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圣母娘娘

这么想着,他就打算跑回到寺里去,从菜园子里的秘道另一头钻进去,扮作巨蟒把藏在其中的神秘人物结结实实地吓他一吓。

他觉得自己的这一恶作剧般的计策实在是堪称大妙,不由地在心中暗自得意,接着便又朝洞内喊叫了一声:

“趁那巨蟒还没睡醒,奉劝你赶紧出来的为是,否则它一旦醒来,便是十个你也不够他一顿饭的。好言相劝,切莫当成耳旁风,否则明天这个时候儿,你就变成巨蟒的大粪了,你在阴曹地府可别怪我没有事先告知于你!”

喊罢之后,便转过身来打算奔回寺里,到菜园子里的另一出口钻进去按计行事。

可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来,将行未行之际,只听得身后呼地一下破风声响,似有一件大物在后面快速袭来。

张梦阳暗叫一声不好,双脚一发力,朝前直蹿出去十余丈去,立定脚跟之后回过身来观看,只见一个身材既高且胖之人,穿着一袭黑衣,站立在洞口之外。

只见这人一个出奇的大脸盘子之上,嵌着两颗较诸花生米大不多少的小眼睛,扁平的鼻子与两颗眼睛上下之间的距离明显过大,令人油然地想到了乡间拉磨的驴子。而且两只鼻孔并非朝下,而是朝外翻开着,令人想到了被人养在猪圈里的肮脏的猪。

他的鼻孔下面的一张嘴巴,宽阔的简直超出想象,此刻虽然是闭合着,但两边的嘴角似乎也已经开裂到了左右的腮帮子上,两颗大号的门牙裸露在唇外,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张梦阳陡然间见到这么一个形象出现在眼前,一时间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一颗心在胸腔子里面突突地直跳,于是将手中的利剑紧紧地握着,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而对面的这个怪物,双目中也在放射着诧异的睛光,把张梦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似乎对他充满了好奇似的。

听了张梦阳的问话,这怪人仰天大笑,从他口中发出的笑声尖厉刺耳,犹如传说中的鬼厉。

听了他的笑声,张梦阳的脸色突然一变,因为此人的笑声虽然难听,但他却从这声音中听了出来,眼前这长相如此丑陋之人,竟还是一个女人。

她这笑声既类似于传说中太监的公鸭嗓子,又有些像是破布陡然间被撕裂开来的所发出来的那种尖厉的劣响,再配合上她那副丑陋无比的相貌,使人听在耳中顿觉毛骨悚然。但可以判定的是,这绝不是一个正常女人所该有的声音。

笑罢之后,这怪人开口说道:“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听说过马蜂爷头上有三只眼,开口便问你圣母奶奶是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和杯鲁那狗东西长得如此相象的份儿上,单单凭此一问,就足够令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了。”

张梦阳听她自称是什么“圣母奶奶”,当时就是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于是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原来你就是黑白教的那些孽障们所说的圣母娘娘,哈哈哈……笑死我了。”

突然,这位圣母娘娘手挺长剑,朝张梦阳倏地直刺过来。

张梦阳见她猛然间动手,利用化自神行之术的趋避身法,快捷无伦地朝斜刺里一躲,圣母娘娘这看似快捷的一剑便登时刺空。

圣母朝他点了点头,说道:“看不出你小子倒也有两下子,怪不得你如此胆大妄为。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杯鲁的兄弟么?”

张梦阳笑道:“你儿子才是杯鲁的兄弟呢,你孙子才是杯鲁的兄弟呢。”

听了他的回答,圣母的一张丑脸上,也看不出她此时是个什么表情来,就听她用那如破布撕裂般的难听嗓音说道:“既然你跟他并无兄弟之亲,朋友之谊,那么我和他的事儿,劝你还是要少管为是。”

张梦阳摇了摇头道:“本来我听别人称你做圣母娘娘,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样的绝色女子呢,原来……原来竟是个猪八戒。不对,猪八戒是男的,你是女的,那么,你应该是猪八戒他二姨,哈哈哈!怪不得杯鲁从你处逃脱出来,就你这副模样,也得让人家早死二十年。他不逃出来才怪!”

