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穆二十六年,云州太平县。
太平县之所以命名为太平县,是因此县设立至今从未发生过重特大案件,就连小偷小摸都少有发生,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是大梁国境内闻名已久的模范县城。
半个月前,一声惊叫打破了太平县宁静的天空。
“死人啦…刘大善人家被灭门了…”一显瘦汉子一边跑着一边大喊。
县衙官差连忙封锁现场,从中带走了一个套着头套的人,看热闹的百姓开始纷纷猜测那人的身份。
如今正直六月,炎炎夏日让牢狱中异味飘荡,久久不散。
“太阳当空照,花儿…懵逼了…”一声怪异的歌声从太平县牢狱最深处的牢房响起。
颜景渊一脸迷茫的瞪大眼睛看着四周,坑洼不平的墙壁,地上四散的茅草,自己身上穿着囚服,囚服上尽是血迹,微微一动身上还传来疼痛。
“肿么个情况啊?”颜景渊拍了拍脑门,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在备战高考吗?怎么跑到这种地方了?spy?沉寂式剧本杀?”
颜景渊站起身,拍了拍牢笼,又拿起牢门上的大锁头瞅了瞅。
“真家伙式…”颜景渊心中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底升起。
“哼,大家看,那个贼子醒了!”
就在颜景渊迷惑之时,一道冰冷且不屑的声音响起。
颜景渊抬头去看,只见周围牢笼边已经站满了人,他们都穿着囚服,目光凶狠的看着自己。
“众位…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颜景渊咽了口吐沫小声问道。
“哼,你这狼心狗肺的贼子,你怎么这么不知耻,刘大善人如此好的一人,你竟狠心屠他满门,呸…你个混蛋!要不是有这牢笼我非活撕了你!”
这里话音一落,所有囚犯都开始拍击着牢笼对着颜景渊破口大骂。
“这……”颜景渊不自觉的开始向后退,直到碰到后面的墙壁。
“各…各位好汉…你们刚才说我做了什么?”颜景渊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屠了刘大善人家满门,一百二十七口人!!!”
“我屠了刘大善人家满门,一百二十七口人???”
“对!”
“谁啊?”
“你!”
“我咋了?”
“你屠了刘大善人家满门!!!”
颜景渊吃惊的张大嘴巴,脑袋突然一阵晕眩,一些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他痛苦的抱住了脑袋,被迫接受这些记忆与自己融合。
“大梁国?梁穆二十六年?我…我穿越了?”过了许久,颜景渊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我杀了人?不…不可能,记忆中我不过是一位文弱书生,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去杀人?”颜景渊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咒骂,仔细回忆起来。
穿越而来的这个时空和原本时空不同,而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颜景渊,太平县本地人,身份是一名学子,家庭条件一般,父母早年双亡,是刘大善人一直资助他学习。
在他心中刘大善人就等同于他的再生父母,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对他一家痛下杀手。
一个月前,城西五十里外的春来县围剿了一批清凉山下山劫道的山贼,由于人数众多,春来县牢关押不开,便将其中一部分押送来了太平县。
这群清凉山下来的山贼,势力很大,据说有着不下千余人,在整个云州境内都是赫赫有名。
这批山贼虽是山贼,但在百姓口中风评还是不错的,杀富济贫,乐善好施。
但山贼终究是山贼,终究是站在朝廷的对立面。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批山贼转运过来开始。
月余前,太平县令到刘家会面刘大善人,碰巧颜景渊正在刘家,二人交谈内容也被颜景渊知晓。
原来,太平县令不知从哪里得知刘大善人和这批山贼暗中有所勾连。
县令虽有些气愤,但刘大善人在太平县百姓心中形象不错,并无真凭实据也不好撕破脸来拿人。
无奈之下只能暗中知会刘家,在这批山贼没有伏法之前,刘家人要避嫌,无要事不能擅自外出。
颜景渊叹了口气说道:“我虽不是原来人,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找出真凶,为刘老为刘家报仇。”
想着如此,他开始结合自身经历分析案情,身为一个资深的剧本杀玩家,对于案情推理比一些私家侦探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着他缓缓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场景一阵变化,他出现在半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周围是热闹的街道。
“这…这也太神奇了,怎么会这样?”颜景渊震惊的无以复加,这场景太真实了,街道两旁的叫卖声,酒家饭菜的香味,这些都完美的体现出来。
就在他震惊之时,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颜兄,今日研读时久,你我二人一同去喝杯酒舒缓些许精神如何?”]
颜景渊闻声转过身,却见另一个自己正在和人闲聊,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置身事外,观看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和自己交谈之人正是同为学子的王林。
[“饮酒虽好,只是近日在下囊中羞涩…”颜景渊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无妨,些许银两怎好意思让颜兄破费,小弟正好有些知识想向颜兄讨教,今日酒钱权当小弟学费如何?”王林态度恭谦道。]
[“那…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王兄请…”]
颜景渊目送“自己”和王林远去,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随后跟了上去。
转眼间,场景再变,已然是在酒楼之中,“自己”正在和王林推杯换盏,二人有说有笑,时而对诗,时而探讨,气氛不亦乐乎。
颜景渊就这样默默看着,整件事到此都很正常,并没有丝毫不妥。
他的目光聚焦到王林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都被他看在眼里。
“等等……这酒壶……”突然,颜景渊的目光停留在酒壶之上。
随着他的意念变化,场景突然定格,除了他之外,所有人和物都保持了静止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