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叶金渃好奇发问,沈炼没有隐藏,而是点了点头。
“但是我不敢确定,也不能确定,最起码现在不能。”
通过种种迹象来判断,沈炼认为,信王府中的朱由检最为可疑。
发生一件事情,不能单单只看表象,而是看这件事情的结果能够谁能够得益最大。
如果,朱由校死了,谁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如果,朱由校培植的势力倒台,东林党是不是就可以完全接管朝政?
答案在沈炼的心里显而易见,但他现在不会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最相信的心腹也不会说!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朱由校没有子嗣!
叶金渃还想多问,但沈炼却说:“你回去立马把逍遥丹案的卷宗整理一下,然后交到我手上,我亲自修正过后,再递交给皇上。”
“好,我这就去办。”
主犯已经落网,正在诏狱严审,身为此案的主办之人,叶金渃身上事务繁重。
整理整个过程细节过后,足足万字有余,但到了沈炼手上,他却连夜亲笔删减,篇幅远远不足原先的一半!
叶金渃很是不解,问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奏疏中,尽量只提
你们太医院自己的事情,别把锦衣卫办案的细节牵扯进来,这是在给你减少麻烦。”沈炼说。
“是属下稚嫩了……”
叶金渃毕竟初出茅庐,很多道理没能明白,实属正常!
整个案件过程,都是锦衣卫在出力,而叶金渃则更偏向监督的职责,就是看着不干活。
朱由校若是想去了解,则会让司礼监去找锦衣卫,何必太医院在奏疏中说那些有的没的呢?
再者一说,免得锦衣卫担心叶金渃和他们抢功劳。
缴了那么多逍遥丹,绝对称得上是大案!
叶金渃挂个名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再去争些什么。
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如果锦衣卫牵扯到了“信王府”,那么就应当撇清关系,以免招致无妄之灾。
不出意外,陈老三在狱中活不了多久!
甚至和丰平一样,说不出几句供词,即会“自杀”在牢狱之中!
叶金渃逐渐明白沈炼用意,低声道:“那属下要不要现在去觐见陛下?”
“我和你一起去。”沈炼说。
“好,大人请。”
若是离开紫禁城,二人的称呼自当和以前一样,一个老大,一个小弟,与江湖二流子无异。
身在衙门,就得多多注意。
叶金渃跟在沈炼身后,快步朝着乾清宫走去。
无需请奏,直接来到宫门口,二人主动跪下,沈炼朗声道:“微臣沈炼,求见陛下。”
“进来吧。”
里面传来朱由校慵懒的声音,但等宫门被打开时,却发现掌印太监、秉笔太监、锦衣卫指挥使全部在场。
沈炼二人起身后,顺手关上宫门。
朱由校咧开嘴笑道:“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前后来觐见,都没差一刻钟呢。”
俩太监,一个锦衣卫,都归属于阉党余孽。
沈炼和叶金渃,一个是沈党头领,一个是骨干,还都是逍遥丹案的核心谋划者,但目的全部相同,尽忠于朱由校!
朱由校起身伸了个懒腰,淡淡道:“都说说吧,在逍遥案中,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有哪些重臣?”
“回禀陛下,基本上都是三品以下的京官,大多数都是购买,而非与售卖有关,都在诏狱羁押!”田尔耕说。
“放屁!这么大的规模,你跟朕说没有重臣支持?”
朱由校也不是傻子,将近七十万颗逍遥丹都在京城,要是没个人物支持,绝对成不了气候。
况且,锦衣卫全力搜查之下,他们还敢冒着风险往京城运送。
不就明
摆着是要先从京城开始祸害吗!
朱由校突然的一声怒斥,在场五位臣子都不敢吭声,包括沈炼。
“田尔耕,朕命你在三日之内查出逍遥丹案的真正推手,朕要他死!”
田尔耕连忙道:“微臣一定办到!”
“魏其彬,调动东厂和西厂的一切人力。”
“李亭,让你的人,盯住了朝中那些大臣!”
“哪个大臣敢在明日朝会上,为此事辩解,一律当廷打死!”
逍遥丹一案,明显是有人想要预谋在京城造反,利用逍遥丹废了人心。
后金在关内的奸细不少。
朱由校更加担心的是,朝中重臣,也有被后金渗透的迹象!
这三个阉党余孽被派出去办事后,乾清宫就只剩下沈炼和叶金渃。
朱由校心情缓和了不少,淡声问道:“叶院使,你在奏疏中所提到的逍遥丹危害,当真有那么大吗?”
“有!若是陛下不嫌晦气,可跟随微臣前往诏狱!可亲眼看到丹瘾发作时的迹象。”叶金渃说。
沈炼故意训斥道:“放肆!诏狱如此肮脏,怎能让陛下踏入此等地方!”
“行了,你们俩少在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今日来此,不就是想让朕真正看到逍
遥丹的危害么?”
“出去,等朕换个衣服。”
沈炼二人旋即就在宫门口等着。
大概一刻钟后,朱由校穿着一袭一品官袍,戴梁冠,着云头履。
乍看之下,英气十足。
皇宫禁卫随即也都跟了过来,但阵仗太大,朱由校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就在宫中等着,今日由沈尚书亲自护卫。”
“啊?陛下,这万万不可!”沈炼错愕道。
朱由校笑道:“谁不知道你沈炼身手如何,有你进行护卫,比起那些禁卫更加靠谱。”
的确,即便赤手空拳,单单护住朱由校,还是不成问题。
只是这么做,不经过司礼监,未免有些不符合规矩。
朱由校很是霸气地说了一句。
“整座大明,朕即是规矩!”
沈炼无话可说,只好驾着马车,带着朱由校前往诏狱。
还好天色已晚,没有被外人发觉。
踏入诏狱时,沈炼一直搀扶着朱由校。
那些犯人们看到身穿一品官袍的人物前来,不断嘶吼喊着。
“大人!冤枉啊!”
“冤枉啊!”
“求求大人放我出去吧!”
凡是诏狱之犯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