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见他犹豫,也不是他心里在如何思量,心想:“莫不是他觉得我作为一个女子,水性轻薄,将来会给他绿帽子戴么?”
于是,钱多多开口说道:“你放心,我钱多多也不是一个毫没廉耻的女人,既然嫁了给你,自然只把一颗心放在你的身上,从一而终,对其他的男人,正眼也不会瞧上一眼的。”
张梦阳皱眉说道:“姐姐的好意我万分感激,能得姐姐这样的好女子加以下顾垂青,那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是小弟我既不能文又不能武,人才是更加的不足道了,而且出身贫贱,家境寒酸,实在是配不上姐姐。有违姐姐的好意,望姐姐千万莫要怪罪才是。”
钱多多把眼睛一瞪,不以为然地道:“谁说过要你能文能武了,姐姐我能看上你,跟你是人才是蠢材可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出身贫贱,家境寒酸,你以为我的出身就很好了么?
好在两个多月下来,我也赚了好几万两银子,算上我以前的积蓄,没有个八万两也差不多。咱们想办法儿逃出宫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肃静之地隐居起来,置房买地,再买一些厮役婢仆在手下使用,只要是经营得当,也足够咱俩个下半生荣华富贵的了。
到时候你便就是咱这一大家子人的大老爷,什么事情都你说了算,无忧无虑的,也用不着看他人的脸色,安安稳稳地过咱们的小日子,你愿意纳几房妾也都随你,你觉得可好?”
张梦阳被她这番话给说得心中一动,眼神之中,顿时也生出了几许憧憬的味道来。
在他的深心里面,一直有一种想要隐居田园的梦想,一直想要有机会带着小郡主和萧太后,带着萧淑妃和月理朵,带着目下还暂无音讯的暖儿,去到一处远离战火远离喧嚣的江南小镇上去,在一条条狭窄的河道间,在一座座雕刻精致的石桥旁,盖起一座有着浓郁苏杭风味的深宅大院,在周围河道埠头女人们的浣洗声中,在乌篷船上升起的炊烟雾里,和那几个令自己深爱着的北国女子,过着宁静祥和,与世无争的快乐日子。
现在,钱多多的话,又勾起了他对那种生活的向往和迷恋。没想到,这个看似俗不可耐的钱多多,心中竟也有着和自己相似的情怀和愿景,只是,在自己深心里面所构筑的那个桃源般的愿景图画里,并没有她钱多多的位置。
张梦阳一笑,满含歉意地答道:“再次多谢姐姐的美意。姐姐有所不知,小弟我在北国之时,已经聘下了一位契丹女子为妻,已算是有了正室夫人的了。对姐姐的美意我虽心存万分感激,但也不得不对姐姐如实相告。还请姐姐多多海涵才是。”
钱多多惑然问道:“哦,这么说,你也是契丹人了?”
“姐姐误会了,虽然我定下的老婆是契丹人,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汉人,如假包换!”
钱多多冷哼了一声道:“契丹女子有什么好,有咱汉家女子的多情婉淑么?我虽然没见过契丹女人长什么样儿,但想来也都是草原上的夷狄种落,能好到哪儿去。”
张梦阳微微一笑,暗想:“反正比你强多了!”
钱多多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的正室房中已有了主儿,那我也不存什么奢望了,那么就退而求其次,给你当个偏房吧,只要能每天陪侍着你,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张梦阳连忙摇头说道:“这哪儿能行呢。在我的眼中,姐姐乃是个天人一样的人物,只配给王公贵戚当大老婆的,给我这样的小人物当小老婆,那岂不太也屈材?我虽然不是和聪明人,但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钱多多见自己已经委曲求全了,眼前的这个臭小子居然还在不识抬举地推拒,心头这怒火再也弹压不住,破口骂道:“放你娘的辣骚屁!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怀疑我不是个清白女子,而且口头上也不是个省事的,怕我将来给你惹麻烦,让你当乌龟,是也不是?”
张梦阳微微一笑,心想:“你倒也有自知之明。”脸上却故作惊讶,瞪大了眼睛说道:“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来,我张梦阳若是敢这么想的话,就不是人,是狗,是畜牲。”
钱多多冷笑道:“说这些个废话有什么用?你再怎么赌誓,还不是好好地当你的人,又不会真的变狗,变畜牲!”
张梦阳陪笑道:“我还有一桩事情未给姐姐说明,也难怪姐姐心中怪罪了。我不仅是已经定下了正室夫人的,而且妾室也已经有了好几房了。姐姐你带着这八万两银子过门儿,想做个正室而不可得,做妾还得排到后面第六位上去了,姐姐就算能受得了那份儿委屈,我的内心里头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他的这句话倒不是全然瞎掰,在他的心中,自己的正室夫人那首先得是小郡主莺珠,萧太后、萧淑妃、月理朵和暖儿这几个人,那分别算是自己的妾室了,从小郡主往后排的话,排到钱多多这儿,可不得算是第六位了么。如果算上李师师的话,那她这位观音姐姐还得继续往后排呢。
钱多多跳下地来,劈头盖脸地就朝她扇了个耳光,骂道:“你这臭小子满嘴的胡说八道,刚才不还说你出身贫贱,家境寒微么?既是贫贱寒微,又怎能小小年纪便娶了这么多的老婆?”
张梦阳挨了一巴掌,倒也不生气,只嘻嘻地笑道:“虽然我出身贫贱,家境寒微,但我这几个妻妾在北国可都是金枝玉叶,每一个都出身高贵。我虽说是一文不名,可这几个老婆都是贴钱倒追,所以我眼下的这日子么,倒还有滋有味儿的,颇过得去。”
“呸!还金枝玉叶,贴钱倒追,你以为你是谁,人家金枝玉叶能看上你,你很香么?”
张梦阳一本正经地道:“姐姐你还别不信,小弟我所说可句句都是实话,要不以后见着了你那几个弟妹,你当面问问她们,看我说得可有一句虚言没有。”
钱多多冷笑一声道:“好啊,那我就等着会一会你那几房娘子,看看她们都是些怎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了。要是敢有半句虚言,看老娘我怎么剥了你的皮。”说着,又声色俱厉地揪住他的耳朵使劲地一扭。
疼得张梦阳“哎呦”地一声叫了出来,然后揉搓着耳朵道:“这种事情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骗你干么?骗了你有人请吃饭么?”
钱多多转过了脸去,没有理他。她的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凉。
她说她想要嫁给他,并不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之语,她这么想,这么说,其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了的。
大金国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