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疑案预谋

天明之后,盐场老板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邪笑。

过不了多久,京城就会出现人人哀嚎的情形。

几十万颗逍遥丹,够他们吃的了!

正当打算离开时,许多锦衣卫人马突然围了过来,将整座盐场的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带头者,乃是北镇抚司千户,吴永洲。

说来也巧,这盐场老板和吴永洲还是儿时玩伴,只是多年不见,仅仅觉得眼熟。

吴永洲翻身下马,上前打量着盐场老板,迟疑道:“陈老三?”

“对啊!我就是村头的陈家老三,吴大哥,看来你没忘记我!”

小时候,这俩人都在京郊的村中,长大之后就各奔东西了。

陈老三原本是替官家做着盐场生意,还算有声有色,这辈子估计是吃喝不愁了,而吴永洲继承他爹的衣钵成了百户,几年下来升任千户。

儿时玩伴相聚,本应该酩酊大醉,回忆往昔,但今日的氛围不适合玩乐。

吴永洲眉头一挑,问道:“陈老三,这盐场是你开的?”

“对呀,吴大人可要探查一番?我可有着朝廷的文书,乃是正经的盐道生意!”陈老三有恃无恐道。

“行。”

吴永洲点了

点头,旋即拔出腰间雁翎刀,架在了陈老三脖子旁,脸色骤然变得阴冷下来。

“昨夜,在天津卫到京城的路上,锦衣卫查到车马无数,逍遥丹足足有着五十七万枚。”

“根据供词,全部出自你们陈老三的盐场。”

“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陈老三顿时虎躯一震,慌张过后又咬着牙说道:“兄弟,咱们儿时的交情可不能忘了,你家里当时没钱治病,是我家借钱给你们家的。而且我在朝中也有着靠山,你权当积德行善,帮我找个替罪羊,事后我会奉送给你五百两黄金,怎么样?”

“你找死!”

吴永洲勃然大怒,一脚将陈老三踹翻在地,怒斥道:“来人,给我拿下,立即带回诏狱,严审不贷!”

随后,吴永洲亲自带着人,前往盐场内部探查。

发现了许多熬制汤药的痕迹,以及大量药丸模具。

好在锦衣卫们提前都带好了布料,蒙住口鼻,把这些“罪证”陆续取出,全部运回京城。

锦衣卫的本事着实不可低估,本来没有丝毫头绪,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已经把逍遥丹的源头揪了出来。

吴永洲复命之时,田尔耕夸赞道:“听说那

陈老三是你儿时玩伴,你还能秉公执法,看来北司的镇抚使没有看错你。”

“指挥使大人谬赞了,是属下应尽之责!”吴永洲毕恭毕敬道。

“这件事情,本使会让北司记你一功,领赏去吧。”

“多谢大人!”

领的赏钱固然不多,但最起码拿的安心。

要是收了陈老三的五百两黄金,可能还没花出去,人头就得落地。

逍遥丹一案,牵扯太深,经办此案的锦衣卫完全不敢徇私舞弊。

诏狱之中,陈老三还很是不解,明明已经打点好京城的关系,为何还是会在半路被拦截。

负责审讯的齐逢春骂道:“蠢货!这么大动静,当我们锦衣卫都是瞎子聋子?知道这次为了抓你,我们还逮了多少个京官不?将近三十个人,没有一个人品级低于正六品的。”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诏狱中,把知道的情况都给说出来。”

“哪里来的逍遥丹配方,是谁支持你这么做的,又是谁让你把逍遥丹卖到京城,与这些有关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

“要不然……”

“诏狱里面,有你好受的!”

锦衣卫的弟兄们很少如此大阵仗办事,结果是为了抓住这么

个货色,连续好几天没日没夜的查,整得人身心俱疲。

还没等陈老三开口,齐逢春就示意下属用刑,纯粹是为了发泄私愤。

审讯还需要些时间,但抓住源头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叶金渃耳朵中。

——

吏部衙门。

叶金渃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重重坐在椅子上。

“呼……”

“尚书大人,可算是有惊无险,源头找到过后,还扣押了将近六十万枚逍遥丹,要是真的在京城散播开来,比瘟疫还要恐怖!”

沈炼淡然道:“加上原先已经查抄到的,估摸着都接近七十万了。这比在澳门的体量还要大!”

“说来也奇怪,海运走私最为猖獗的地方,逍遥丹数量反而少。在天子脚下,却能如此大规模生产,令人费解……”叶金渃说。

沈炼皱着眉头,陷入到沉思当中。

陈老三是明面上的货源头头,但他一个做盐场生意的,又如何能够消化的了。

韩爌可能是靠山之一,可绝不会有如此大的本事和胆量,把这种祸国殃民的药物放进京城。

从整个逍遥丹案的脉络来看。

是有人故意如此,想要把京城搅得局势动荡,到时沈党势必会受到牵连。

为了

平息动荡,朱由校又不得不弃用沈炼,再次让东林党完全把持朝政。

阉党早就废了,要是沈党再被废,朱由校即是独木难支!

皇权被削弱,那他就会成为士大夫手中的傀儡皇帝!

可惜,对方的意图落空了。

叶金渃缓缓道:“根据锦衣卫调查的情况来看,京畿地区只有天津卫一座制药工坊,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逍遥丹也都纳入到管控当中,而大明其他地方应该也有,但规模和数量都比较小,属于可控制的范围内。”

“其他地方以后再说,通过太医院对药材的管控政令实施严禁,能够从根本上杜绝逍遥丹继续泛滥。”沈炼说。

“那尚书大人为何还是如此愁眉不展呢?”

“我总感觉,给陛下药物中做手脚的,和生产逍遥丹的人,是同一个人!”

叶金渃额头顿时渗出冷汗,惊疑不定道:“莫非您的意思是,东林党想谋反?!”

“可别抬高那群伪君子了,他们要是敢谋反,就不会天天这么弄虚作假,早就纠集流民形成一股军事力量了,但和他们也脱离不了干系。”

“东林党是个引子,而真正控制这个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