格斗军刀,对着战侠歌狠狠扑过来。

说到格斗战,刺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右肩受伤而且中了麻药,只能用左手应战的战侠歌击毙!

是该为这个值得尊敬的敌人生命划上一个句号了!

望着象头猎豹一样扑过来的刺客,望着他手中闪着寒芒几欲择人而噬的格斗军刀,战侠歌却突然笑了,他右手闪电般的扬起,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空空的右手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轰鸣!

对,就是炸雷般的轰鸣。因为在战侠歌的手中,赫然藏了一把他从车臣军官尸体上搜到的,绝对小巧杀伤力却不容忽视的“掌心雷”微型自卫手枪!

一团艳丽的血花同样从刺客的右肩上炸起,刺客发出一声尖啸的惨叫,他的身体猛然抱成一团迅速在地上翻滚,第二发掌心雷子弹打在了他身体刚刚滚的地方,炸起一层泥浪。

刺客再次从地上弹起,他迅速拾起丢在地上的格斗军刀狠狠向战侠歌扑过来,“掌心雷”这种微型自卫手枪最大的优点就是枪身很小,还没有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大,使用起来胜在出其不意,绝对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武器;但是同样的,受到体积制约,它一次只能装两发子弹!

刺客绝对不会再给战侠歌第二次填装子弹的机会,虽然大家都是右臂受伤,但是他是大山的儿子,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曾经赤手空拳的击毙过一头孤狼,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敢和猎豹搏斗,只要给他近身搏斗的机会,战侠歌还是必然死在他的刀下。

“噗……!”

战侠歌突然张开嘴用力一吐,一道金黄色的流光瞬间刺痛了刺客的双眼,一枚小巧的可爱的带着黄金般夺人光彩的子弹,在空中翻滚着跳跃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迎接它的是,是一枝已经甩掉两枚还在冒着轻烟子弹壳的掌心雷手枪!

刺客的心脏在瞬间几乎停止跳动,他全身的所有汗孔一起猛然收缩再突然一起张开,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中国军人,用单手就把“掌心雷”手枪打开,用一种近乎耍杂技般的动作,将那枚吐出来的子弹接进弹舱内,然后他手指一勾,就为这支“掌心雷”手枪重新拉起了保险。

“砰!”

在硝烟飞舞中,在战侠歌略带惋惜的注视中,刺客的身体狠狠一颤,他低下了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鲜血狂涌的胸口。

“我被他打中了吗?”

“我真的要死了吗?”

“好痛……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心里,却又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

刺客发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随着从胸口里喷溅出去的鲜血迅速流失,为了增加“掌心雷”手枪弹的“瞬间停顿力”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杀伤力,战侠歌用虎牙格斗军刀在每一发子弹的弹头上,都刻下了一个日内瓦公约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十字形印痕。只是一发小巧可爱的子弹头,就在刺客的胸口制造出碗口大小的重创。

刺客一步步向后退,直到他的后背靠到了一棵坚实的白桦树上,他才终于颤抖的站在了那里,他望着战侠歌还带着一丝血渍的嘴唇,他突然想到了战侠歌曾经用左手去擦拭那里的血迹。战侠歌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把那一颗致命的子弹,悄悄放进嘴里的吧?

战侠歌拔出了自己右肩上那枚飞镖,他小心的审视着手里这枚还带着他鲜血的飞镖。这竟然是用几层铝合金汽水罐上剪下来的材料,叠加在一起,自己手中制成的粗糙武器。战侠歌犹惑的晃动着自己的右肩,肩膀上还带着一种麻麻的感觉,让他并不觉得伤口很痛,除此之外,这枚飞镖上涂抹的东西,似乎并没有给他留下其他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战侠歌竟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这个男人的武器上,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骄傲。如果没有这种骄傲,在杀伤力有限的武器上,这个男人涂上去的,就应该是更致命的剧毒,而不是从草药中提取,仅仅能让生物暂时失去战斗力的麻药!

看出刺客眼睛里的疑惑,战侠歌低声道:“你不用奇怪,在受训的时候,我们有一个课程,就是利用各种方法来增加身体对各种麻醉剂的抵抗。想要用麻药让我的身体失控,至少需要三个成人的份量才够。你这枚飞镖上的麻药,效果实在太差了!”

刺客并不能听懂战侠歌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却了解的点了点头,他是大山的儿子,他对生命本质的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些所谓的专家和学者。

凝望着眼睛中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纯洁,更透出一丝不屈不甘的刺客,战侠歌眼睛里闪过一丝惋惜。

真是可惜了!

眼前这个和他一样年轻的男人,拥有比他更优秀的战士天赋,假如他能接受到正规而严格的军事训练,而不是用一种近乎原始的方法和武器去战斗,假以时日,他必将成为世界上最强悍的职业军人!

战侠歌将手中用汽水罐拼成的飞镖用力抛出去,看着那枚飞镖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狠狠钉到一棵白桦树上,刺客的眼中终于无法掩饰的露出一丝惊骇,这个中国军人,竟然也会使用他发明的武器!

