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周皇后多次想要解释,哪怕磨破了嘴皮子,都难以让朱由检打消猜忌。
先开始还好,等到后来,朱由检暴怒走出房门。
毫不留情地在周皇后的脸颊上留了个巴掌印。
“贱人!”
“是朕求着你回来了吗?你为什么非得来恶心朕呢?”
周皇后忍着疼痛,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仍然可以理解朱由检。
为此,周皇后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到宫中交给王妃陈圆圆,让她帮忙证明自己的清白。
恰好陈圆圆在乾清宫,沈炼也在身旁。
看到这封书信,陈圆圆略显无奈,问道:“夫君,我相信你对周皇后没有做什么,但皇帝这样对她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就让她过个安稳的春节,也算你大发善心了。”
“也行。”
沈炼答应下来,亲自写了封书信,大致内容便是为周皇后证明,但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不好继续掺和。
当朱由检拆开书信,心中的怒气没有半点消散,更是直接找到了周皇后。
“不止沈炼羞辱朕,现在连朕的皇后都要羞辱朕吗!”
周皇后正在为太子洗着衣服,根本不知道朱由检为何而发怒。
直到,将沈炼的书
信甩到她面前。
周皇后从水中抽出通红且发紫的手掌,擦干水珠看了一眼,说道:“陛下,这难道还不能证明臣妾的清白吗?镇北王都以人格担保,未曾踏进我的宫殿一步,您为何还是不肯相信呢?”
“哼哼,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朱由检的猜忌之心,永远掌控着他的理智。
周皇后直觉得不可理喻。
好似在这一瞬间,对他的那份心逐渐变得寒冷。
哪怕朱由检暴怒,周皇后没有进行劝慰,而是带着沉默继续洗着衣服。
没想到,朱由检竟是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面目无比狰狞。
“这个天下是我朱家的!我永远都是大明的皇帝!”
“而你,只是一个贱人!”
“配合沈炼吃里扒外的贱人!”
门外的侍女察觉到异常,急忙上前拉开朱由检。
周皇后跌倒在地,面色涨红,不断咳嗽着。
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难以建立起来。
正如,破镜何以重圆?
周皇后万念俱灰,她该做的都做了,难道非要自己以死证明清白吗?
朱由检拂袖离去,眼眸中没有半点愧疚。
等到夜间,周皇后在房梁上挂起一道白绫。
这原本是准备沈炼称
帝时所用,但现在看来等不到那时候了。
周皇后缓缓走进,就在想要自绝之时,忽然听到儿子的哭喊声。
夜间,太子都在朱由检和田贵妃的宫殿入睡,周皇后没有阻止,但听到哭声她还是没能狠下心。
收起白绫之时,田贵妃不断拍打着房门。
当打开门一看,她怀中的太子连襁褓都没有,只有简单的毯子包裹,而且外面还是风雪交加。
田贵妃厌恶道:“今夜陛下被扰的心情不好,让你带着太子入睡。”
“知道了。”
周皇后接过太子,轻飘飘关上房门,美眸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是她头一次想要回到皇宫。
将太子送回,并非是第一次。
朱由检想要和太子培养感情,但夜间这孩子总是吵闹,偶尔他会忍受,但更多的却是将太子冒着风雪送到这里。
并且,田贵妃有时候连门都不会敲,就静悄悄地把太子放在门口。
由于外面风雪极大,房内听不见声音,还是周皇后每隔一刻钟开门才看到。
周皇后心如死灰,她也下定决心。
再入皇宫时,哪怕做个婢女,也绝不回行宫!
即便以后朱由检能够成功夺权,她会亲赐自己
一条白绫!
——
腊月三十,大年夜。
从腊月二十七开始,朝廷就开始放假,连太监和宫女都有着回家探亲的机会。
此举一出,让群臣痛哭流涕。
以往朱家皇帝当政,恨不得把人给当牲口用。
紫禁城今日比起往日安静了不少,但臣子们所送来的贺礼,都在御花园放着。
红颜知己们亲自操刀下厨,沈炼则在院子里拆开这些贺礼。
好在都是些吃食或者布料。
这比起那些珍宝,更有意义的多。
等到年夜饭准备好,十几口人坐在餐桌前,气氛着实热闹的很。
所谈之事,与都是家长里短。
如今皇宫中的气氛,比起原先要强上太多。
就是这春节过的有点肉疼。
现在还没流行红包的说法,但沈炼仍是包了个福袋,里面装着十几两银子,也是图个祥瑞。
整座京城,都是这般喜庆。
外面烟花声连绵不绝,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
哪怕风雪再大,也未曾能冲刷到这股真正的祥瑞!
就连崇祯行宫,亦是如此,就是情形有些参差。
年夜饭上,朱由检宁愿让太监和侍女上桌凑热闹,也不愿意让周皇后靠近。
厨房当中,没有剩下半点
餐食,大年夜外边的店铺都关了门,周皇后还想托侍卫买些酒肉回来也无果。
侍卫实在看不下去,偷偷从家中带了几斤面粉和些许牛肉,还奉劝道:“皇后娘娘,您还是找机会回皇宫吧,陛下对你如此不近人情,又何必苦苦守着他呢?”
“多谢提醒。”
换做以前,周皇后定会将其怒斥一顿,但今日却是温和相对。
周皇后只能在厨房自己做了碗牛肉面,边吃边流泪。
一切的起因,似乎都是沈炼强行将其召进宫中。
即便她一直待在行宫,最后其实也没什么好下场。
勉强将面食吃完,打算洗下锅碗,却发现朱由检在直勾勾盯着自己。
朱由检冷声问道:“谁让你吃的?”
“臣妾……臣妾实在是饿……”周皇后美眸中有些恐惧,脚步不自禁往后退。
“就连你也敢忤逆朕是吗?”
朱由检二话不说,捡起一根烧火棍便是殴打。
侍卫们试图上前阻止,朱由检便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导致谁都不敢妄动。
周皇后只好默默忍着,直到他打累离开后才敢起身。
田贵妃靠在门框上,讥诮道:“皇后也不过如此,不如早些死了算了,免得碍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