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平还真听从女人的话,他闭上眼睛把脸凑上前去。
“啪”的一声脆响,李安平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脸上留下五道血印。
这一巴掌扇得不轻!李安平竟然被女人打,想想就恼火,猛然就暴怒起来,他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人,前面的一人穿着犯人制服,后面的穿着看守制服。穿看守制服的人惊讶地看了看女子,又看着李安平,说:“你……你……你不是赵组长的……的那啥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守所的人经常看见李安平来找赵征远,但并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李安平一见有人进来,收敛住怒气,等情绪平静下来,说:“我来帮他审犯人。”
“审犯人?”看守疑惑地问,“赵组长让你在哪里审?”
“五号审问室。”
“这是五号训导室。”女子白了一眼李安平,冷冷地说道。
看守又再次看向女子,发现女子脸色有异,而这赵组长的熟人脸上分明有五道血手印,该不会发生什么误会了吧?不会吧?他看到女子身上穿着犯人的衣服,顿觉不妙,问道:“李姑娘,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安平听这看守的语气里尽是关怀,他不高兴了,讽刺道:“你们这看守所还真有意思,把犯人当战友,关怀备至啊。”
“难怪犯人这么嚣张,竟然还打.......”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被李安平收了回来。
“扑哧……”看守一下笑出声来了。
“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误会了?这位李唐姑娘是来给犯人上政治课的,上个犯人是位jì • nǚ,一撒泼把李姑娘的衣服撕烂了,我们这里也没有别的衣服,就临时给她换了套犯人的衣服。”
什么?李安平想起自己刚才流氓一般的表现,整个背脊都凉透了。
他心里默默念叨“李姑娘啊李姑娘,刚才全是误会,我以为你是国民党才故意装成那样逗你的。”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向她道歉,希望她不要把刚才的情况说出去。
李安平满脸堆笑,伸出右手做握手状,还直点头,说:“李姑娘,对不起,刚才纯粹是一场误会。”
李唐坐在椅子上没看李安平一眼,也没跟他握手,对着空气说道:“这样的人也配审问犯人?要是不改,早晚会变成犯人。”
李安平好生尴尬,但还好她没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心里开始记恨这个女人:打了自己一巴掌,还这样呛自己。他收回手,向看守问清楚五号审问室的位置,轻哼一声出去了。
那名叫吕杰的犯人早就被带进了五号审问室,负责带吕杰进审问室的看守递给李安平一份材料和一支笔。
材料上写着吕杰是国民党的军统特务,代号“木匠”,一个月前被抓了进来。“木匠”?
李安平忽觉这个代号似曾相识,他努力在脑海里回忆着,对了,在云南他和赵征远在电话里曾经锁定过几位疑似军统特务的人,其中有一位操昆明本地口音的人代号就是“木匠”。
这些特务在通过电话联络时也特别注意隐蔽性,除了以代号互称,还都故意在少说“时间”或者“地点”,就像获得的“理发师”的信息一样,只知道地点抚仙楼,而不知道行动时间。
李安平师徒二人偷听到了他们的一些通话,但完全没有办法找出这些人。
李安平不能确定吕杰是否就是在云南监听到的那位“木匠”,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吕杰,一言不发。
吕杰是阶下囚,气势自然低了很多,又看见审问自己的人一脸淤青,估计是上次bào • dòng中被他们打的。
吕杰不免开始担心这人会迁怒于己,暴打自己一顿。
他被李安平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虚,眼神左躲右闪都觉得不合适,全身不自在。
“别东看西望的,你是哪儿人?”
李安平认为时机成熟了,开始审问道。
“南方人。”吕杰一开口就能听出是南方口音,而且应该就是云、贵、川、两湖一代的。
李安平声音提高八度,问道:“我是问你哪个省的人?”
“我是文盲,我不知道什么省啊市啊。”
“你上级是谁?”
“我没有上级,就我自己。”
“嘿,你嘴还够硬的。我劝你趁早交代问题,少吃苦头。”
“哈哈……”吕杰大笑一声,他带着不屑的眼神看着李安平说,“你们共产党是不行刑逼供的。”
“哈哈……”李安平回之以大笑,道:“共产党是不会动手,可惜我不是党员,我临时过来的帮工。”
吕杰全身一颤,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摇摇头,说:“只要你动手,我就大叫。”
这打了李安平一个措手不及,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又只能干瞪着吕杰。
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正午,太阳光从屋顶的几个破洞透进屋内,正照在李安平脸上,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痛。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出审问室,把门锁上走了。
二十来分钟后,李安平带着一个大锅盖似的东西,大锅盖的一头接着一根电线回到审问室。
他把审问室的灯连同灯头拧了下来,接上他带进来的那根电线,然后把大锅盖扣在桌子上,去打开了墙上灯的开关。
大锅盖和桌面之间的缝隙,立即透出几丝强光。李安平回到桌前,把大锅盖翻起来,直对着吕杰。
一道极强的白光照在吕杰脸上,吕杰眼睛瞬间短暂失明了,他慌忙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惨叫。
李安平可不管,他调整了一下大锅盖的角度,让强光既能照实吕杰,自己又不受强光的刺激。
原来,刚才他离开是去问看守所的人要了一盏探照灯灯泡,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大灯。
几分钟后吕杰的视力慢慢开始恢复,虽然他始终紧闭双目,但强光依旧能穿透他的眼帘,让他双眼有灼烧感。双手戴着手铐,无法用手去遮挡,难受至极。
“啊,啊,救命啊!”吕杰无助地大叫起来。
李安平起身关掉灯,把大锅盖又反扣在桌面上。不一会儿就进来一巡视人员问发生什么情况了?
“他虐待我!”吕杰抢在李安平之前投诉道。
李安平平静地说:“我没动手,他就是被逼问急了,想污蔑我,为他自己免受审问找借口。”
巡视员看着桌上的大锅盖问李安平:“这是什么?”
李安平把大锅盖翻起来给巡视员一展示,说:“就是一盏灯而已。”
而此时的李安平根本不知道,在五号审问室的窗外有一又犀利的眼睛正盯着他,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