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齐林冒着风雪回到京兆府尹,他立即奋笔疾书,把这几日所调查的情况详尽地写了出来,完信之后天色开始变亮。风雪已停,大千世界可谓美不胜收,吴齐林此时并没有心情赏这冬日雪景,而是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卢阳王府。
“等候你多时了,是现在就陪你一起去禀报皇上,还是早朝的时候公之于众?”卢阳王萧元嘉当然知道吴齐林来此的目的。
“王爷,我知道您和皇上一直都知道我在查案,我也特别地感激,因为你们为了我能安心查案,并没有插手!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到了最后了,我可以基本判定这个康仁堂售卖神药,导致户部侍郎杨诚义私自动用国库饷银,还有那些富家之妇,全都把家底用了个精光,如此贪财的康仁堂并不是一个人所为,而那些用神药赚取的银两定会被拿去他用,这背后的真相才真的需要您和皇上出手了。”吴齐林简明扼要地把案子说了一道。
卢阳王拍了拍吴齐林的肩膀:“我们两个是老搭档了,我当然知道你的能力,在金陵发生的案子我们都不会插手的。皇上也说了,你若是需要帮助,那定是案子查的差不多了。走吧,皇上一直等着你去找他呢!”
“我派了蒙啸去跟踪康仁堂押运的银两了,不知您和皇上是否也安排了?”吴齐林担忧地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蒙啸守着金陵的大门,怎么会让他出事呢?不过,下次可要注意了,蒙啸不能擅离职守啊!”卢阳王笑着说道。
“王爷,蒙啸可是提前请了假的,大门也有其他人把守着,您和皇上放心吧。”吴齐林连忙解释道,生怕自己的女婿被责罚。
“哈哈哈,派谁去守大门也没有蒙啸站在那里放心啊!这是皇上的原话哦!好啦,早朝之前,我们必须让皇上定夺此事,赶紧进宫吧。”卢阳王说完连忙起身踱步而去,吴齐林愣了片刻,摇了摇头也连忙追了上去。
萧元时背着手,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外面的雪景,他远远地就已经看到了卢阳王和吴齐林快速地走来,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是时候破案了。
行了君臣之礼,吴齐林把怀里的书信递给了萧元时。
萧元时接过书信,示宜两人随意坐下,自己便仔细阅读起来。
“这康仁堂看来不只是在我们金陵有啊,我大梁其他州城也开设了啊,他们利用药堂到处售卖这神药,搜刮银两导致我大量的白银外流,这明显是冲着我萧元时来的啊。他们把这些银两运走,那倒是可以干很多事情出来了。”萧元时看完书信不禁感慨道。
“皇上,所以还请您赶紧定夺,这康仁堂不得不除啊!”吴齐林连忙行礼说道。
萧元时放下书信:“吴大人,这几日你用尽心思,不顾安危,亲赴敌巢,可谓大梁之楷模!如今,此案初现端倪,又揪出了户部之蚁穴,搭救大梁之百姓,还能挽回那大量的白银来,可谓奇功啊!”
吴齐林连忙跪下激动地说道:“皇上,这些都是老臣本该所作之事,无需夸赞!如今,他们所谓的姬大人已经押运着银两出了金陵城,我们是继续跟踪下去直到他们到达目的地,还是半路截获,直接审问他们。还有,金陵和其他州城所设立的康仁堂,是否全部一锅端了。端了之后,那些已经上瘾的妇人们,是否还能苟活呢?”
