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见到张永年巡抚时,觉得此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两人推杯换盏,只字不提政务。
“今日沈大人可要赏光,我这准备了花掉好久找点,算是迟来的接风酒了。”张永元主动举杯敬酒。
“巡抚大人太客气了,这杯酒该我敬您。”沈炼连忙起身,抢先将酒水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布料江南推行的新政,却聊起了历史伟人——张居正。
这话里话外代指了叶向高这个三超老臣,作为东林党的大家长,也想干形式过于谨慎,尽管勤政为民,想要调和党争,但到头来东林党内部的矛盾不断,遇到这样的不虞之患,实在是让人惋惜。
“我们都知道张居正大人也有受挫被困的经历,人人都怕被牵连,百般推脱,可越是关键时候越是考验人心,正所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
沈炼听完这番话,搞不懂张永元这是想要传达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仕途受创,尝尽了新政推行的苦楚,借着喝酒吐槽一番,希望他沈炼雪中送炭不曾?
“世态炎凉,百姓们若是对朝廷失望,乃是一大憾事,当年张居正在李爱东大捷时亦然病重,可他信息百姓,位列三公,是明朝
现有历史中唯一没有爵位的太师了。”沈炼也顺着他的话谈张居正。
张永元之间摩挲酒杯:“当年这位太师在官场中也是无奈才参与党争,可人无完人,连这位太师也有缺点,贪污受贿的罪名也萦绕其身啊。”
这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沈炼缓缓说道:“是人就有欲望,有自己的谋划,若真是全身都是有点,那反而奇怪了,正因为如此,张居正太师才是有血有肉的人,权利、地位、财富在手,他做了什么呢?”
“他身居高位为了百姓谋福祉,不允许圈占土地,恶意逃避税收,将矛盾直指权贵,我ishi是很佩服他的,也希望界中要害,整顿江南的赋税示意,可惜我没那个能力啊。”沈炼惋惜感慨。
张永元也听懂了沈炼的意思。
他不疾不徐的说道:“也对,不过张居正太师在位时主少国疑,他确实带来很多变革,可落得什么下场呢?”
是啊,沈炼怎会不清楚,明神宗蹭队张居正承诺会厚待张家子孙后代,可结果呢,张家遭了殃,抄家也就算了,还弄出了个“烤饷”,对张居正的后代刑事逼供,严刑拷打。
张居正的子孙死伤无数,流放的更多
。
沈炼和叶向高也聊过张居正,万历早年的格局最为特殊,张居正和太监冯保联手结盟,作为政治家的张居正站在权利核心后,为了大明朝的发展做出了考成法,不亚于如今的KPI,因此得罪了不少朝廷官员。
也清查了田产,费心费力的梗概水雾,这种不计代价的做法自然会有负面的影响,为了搭乘目的,以至于顶着权利熏天的帽子,就如同当初汉武帝重用酷吏张唐一样,事成之后鸟尽弓藏。
张居正就是所谓的变革者,不计较个人利益和名誉,沈炼自问做不到这样的无私。
“巡抚大人说的对,我如今是垂沐皇恩,做了这得罪人的差事,和巡抚大人为国操劳不同,我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只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沈炼如是说道。
“沈大人这就谦虚了,不过我也听闻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昔日在辽东为了舍妹和王戎都大打出手了,还你那秦兵李自成还杀了王戎的近卫家丁呢。”张永元半笑不笑的看着沈炼。
这下沈炼回过神了,不由脸色一沉,递给柳青一个眼神。
没多久,沈炼找了借口就先行离开了。
没等他坐上马车,柳青就来回话,妙音
阁走水了,火势很大,从楼顶开始时烧起来的,起火点太高,灭火的水运不上去,不少人跳了下来,不死夜残了。
“王戎不是有云梯嘛,立刻借来用,救人也要救火!”沈炼次啊到这是张永元的手段,暗暗咬牙,奚家果然阴狠,为了阻止他推行政令,不惜对他的妹妹下狠手。
“不止是王戎,林家和奚家也都惊动了,官府的人也参与灭货了,云梯驾上去了。”
“老大放心,我们的人护着呢,陈家姐妹不会有事的,只是妙音阁怕是损失不少,而且后续善尾的事宜也要消耗不少的银子。”
柳青如实汇报。
“将人转移到我居住的地方吧,他们找不到沈鸿煊的家人,便对我的妹妹下手,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妙音阁果然有了眼线耳目。”沈炼攥紧了双手。
火彻底熄灭已经是深夜了,对外声称天干物燥,顶楼的客人不小心带翻了寻路,火星溅在纱幔上,这才引发了火灾,偏巧慌乱见酒坛子摔碎,顿时火光一片。
事发突然,但好在没有造成人员死亡,烧伤的人十余人上是不重,但跳楼求生的客人又三个断了骨头,等现场都安置妥当后,在场的官员才都散场
各自回家。
沈炼见到陈家姐妹是在鸡鸣时分,他部署完一切,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看到她们平安无事,却还是自觉有愧,好几次欲言又止。
他此时心情沉郁,他知晓江南就是龙潭虎穴,也明白然泪就是身边的人,可他别无选择。
“义兄,你什么也不必说,我与姐姐都明白的。”陈乐瑶手腕上留下了烫伤,几个花生大小的水泡格外显眼,因为摸了药膏的缘故,带着沁凉的药香。
至于陈圆圆因为吸入不少浓烟,虽然性命无碍,也并无烫伤,但折腾了这么久,早已疲累困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乐瑶,归根结底,你是因我而被连累的。”
沈炼自嘲一笑:“我若是将柳青他们留下就不会让你受伤了。”
“不是这样的,没有你的话,我和姐姐早不知道沦落何处,不知生死了。”陈乐瑶神色坦然。
她看向沈炼:“人情冷暖,权谋算计我都见识过了,跟着你反而让我看明白了不少,何况不少心腹护着我和姐姐,我们不是好端端的嘛。”
沈炼明白她是在宽心,也暗暗庆幸,烧伤的是手臂而不是面容,否则将来如何嫁人,他安抚了几句,就示意她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