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经的强悍令人无语,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鄂州,每天被赵诵的士兵们看着,可以自由出入,除了一些特别重要的地方。
郝经在刚来鄂州的时候就看到不少的百姓来了鄂州,也从那些士兵的口中得知荆襄之地的百姓已经开始回迁的事情,他才知道当初他们南下为什么看到荆襄之地千里之内都没有人烟的缘故了。
郝经想了想又觉得诧异,这么多百姓回迁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但他很快发现宋人处置的非常及时,没有引起混乱。
郝经大风大浪什么都经历过了,饶是如此还是令他惊讶。
这个时候南来北往的船只来到码头上,帮工们则拉着牛车驴车,将船上的货物全都一齐拉到了城内,鄂州城内商铺现在已经全都开了,从鬼市开始一直到夜市结束,鄂州都很热闹……这一切全都入了郝经的眼中。
郝经知道他暂时要待在宋国,待在鄂州城内,但总得做些什么吧,于是每天一到了晚上就回到安置自己的住所,开始记录在鄂州的生活所见,他将这些全写在信笺纸上,希望有一天能回到北方将这些记录全带给宗王忽必烈。
此时的他遥望北方,希望能从宋人的口中听到宋军失败的消息。
消息从士兵口中传到了赵诵、吴潜、文天祥他们的耳中。
“这郝经是想干嘛?”
“郝经是想将来离开鄂州后,将鄂州的所见所闻全都汇报给忽必烈。”
血液沸腾的陆传义建议道:“殿下,请将郝经关押起来,或者将他斩了!”
赵诵摇摇头:“郝经是一介大儒,而且名声俱佳,杀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且让他在这里待着,他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而士兵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有事情立即汇报我。”
“殿下待他如此,可这郝经……我感觉……”
“人家本来就是忽必烈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投效我们!”
“殿下,郝经将来是敌是友还未知。”
赵诵道:“我大宋将来若要并吞天下,就得四海一心,天下归心。”
在郝经被羁押在鄂州的这段时间,隔岸汉江那边,也来了不少的百姓,他们要在鄂州城北面扩张两座县城,分别是汉阳与汉口镇。之前这两镇就是汉阳军驻守之地,此时要扩充两镇,也是为了拱卫与防守鄂州。
江面上已经填满了船只,方淮真指挥他手下的士兵去往北面的汉口。
一下了码头方淮真就对他手底下的那些士兵道:“直娘贼的,虽然我们没有遇到鞑子,但要将杀敌的力气用在了开垦上,将来等我们吃饱了就有力气对付鞑子了。”
方淮真手下的这群汉子全出身荆襄,他们的祖上都曾遭受过鞑子的侵略,所以对鞑子甚是痛恨,听了方淮真的话,皮肤黝黑的汉子们的脸上透着一股杀劲。
隔了两三日,赵诵在见到士兵们的时候,就见汉阳军这边荒地不少,又靠近两条大江,水源丰富,很适合种地,这些士兵也在方淮真的带领下,在满是荒地的镇外围开垦起来。
田垄一侧有一条长长的沟渠贯通着汉江。
赵诵认为鄂州就如一架机器,而百姓就是这架机器的零部件,只要零部件到位了,这架机器就能运作起来。
……
此时北面
阿里海牙率领三千前军北上,原本就负责刺探军情的消息,却没想到,等他到大胜关附近的时候突然遭到了埋伏的宋军。
阿里海牙猝不及防,死伤将近十之,只剩下一百人不到。
大胜关一战让他的前头部队死伤殆尽。
阿里海牙拼了命逃了出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惨烈的战争了,上次在黄陂城的时候他就领教过宋军火器的厉害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他亲自带领军队北上,原先他以为宋人不会随他们北上,却没想到宋人早就等在大胜关上。
阿里海牙虽不甘心,但知道不能莽撞,于是一面命斥候将消息告诉给忽必烈,一面命人打探其他北上的道路,自己则在原地驻扎,等待援军。
可惜前去打探的士兵遭到了刘整军的袭击,全都没有回来,而阿里海牙等了几日才意识到事情不妙,身边也只剩下五十人。
而在这个时候天再次下起雨来,道路都变得极其泥泞不堪。
阿里海牙的头绪有些乱,刚打了败仗,损失了不少人,现在辎重都损失大批,还有不少人都被宋人掳走了,身上也受了伤,边上的亲卫正劝他回去,但被阿里海牙拒绝了。
阿里海牙用了一些干粮,帐下士兵则在深谷位置支起五顶军帐,然后出去找水去了。
然而阿里海牙还是被抓了,后来他才知道是士兵出卖了他。
关上的吕文焕与王安正看着蒙阿里海牙等人被押着。
吕文焕摇摇头:“现在俘虏太多了,不太容易管,人数一多就怕会发生哗变。”
王安赞同道:“虽然如此,但表舅父这次可是打了一次胜仗。”
吕文焕皱着眉头:“这仗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打,这忽必烈乃一代人杰,帐下幕僚将领不少,恐怕绝非易事,我现在就在等我们的援军。”
王安分析道:“忽必烈要北上,必须从大胜关过,或者他攻大胜关附近的军寨,或者从虎头关那边突破,除此外,也就是绕道襄阳了,不过襄阳那边太远了,更何况有重兵把守。”
转头的时候王安正好看到杨惟中落魄的身影。
吕文焕道:“这杨老匹夫还期盼他们的士兵攻破大胜关呢,可惜”
王安远远看见杨惟中很是落寞,或许是期待的越久失望的也就越大吧。
此刻杨惟中好不容易期盼到蒙古士兵前来,但结果就是被宋人击败了,接着又听说忽必烈北上,在黄陂城损失惨重的事情。
宋人火器果真那么厉害?
王安瞧见杨惟中出来了,他走过去道:“老先生怎么出来了,这天已经下雨了,老先生还是待在关内比较妥当。”
杨惟中没有回答,就望着这雨,不甘心又能怎样,眼下为阶下囚,人身都受到了限制,方才又听了王安的话,直接拂袖而去。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