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笑悠悠道:“这‘欧阳’到底能有多少有用的东西交出来,还是未知数,既然清剿行动已经扑空,想必gòng • fěi地下组织也一定已经转移了,我认为,我们现在应当慎重评估下‘欧阳’到底造成了多少损失,我们的损失就是gòng • fěi的获利,弄清楚这‘欧阳’到底值多少钱,才好判断是不是可以用他作诱饵,重新设计一次清剿。”
这个袁一笑确实精于算计。
吴同光故意问道:“既然情报是来自gòng • fěi内部有人向我们投诚,难道投诚人员不认得‘侯鸟’?会不会他为了投诚立功,编造出这个地下报馆,而这一切本身就是子虚乌有呢?”这就是在故意弱化肖国栋对所谓“投诚人员”的信任度了。
肖国栋道:“‘侯鸟’与尚记药铺是单线联络的啊。不过也是无妨大碍,虽然行动扑空,但从他提供的情报,我们破获了尚记药铺这个联络点,还抓获了‘侯鸟’。依我看,那个人是真意投诚,我就让他继续留在那边,到时总能发挥点作用。”
吴同光心里咯噔一声,从肖国栋的话说中不难看出,这个叛徒的层级不低,若不尽快挖出来,别说自己的性命受到危险,恐怕连组织蒙受更大的损失。
这时袁一笑接着说道:“我愿意为站长分忧,细细审查这个‘欧阳’。”
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柳从文和徐伯豪他们俩个。
散会了。
只有徐伯豪被肖站长叫留了下来:“伯豪,你让我该怎么说你好呢!我都说了,让你清剿行动动作快些。”
郑伯豪满头大汗:“站长.....我有过。是我太贪功,想先挖出‘侯鸟’,反正尚记药铺的掌柜已死了,清剿行动的消息已经传递不出去。谁知道......”
“伯豪,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过于自负!”
议事厅空荡荡只有两个人,其余桌椅摆放整齐,灰沉的灯光打下来,映在会议桌上,肖站长和徐伯豪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肖国栋:“北方战事紧张呀,共产党现在日渐势大,如果北方战场党国失利,我等都将要面临莫大的危机,中共如今是人才济济,别的不说,这‘侯鸟’潜伏在我们这里,丝毫没有察觉,就更别说在军队的潜伏人员了,人家说的是‘命令还没有到战区指挥官手中,就已经先到了中共指挥官手中了’,你说这样党国在战场上如何能打胜仗?”
“站长,我视内鬼如仇寇,绝对与他们势不两立。”
“伯豪,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党国信得过的好干部,你忠国忠党,我是一直信得过你的。”
这是徐伯豪大受振奋,说道:“审讯那‘侯鸟’,不能交给袁一笑,让我来审讯会更好。”
肖国栋沉默一会儿,道:“审讯这件事,问题的关键不是谁来审的事,谁审都一样,不过袁一笑说得句句在理,我们该当另外设计一个方案,来检验这‘侯鸟’的成色啦!”
徐伯豪问道:“站长的意思是?”
“我拉下这张老脸,去策反一个中共的小卒,你道是我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党国大计。”讲到这里,徐伯豪不由得肃然起敬。
肖国栋接着说道:“清剿行动扑空,这‘欧阳’是不是‘侯鸟’都还不一定呢,我现在对那个人投诚之意也有点怀疑,我决意试一试他,既然尚记药铺和‘侯鸟’的联络渠道已经斩断,我也没有太大必要留他在中共那边的阵营,他既然有意投诚,想必也不愿意在对面多待下去了。让他带份大功劳过来,就不用留在中共那边了。”
看来,这才是肖站长的真实想法与用意。
......
南京保密站审讯室。
“你好好再想想,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再提醒你一下。”袁一笑阴恻恻的对‘欧阳’讲道,此时的‘欧阳’已经受了好几次刑,已经近崩溃的边缘。
“袁处长,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尚记药铺......”
“哦,那你是不是也不肯告诉我你在gòng • fěi的代号是什么呢?”
“欧阳”颤声道:“什么代号,处,处长,我真的不知道。”
袁一笑发出来阵阵冷笑道:“你可知道我袁某人自出道以来,审讯过多少gòng • fěi分子,人人刚开始都对我说,不知道,可是下场呢,你想必也听到过不少吧。”
“袁处长,我真的是冤枉的,这真的是莫名其妙啊,怎么连你这么聪明的人,还看不明白吗?”
袁一笑在审讯室里反复踱着脚步,都上了三次刑了,还没见过这么硬的,袁一笑拿起一副烧红的铁链,狠狠地问道:“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给我说清楚,是谁冤枉了你!”
“欧阳”喃喃道:“可能就是当时在座的某一位,我真的不是‘侯鸟’,我真的不是,冤枉杀了我不要紧,你可不能让真正的‘侯鸟’继续留在站长身边啊!”
袁一笑道:“‘欧阳’,事情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看到这样,哦,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小女儿,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对吧?”
“欧阳”听了后声音都变了,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袁一笑一字字地说道:“我不怎么样,你可要想清楚,既然跟着gòng • fěi干,那就要做好家破人亡的准备。”
审讯室只剩下shen • yin声,又开始用刑。
“你受得了这样的刑,可你家人呢,你那可爱的小女儿,你六十岁的老母亲?”
“欧阳”眼睛都红了,嘶哑着喊道:“我说,我说.......”
要让“欧阳”成为“侯鸟”并能在被关闭后还能传递出信息,就只有为“欧阳”添加另外一个条件:他还有同党,或者说“侯鸟”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甚至三个,更甚至是一个组织。即便这个设计不能增添肖站长心中关于“欧阳”是“侯鸟”的可信度,起码也能搅得肖国栋头昏脑涨,以致急于要向中共阵营的内鬼发出指示,要求其弄清“侯鸟”的底细。
吴同光深知,既然是单线联系,只要李梧桐能信得过,他的身份就不惧怕任何在中共阵营里叛徒来查,因此只要肖国栋与中共阵营里的“内鬼”再度取得联系,吴同光就有信心把“他”挖出来。
吴同光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再设计第二个更靠谱的替死鬼,这个人不是徐伯豪,也不是柳从文,别忘了,在行动的当天,还命令王刚去抓药,即便去的不是尚记药铺,也足够敏感,稍加炮制疑点,这个铺垫就会无限被放大。
“欧阳”已经受不住刑了,眼看只有半条命,他想了想,权衡了一会儿,问道:“处长,我敬你是条汉长,又是我的长官,我给你送这样一份大礼,你该不会不善待我家人吧。”
袁一笑笑道:“好说,好说,我是讲究人,那得看你给出多少价了。”
“欧阳”恨恨道:“好,我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