“你可拿定主意了?”萧元时反问道。
吴齐林并没有多想直接说道:“臣认为,立即端掉大梁境内的所有康仁堂,这样那些银两就不会再流失了,我大梁百姓也就暂时不再受害了。那些押运出去的银两实在过多,若是运出了大梁国,那我们再想追回来的话,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我们倒不如把这些人严加拷问,利用各种手段问出他们真正的目的和背后之人。”
“卢阳王,你觉得呢?”萧元时显得异常冷静。
“我倒是觉得吴大人言之有理。我找人查了下,那个户部侍郎杨诚义一个人就从国库中私自挪用了好几万两啊,加上其他地方的银两,这康仁堂一年下来不是得有好几千万啊!这对我们大梁来说,是非常巨大的损失啊!”卢阳王似乎也支持吴齐林的观点。
萧元时点点头:“那就好,既然大家观点一致,那就立马动手。不过从金陵押出去的那一马车银两我已经派人追回了,那个押运的人应该是被蒙啸带回了京兆府尹了。吴大人,要不在端掉康仁堂之前,你可再回去审问审问。卢阳王这边可立即派人把康仁堂先控制下来,至于其他州城的,飞鸽传书便是。”
吴齐林本来心里还在担忧那一车的银子,原来萧元时早已付诸了行动,自己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皇上英明,我这就回京兆府尹!”吴齐林不敢耽搁,他也意识到,此事可能关系着大梁的命脉,要不然萧元时也不会这么着急地出手了。
回到府里,蒙啸立马迎了上来想要说什么。
吴齐林连忙摇了摇手:“我知道了,人呢?”
“关起来了,嘴巴硬的很呢。”
“走,再去看看!”
牢房里,一个身披着披风的中年人正在火盆上取着暖,似乎对吴齐林的到来没有丝毫戒备。
“暖和吗?”吴齐林冷冷地问道。
“很暖和,只是你们大梁也暖和不了多久了。”中年人说完缓缓地站了起来,把脚伸到火盆上烤了起来。
“不打自招啊,看来你不是我大梁人啊!说说吧,拿这些银两要干什么?”吴齐林让蒙啸端来一个木凳,自己坐下准备慢慢审问起来。
“银两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用来花天酒地了。你们既然抓了我,那应该调查了差不多了吧,还问我有什么用?”
“他们喊你姬大人,想必你是某个国家派来的官员,你们所研制的神药的确厉害,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找人去问了,知道蒙云阁么?就是那个出神医的地方,他们定会知道这个神药的药材出自哪里,想必明天应该就有答案了。你若是聪明,就提前告知我们,我可以保证有个全尸。”吴齐林故意威胁道。
“你们早晚会知,那我就懒得说了,你们走吧,我要睡觉了。”姬大人显得异常嚣张。
“给我端几盆雪来!”吴齐林似乎早有准备。
狱卒很快就端来了三盆白雪。吴齐林指着火盆:“把那火盆给我拿掉,脱掉他的鞋子和裤子,双脚插在雪里,屁股坐在雪里。”
姬大人一愣,但是也没有挣扎,就这样双脚被插在了雪里,屁股也坐在了雪盆里。
“来,蒙啸,我们烤着火盆,再拿点酒菜来。”吴齐林笑着说道。
“就这样想让我说话?”姬大人还在那嘴硬。
“不不不,我没有说让你说话,这雪化完了,我们会给你再换上的。”吴齐林笑着说道。
另一边,户部侍郎杨诚义被抓,康仁堂所有的人全部被控制下来,也查到了所有的进出账目。
“吴大人,王御医用飞鸽传书送来了书信。”一名衙役急促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
吴齐林连忙打开一看,片刻之后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就说嘛,这药肯定不是我们大梁的,我早就猜到了。”
“吴大人,卢阳王派人传信来了,那个青菲已经全部招了,让您立马进宫,不需再审问了。”另一个衙役也走了进来禀报道。
“是么?真是好事连连啊!那我还审他个毛啊!来人,把他衣服脱光,给我拉出去扔在雪地里,活活冻死他!”吴齐林说完,就要和蒙啸起身离去。
姬大人突然开口大骂起来:“这些没用的狗东西,这么快就招了。就算我今日被冻死,我南蜀国定会因我变得更加强大起来,皇上也定会为我报仇血恨的!”