刺客真的不知道,在还使用冷武器作战的时代,在一个名叫“日本”的狭小国度里,有一种叫做“忍者”的职业。这些接受过非人训练,抛弃了亲情友情,只是为了杀人和被杀而存在的特殊群体,已经制造出类似的飞行武器。而第五特殊部队学员,除了要能使用任何枪械能驾驶任何车辆和战机外,更要能够了解每一种冷武器的特性及原理。

战侠歌就是故意让刺客射出的飞镖刺到了自己的右肩,造成他已经失去所有枪械,只能用虎牙格斗军刀的假象,吸引刺客放弃闪避向自己攻击。

战侠歌赌的就是人性,他赌的更是一个战士,绝不会放弃对目标一击必杀的机会!

结果战侠歌成功了。

刺客输得不冤!

他并不是输给了战侠歌的军事技术,在这片群山及密林中,他就算是使用最原始的武器,放眼整个世界,也没有几个人能成功将他击杀。他输给了战侠歌身为一个职业军人的创造性,和敢于破釜沉舟,以自己为饵破而后立的可怕战争智慧!

战侠歌就这样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却挣扎着不愿意躺在地上的刺客,他知道在这个象野兽一样的年轻孩子身上,必然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让他本能的抗拒倒在地上。

是因为他曾经饿得两腿发软,只能躺在相同的大地,相同的丛林中,默默的等待死亡,还是他在弱小的时候,为了从猛兽的利爪下逃生,曾经装死躺在大地上,任由一只同样饥饿的快要饿死的野兽,不断对他进行试探?!

刺客是一个虽然彼此生死相搏,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却再也涌不起丝毫敌意的男人,望着这个一个男人,战侠歌不由想起了他在山地训练场上,面对的那连绵不绝的巍峨群山,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犹如大自然般粗犷而纯真的味道。

刺客用他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粒沾着他鲜血的巧克力豆,可是他怎么也无法再把那颗巧克力豆送进他的嘴里了。战侠歌走前一步,轻轻接过那粒巧克力豆,他想用力自己的双手帮刺客把那粒巧克力豆擦干净,可是现在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擦着擦着,整颗小小的巧克力豆上,已经沾满了两个拥有同样野兽般气质的男人的血!

战侠歌把这枚巧克力豆轻轻送进了刺客的嘴里,在这一刻刺客品尝着巧克力亦苦亦甜的味道,尝着自己与眼前这个中国军人鲜血的味道,在他单纯得让人心中发酸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满足的幸福。刺客轻声道:“谢谢,谢谢你,大山的朋友!”

听着刺客的声音,战侠歌只觉得心弦微颤,只有他这样一个同样对大山有了深厚感情的人,才会从刺客的声音里,听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情。

战侠歌从地上拾起了自己为了诱敌深入而抛下的自卫手枪,为它重新换了一个弹匣,然后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卷早已经沾满鲜血的止血绷带,把自己肩部的伤口,包裹得严严实实。战侠歌的目光突然落到那枚插在白桦树上的飞镖上,战侠歌向刺客投入一个询问的眼神,刺客对战侠歌轻轻点了点头。

战侠歌小心翼翼的把这样一件绝不适合随身保存的危险“武器”,用一块布包好,然后珍而重之的藏进自己的怀里。

他真的不会忘了这个男人。

是这个男人告诉了战侠歌,原来一个人类,可以和环境融合得如此完美,完美得让他小心反复检查,都无法发现他的痕迹,完美得直到一把军刀划上了他的脖子,他才猛然惊醒,完美让他感到为这个男人感到……难过!

而刺客那可怕的速度,那绝不亚于猿猴的敏捷,更让战侠歌看到了一个人在把自己身体潜能不断开发不断优化时,那种近乎恐怖的力量!

战侠歌对着仍然静静站在那里的刺客,敬上了一个认真的军礼。在某种程度上,刺客就是战侠歌的一个绝对另类,却足够让他摆脱自以为是心态,摆脱身为一颗“獠牙”,慢慢开始滋生出骄傲的……老师。

默默的望着战侠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密林深处,刺客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轻声道:“再见了……朋友。我以常以密林之狼来形容自己,可是我必须要承认,你才是密林中的王者,你是一头真真正正的密林之虎!”

扬起头,刺客望着自己头顶那片绿色的天幕,聆听着树梢被风掠过的声响,刺客反手紧紧抱住自己身后的那株白桦树,在他的脸上扬起了一丝超脱凡尘谷世,只属于原野与群山的恬静微笑,他轻声道:“大地妈妈,我累了,您的儿子要……回家了!”

一只雄鹰,骄傲的伸展开它足足两米的长翼,从刺客头顶的群山掠过,而在同时,刺客也终于缓缓闭上了他的双眼。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赵海平手里沾满稀泥和树叶的AK自动步枪响了,已经用瞄准镜锁定赵海平的毒箭,带着曾经陪伴他经历过无数场血战的狙击步枪,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心中遗憾的想道:“唉,就差一点点啊!”

在狙击手的对决中,生与死的差距,就在这一点点当中。

“轰!”

毒箭引爆了自己身上早就准备好的手雷,他手中的狙击步枪在手雷的爆炸硝烟中被炸成了六七块碎片。

毒箭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完成了他对阿米拉力保镖队长马介石的承诺:“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得到我手中的武器,当然更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用我手中的武器,击落你驾驶的直飞机!”

既然在比武中,无论是格斗、射击他都彻彻底底的输给了马介石,毒箭身为一个男人,他无论如何,都会完成自己的诺言!

因为无论是毒箭,还是刺客,或者是他们身边的每一个兄弟,都是从战火中成长起来的,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