圣母仍还是面无表情地道:“跟我说,你为什么要来跟我为难,你究竟是杯鲁的什么人,说明白了,待会儿我动起手来的时候,也好决定给你个什么样的死法儿。”

张梦阳笑道:“我跟他之间,有点儿小小的个人恩怨,因为他,我差点儿变成别人的刀下之鬼,这笔账么,我老早就想找他算算了,可一直跟他无缘相见,今天既然知道他落在了二姨的手上,当然要不揣冒昧地前来过问一下了。”

圣母冷笑道:“原来如此,那可好的很呀。”

张梦阳不知道他此话何意,想了想说道:“听我手下的金兵弟兄们说,杯鲁是被一个黑衣人给掳掠去的,我一乍听此信之时,还以为他们所说的黑衣人,是以前和我打过交道的一位大英雄呢,没想到竟然会是二姨你。”

他张口二姨闭口二姨称呼对方,纵然圣母确是天下少有的相貌奇丑,但听她肆无忌惮地如此称呼自己,也已经愤怒得无可遏制,手中长剑一摆,便又朝张梦阳迅疾地直攻过来。

张梦阳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他所倚仗的,只是自己快捷无伦的身法而已,见到圣母攻了过来,只得晃动身形往斜刺里一闪,避开了她这凌厉至极的一击。

圣母见一击不中,立即变招朝他再行攻来。

张梦阳虽然手握长剑,但对这个比之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凶悍丑恶的妇人哪敢正面接招,仍然是晃动身形,朝一侧里闪避而去。

霎时间,圣母接连不断地对他连下了十几下杀手,都被张梦阳闪转腾挪地快速避过。

圣母对自己手下功夫的硬朗,向来是极为自负的,除了十年前与一位名叫莎宁哥的女人遭遇时奋身大战了三百回合以上,被那个厉害的女人削掉了半边耳朵之外,在她所碰上的其余对手中,很少有人能从下的手底过得十招以上。

而今天这个在她看来长相和杯鲁绝无二致的愣小子,居然有本事躲开她连绵不断的十几手攻击,心中倒也是颇为吃惊。

只是这愣小子光是躲闪但并不对她还上一招半式,因此无法断定他手上的功夫到底如何,因此心底里害怕他真人不露,意图给自己来个出其不意的一击,一时间倒也不敢过分托大,因此每一招都攻得极为小心谨慎,竟使得张梦阳在她的剑底又滴溜溜地旋转着躲闪了三十余招。

圣母见打了他这半天扔不见他出手还击,心中暗忖:“难道这愣小子不会武功?”又想:若不是老娘昨天夜里被狗金兵鞑子射伤了小腿,行动不便,焉能容你这小杂种如此地跳荡猖狂!

其实张梦阳有着神行功法在身,若是他应用得法且又足够自信的话,虽不见得能够如愿伤敌,说是要保证自己能够不为敌人所伤,却是绰绰有余。

兼之神行法运行起来除了身法快捷以外,尤其是以耐力绵远见长,假如游斗的时间足够长久的话,能够伺机伤敌也未见得不能够。

他虽说身俱如此的能量与优势,但在他自己而言却一直是懵懵懂懂地不明所以,直到在鸳鸯泊边上闪电般袭杀了黑达旦部的头人蛮睹,又在昨天夜里于凤鸣谷轻而易举地击杀了数十名黑白教众,方才使得他对自身的能量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因而此刻在与黑白教圣母的缠斗之中,在她凌厉无俦的攻击之下,居然险险地躲过了她的数十下杀着而毫发无损。

但他于圣母的剑术之精,在心中的是既惊且惧,因为一通进退趋避地躲闪下来,他虽然未受到一丁点儿损伤,但圣母手中之剑,却也是好几次在他身上的要害部位擦肩而过地扫过,倘若稍有差池的话,那可立马就是一个非死即伤的结局。

张梦阳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奇丑无比的妖妇,其身手绝不是昨天夜里的那些寻常教众所可比拟的。

大金国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