吴齐林听完之后笑眯眯地转过身来:“南蜀啊!难怪你长得细皮嫩肉的,那个地方可是养人啊!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并不知晓你是南蜀的,刚才那些报信的都是我故意安排的,没有想到还真把你给诈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到处搜刮银两,无非就是招兵买马,购买足够的粮草,有朝一日是来挑衅我大梁的吧。”
姬大人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自己上了当,若是再开口又不知道还能暴露出事情来。
“行,也不用你多说了。我让你康仁堂的人说便是了,我就说你们姬大人已经全部招了。”
“你这个狗贼!他们是不会说的!”
吴齐林笑了笑:“你说了不算。来人,给他换上鞋子和衣裤,再给他一个火盆吧。我就说嘛,这南蜀人哪里能受的了这等风雪天气。”
卢阳王那边也很快利用同样的办法,让青菲这个女人道出了真因来。
吴齐林和卢阳王一起又来到御书房,把自己审问的情况全都说了一遍。
萧元时紧皱眉头:“我大梁与南蜀并非接壤之国,中间还隔了一个南楚,他们为何要针对我们呢?”
“虽然这些人也并不知道真因,但是起码说明这个南蜀在做战争的准备。他们的手段实在卑劣,居然用我们的银两去招兵买马,害的我们大梁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吴齐林恶狠狠地说道。
“吴大人啊,此事你可立功了啊!”萧元时欣慰地说道。
“为皇上效力,本该如此!”吴齐林并没有邀功的想法。
“皇上,我看了他们的账目,其中有两次押运并没有朝南而去,而是向北!”卢阳王已经发现了账本上异样的地方。
“我也发现了,如若是向北,那就只有北燕了。难道说这南蜀和北燕有什么联系?”萧元时疑惑地猜测道。
“显然,他们是针对我们大梁,也就是说他南蜀仅凭自己的实力,想要打败我大梁,那是天荒夜谈。所以,他们不断地招兵买马,储存粮草,同时也要联手他国,最后才有更强大的实力来与我们对抗。”卢阳王说完起身,心中不免开始担忧起来。
“可是,我大梁又怎么会招惹到南蜀呢?难道是北燕联手南蜀这样干的?”萧元时此刻也是想不明白了。
“吴大人,等此事完全结案后,皇上定会嘉奖,你先去把余下的事情顺一下。”卢阳王似乎对萧元时有其他话可说。
吴齐林自然明白,再次行了君臣之礼后,长舒一口气出了御书房。
“皇上,麒麟双子不是正赶往北燕么?到时可以让他们顺便打听打听。”萧元嘉提醒道。
“对呀,北燕那边我们是有人的,飞鸽传信一封,让他们找到林泽和萧林儿他们,把书信给他们便是。”萧元时说完又来了精神。
“我马上就去安排,不过皇上,是不是要提前召见穆王爷了,可要提前做好开战的准备以防万一啊!”
萧元时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一并安排了吧。对了,我在想,这萧元佑是不是也和南蜀有关系或者北燕那边?”
“我看是八九不离十被人利用的,目前他已经逃到了廉州,也不是去北燕也不是去南边。”
“管他去哪,都逃脱不掉的,真是丢了我们萧家的脸面!”萧元时一下变得黯然神伤起来。
“皇兄,有麒麟双子,皇后很快就会回来的,相信他们也会带回来更多的好消息的。”
“但愿吧!”
“看,又下雪了,还刮着风啊!”萧元嘉指着外面。
萧元时背着手看了看:“这风好冷!”
“这风若是从南边吹来,那倒是暖风了。”
“为何这样说?”萧元时一脸的疑惑。
“南蜀知道我们端掉了所有的康仁堂,等于我们就是与他们明着开战了一般。那他们不得气的吹气啊,那气吹来不是从南边刮来的么?刚好把我们这大雪吹化了,这个路也就看的更清楚了嘛。”
“嗯,说的有道理!管他是南风还是北风,我们全部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