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和李自成汇合的第一晚，没来得及叙旧，就要迎战铁甲军的第五纵队。
战场就在通安州的北城。
齐林险些战死。
寒冬时节，下起了冻雨，作为百炼军的军医，叶金渃亲眼目睹了沈炼登峰造极的功夫，拖着浑身是血的齐林突围，冲破了炮火席卷的北城墙，见残留一口气的齐林托付给了他。
“叶金渃，拜托你救活我的兄弟。”沈炼丢下这句话就飞身回到战场。
在血水冻雨中，头颅横飞，炮火声夹杂其中，哀嚎遍野。
初次上战场的自卫军们都下的双腿发软，血水浓雾中，面对人多势众，火力丰沣的铁甲军的突袭，沈炼和李自成且战且退，护着百姓们从北城撤退。
“他娘的，好不容易杀尽了铁甲军的王牌精锐，结果援军来的这么快。”
“除了第五纵队之外，一夜间第七纵队五千余人的铁甲军也抵达了。”
“咱们百炼军的兄弟就算能以一敌百，也杀不过来啊！”
李自成抖落百炼刀上的鲜血，砍出豁口的刀刃寒光闪烁，仅一瞬而已，又砍飞了两个透露。
“少抱怨了，我这趟来给你带了三个小队的忍受，外加三千的自卫军，好歹救下了
百姓们。”
“更别提周晔那小子将连射的火枪改造调整后，大.大提升了作战的优势。”
“我们不足五千人的队伍和两万多铁甲军交手，能保全百姓退出北城已经是赢了。”
沈炼在雨声和杀戮声中回应李自成，动作娴熟的更换弹夹，继续朝着铁甲军射击。
雨夜交战，本就艰难。
铁甲军之所以突袭，就是借着冻雨来削弱燃烧弹的威力，还顺势夺取了通安州的北城。
可事实上沈炼在抵达北城之后就知道这地方受不住的。
因此他和李自成第一时间转移百姓，帮助老弱病残的妇孺先撤离。
嘭！
嘭嘭嘭！
炮火声，火铳声，连带着刀剑短弩的击杀声，铺天盖地和冻雨交织成网。
沈炼踩着马背，右手提刀，左手持火枪，以肩部为轴，快速旋转躲避飞射的箭雨。
不远处的姜瑜百炼刀的刀刃皆是豁口，面对突击，他弃刀不用，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花旋转，只听‘唰唰’一团虚幻的剑影轮廓闪过。
李自成挥舞着新研发的兵器，鞭刀，可伸缩旋转的鞭子，却是刀刃寒光飞扑。
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铁甲军只觉得不可思议，何曾见识过鞭子般的刀呢
，还有那六连发的火铳，这分明是违背常理的存在。
“天呐，这百炼军不会是成了精吧！”
“谁见识过这种飞刀长鞭呢，这算是暗器吗？”
铁甲军一度认为眼前的一幕是幻觉，可惜那锋利的刀刃呼啸而来。
由沈炼加持的百炼军与千余人的自卫兵团们带给两万铁甲军不可言说的压抑感。
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吓出来的冷汗，本就占优势的铁甲军居然士气大减，幸亏只会的队长咆哮出击：“铁甲军们杀啊！”
“斩杀百炼军者赏金百两，封千户同知！”
轰隆隆。
电闪雷鸣，炮火与水雾缭绕行程黑白闪烁的漩涡。
鲜血渗透脚下的土地，冻雨洗涤战死的身躯。
通安州再无宁日，北城的血渗透了千疮百孔的城墙……
‘咔嚓’沈炼的弹夹空了，备用的弹夹用尽，他收起火铳，改用折叠弩箭。
五连发的弩箭，‘嗖嗖嗖’穿破雨帘。
这一发箭雨仿佛裹挟着斩龙的气势。
“兄弟们，护送百姓车里，坚守到天明就是转机！”沈炼用内力咆哮，足以让战场的兄弟们都能够听的分明。
按照百炼军中熟悉天文异象的兄弟所属，先雨后雷必是大雨，反
之亦然。
冻雨起初下的很小，西北打雷则是毛毛细雨，西南大类则是大暴雨，如今打雷的是东南，可见这冻雨即将会停止。
只要雨停，那么燃烧弹的优势就会发挥出来。
沈炼就在等待雨停的契机，好和李自成按照商议好的计划反扑！
果不其然，雷声后不到两刻钟，冻雨就停了下来。
“雨停了，老大雨停了，轮到我们反击了！”李自成兴奋的大吼起来。
北城失守，但也不会便宜荣王的铁甲军，百炼军就等着雨停反击呢。
“冲啊，大家一鼓作气！”
“燃烧弹放！”
……
这一战打的十分艰难，在冻雨结束后，长夜也结束了，伴随着熹微晨光跳跃乌云层，沈炼一声令下，与李自成配合默契的将五十枚燃烧弹发射，射击点就是刚刚失去的阵地北城。
火龙盘旋，宛如飓风过境，冻雨结束的冷空气还未凝聚就被火热的气流反扑。
如此烧了一天，北城沦为废墟。
这场两万兵力聚集的铁甲军猝不及防的突袭沦为了笑话，拿下北城阵地，却是废墟一片，别说屠戮百姓，便是百炼军了，留给他们的只有白骨灰烬。
“老大，伤损名单都已经统计
好了。”李自成裹着破烂的毯子走过来。
他身上的铁甲都冻出了冰花，为了打燃烧弹，冲入突围的百炼军都没有披甲，沈炼和李自成身先士卒，率先重逢，那帮见惯生生死死的兄弟们也都一鼓作气的舍命跟随。
如今五千余人里，死了一大半，虽然自卫兵团处于殿后的阵营，可因为战争经验不足也折损了一千多，而沈炼亲自带来的三队百炼军，只活下来八人。
西南的湿寒气势汹汹，蚀骨般的冷，沈炼看着手里的战损名单，陷入了沉默。
李自成将狐裘大氅递给沈炼，红着眼眶说道：“这些死去的兄弟，家属都会安置好的，老大你放心。”
“我愧对兄弟们，但他们不会白白牺牲！”沈炼字字泣泪，扯掉了肩上的大氅：“这狐裘大氅还是给伤员吧。”
李自成知晓沈炼这是急着探望伤员：“好，我陪老大一起去！”
伤员安置的小院里，药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陈圆圆姐妹带着丁小小一起给伤员巴扎，瞧见沈炼和李自成时，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即使一言未发，却专递了思念之情。
沈炼没顾上儿女情长，先去了安置重伤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