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着知道他该怎么做,毕竟不能操之过急,他将赵诵送来的书放在椅子上,与赵诵一并离开,去和窦默他们商议改革的事情去了。
……
郭守敬醒来已近正午,推开门见到门口的椅子上放了一摞书,不用猜就知道这应该是刘秉忠送来的,于是就拿了进去。
上次看的正统历和其他几本书还躺在房间的书桌上。
在这之前的每一日他都拿来看和研究。
刚到的这几本书,他直接就拿了起来看。
这几本基本是研究天文一类的书籍。
郭守敬拿起书就看了起来,越看越有劲头。
甚至要比正统历还要好看。
郭守敬觉得以前他碰到的一些问题的答案都可以在书中找到。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仿佛窥见了天文的奥秘。
不过即便如此,他仍旧对书中的一些知识存在疑惑、存疑、不解等。
关键刘先生是从什么渠道得到这些书的?
或许是宋人给他的。
他非常感谢送来的这些书,这些书开阔了他的眼界。
良久后他才想起要见刘秉忠。
他刚一开门就见到宋怀仁来了。
宋怀仁见到他摆出十分恭敬的样子:“郭先生,午饭已经备好了,请移步正厅。”
郭守敬才想起来昨天晚饭没有吃,今日早饭也没吃,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了,于是在宋怀仁的指引下去了厅堂。
桌子上放着五盘菜,一只碗以及一双筷子。
郭守敬见此情形,就知道他一个人吃饭,就问宋怀仁:“刘先生去了哪?”
宋怀仁对郭守敬道:“刘先生有事先出去了。”
郭守敬又问了其他的问题:“你可知窦先生他们在哪里?”
“应该都在鸿胪寺吧,其他郭先生要问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宋怀仁说的时候很是镇定,他是飞雀培养出来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郭守敬也无从得知其他消息,也就兀自一人吃了起来。
饭后郭守敬就在院子里面逛了起来。
院子的范围有些大,他的目的并不是逛院子,而是打探附近的情况。
院子内都挂满了灯笼,廊柱上都贴满了春联,到处是过年的喜庆,但是郭守敬却有些念家,此番来宋国只是为了营救刘秉忠他们,却深陷狼窝,如今北方回不去,不知该怎么办。
正要去后院的时候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而且是欢声笑语声,去了那边一看,远远见到刘秉忠的老母亲。
他以为是看错了,擦了擦眼睛后,仍见到的人是刘母。
此时刘母正与丫鬟们笑得前仰后翻,好不高兴的,这些丫鬟们每天给她讲故事会里面的段子文章,总说得她眉开眼笑,她觉得这一辈子都没笑得这么厉害过。
即便与丫鬟们说笑,但仍听见脚步身从远处而来,抬起头一看正见到郭守敬踌躇步子前来。
刘母并不知道郭守敬来南方了,此时匆忙见他,以为是来向自己行礼。
郭守敬见此正欲拱手,刘母摇摇手示意他免礼。
郭守敬狐疑道:“师奶怎在此处?”
刘母惊讶:“若思不知道?”
“师奶不是在邢州么?怎会千里迢迢来了临安?”
刘母明白郭守敬为何会这么问了,必然如当初刘秉忠一样,于是心思缜密的她道:“是宋人护送我南下的。”
听罢郭守敬很是激动,瞪红了眼睛:“师奶,是不是那些宋人抓你来的!”
刘母见他如此激动,就知现在郭守敬还没有臣服宋国。
刘母懂得时势,懂得运用时势,他觉得以郭守敬的才华降宋是明智之举,想了想刘秉忠当初的情况,便以平静口吻对郭守敬道:“我知你先生毕生宏愿就是择其明主,为一统天下而活,否则当初也不会去天宁寺出家,此番来宋,宋国当前的情况正符合你先生的本意。”
郭守敬以为宋人是将刀架在刘秉忠的脖子上了,劝解道:“师奶,宋人押你来此,就是为了逼刘先生投靠宋人!”
“非也,非也!”刘母笑着对郭守敬道:“若思,你这段日子在宋国看到了什么,在北方又看到了什么?看到的是宋国的强大与蒙古的衰落,对不对?看到的是蒙古的战败,宋国的胜利,对不对?看到宋国百姓要比蒙古的百姓生活的还要富足,对不对?”
郭守敬道:“所以说刘先生已经被宋国招安了!”
刘母点头应道:“若思啊,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宋人对我们礼遇有加,又将重任托付你刘先生、窦先生他们,将来你先生他们必有用武之地。”
郭守敬不相信结果回事这样,刘秉忠等人的形象瞬间就在他心中崩塌了。“可即便如此,怎可轻易投降宋人啊!”
刘母笑着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可以投降宋人?”
“我郭若思怎可轻易变节,这不是小人行径么?”
郭母见郭守敬如此冥顽不灵,就给他分析了当下的局势:“天下时势就是这样,不是我弱敌强,就是我强敌弱,而现在的情况是宋国势大,蒙古弱小。你难道还要逆天而行,再过不了多久恐怕你家人也要来临安了。”
郭守敬争辩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窦先生的家人不也来了临安了么,正因为如此你窦先生他们都被朝廷招安了。”
“一定是宋人逼迫了师奶和他们的家人!”
“……”
“……”
听见郭守敬正与刘母争执,窦嫣然来了。
窦嫣然正是窦默的女儿,现在许配给了刘秉忠,今日来此正是看望刘母,没想到却在后院见到郭守敬。
在邢州的时候她就见过郭守敬一面。
她知道郭守敬是有才华的年轻学子,但她不想听见郭守敬污蔑自己的家人。
诚然当初她们南下也是被逼无奈,但这一路上以及到了临安之后,宋人一直对他们礼遇有加,而且他们提出的要求也都有求必应。
窦嫣然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也自小读书,对孔孟之流并不盲从,对民间疾苦也不是那种不管不问的人,而且在国家大义上,她与窦默的想法不一样,她觉得老百姓过得好就是了,谁当皇帝不都一样么?
“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家人可好好的,而且他们降宋,也是经过权衡利弊。”
郭守敬生气起来便拂袖而去:“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刘母见到窦嫣然眉开眼笑,窦嫣然马上就要成为她儿媳妇了,所以才如此高兴,于是劝道:“你且不要管他,让他气急败坏就好,等郭家人都来了临安,看他什么表情。”
窦嫣然才没生气,立马就笑了起来:“也是,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不过这男人怎么这么固执呢,怎么不考虑我们妇孺女儿们呢,这天下可不是他男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