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起床时稀奇的看着明媚如花的娇姐。
“娇姐今日心情这么好?”
陈娇披着薄纱给自己倒了碗水润嗓子后笑道:“今日喜鹊在枝头叫,有好事发生。”
美人白的耀眼,难得娇俏和气。早上要去大朝会心痒痒的刘彻从后面把娇姐抱着:“是个大晴天,咱们去打猎如何。”
明知一会有大事发生的陈娇兴高采烈的答应:“好啊,我想食鹿。”
同一时间长安郊区田地里犹豫的马大正被妻子骂着。
“你去了咱们就能在代郡得到百亩良田,儿子也能跟着大儒弟子读书,咱们又不是胡说只是告发,你若是不去凭着那没开采的地交税咱们家才是真没有活路了。良人老大老二没成亲就被打死了,五个孩子只活下来四儿这一个独苗,咱们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要为他想想啊!“
马大正蹲在地上抱着头,泪流满面。
十岁的儿子本来被家里瞒着,可经过这几天邻居怜悯的眼神还是发现了,从家里跟过来偷听完,冲 上前要拉父起来实在拉不动后哭喊道:“爹我去,我小干不了活,我去,你和娘再生。”
马大正抱着孩子让妻子把他抓牢,不敢回头只能向前,靠天吃饭的地里人,不是走投无路怎敢与贵人相争,是你们逼我的。
已经被指过路的马大正,脸色充红狼狈的走到御史府门口,跪在地上喊道:“平阳侯府倒换良田,逼杀良民,求大人做主。“一句话一磕头,没重复几下马大正的额头就满是鲜血。
周围本要围着听是何事的人听到平阳二字脸色大变,都不敢再靠近。
御史成波不忍心马大正白死在这告诉他:“你的事情太大,御史大夫已经去上朝了,你到下午再来吧。”
马大正头上鲜血流在地上,绝望的看着眼前穿着官服和自己死去大儿一个年龄的年轻人大笑道:“我用命告状,现在如何敢离开,天要我死我不敢苟活。”
“你有证据吗?”成波沉默后问道。
“我是证据,我们里上百人都是证据,田里干活的人也都是证据,贵人不曾把蝼蚁放在心上,连瞒都没有打算瞒。”马大正讽刺的扯嘴笑。
思及平阳侯府背后站着的人成波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御史府,脸上屈辱与愤怒之情叠加。
同僚们互看一眼劝他:“等大人回来,咱们一起向大人禀报此事,天子脚下就是外戚也不能放肆。”
成波摇头:“等下去就是毁尸灭迹,他们唯一的生机就是趁着这波民声告到皇上跟前告到满朝百官跟前。”
拿着祖父的令牌成波直奔宫里。
平阳侯府内,管家得到消息急忙禀报上去。
“区区贱民就把你们弄的手忙脚乱,还不快让人把他拉走。”平阳公主把染了一半指甲的右手从宫女手里移开,面上已有着急态。
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那人在御史府门前乱说,咱们消息得到太晚,恐已经闹的半个长安都知道了,还有御史已经进宫了。”
能现在往宫里传消息的就只有几家,而窦家一定不会放过此事。平阳公主冷静下来吩咐:“当时手脚干净吗?”
亲自带人安抚过的管家忙点头:“奴亲自去的,没留下证据指向您,外人看都是平阳府。”
平阳公主看着自己培养的心腹:“备车。”
半个长安都在看平阳侯府,牛车刚一动不少人就改盯着御史府了。
正在未央宫开朝会的刘彻本都要结束了,结果被内侍递了一张纸的御史大夫突然上奏。
“臣参平阳侯草芥人命,侵占良田,使得民怨沸腾。“
曹时第一反应就是有人陷害,他有祖上积累又娶了公主根本不需要如此敛财,直接道:“成御史无证据,闻风就上报御前,御史现在这样当差!“
不知道事情起因的官员不敢随意说活。
刘彻想起娇姐早上的高兴,有不太好的预感:“闭嘴,退朝。”
御史大夫成商在殿上哭道:“苦主上告无门已经跪在御史府门口喊得人尽皆知,皇上今日包庇是用自己的名声来换有罪之人的逃脱,民口难堵皇上三思。“
“臣绝对未做此事。”曹时叫嚷道。
“是非黑白审审就知道了。”成商半步不退。
两人都这么肯定,刘彻大概猜到事情是谁做的了,无力道:“京兆尹审理此案,三天给朕一个结果。”
皇上亲点,京兆尹只能站出来:“臣领命。”
硬撑着等到朝臣都离开的刘彻直接去长乐宫,果然在这里见到了陪母说活的姐。
气的嘴唇都颤动的刘彻指着平阳公主骂:“你是没有吃还是没有穿非要敛财敛到民怨都出来。”
王太后虽然察觉出女儿心不在焉,可也没想到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儿子登基还不到三年呢,更别说太皇太后还在,起身就打了平阳一巴掌。
不敢置信自己被打的平阳捂着脸哭诉:“姑母卖官敛财都行,我不过与人换田都不行吗?我也姓刘!”
万没有想到这傻孩子会把怨气直接说出,心凉了大半的王太后,挡住女儿担忧的看着儿子。
刘彻冷冷的看着被王太后挡在身后的平阳:“不说你自己的食邑,曹时食邑万户,自建国起公主里能与你比的只吕后的鲁元长公主。姑母跋扈可她夫君儿子的食邑加一起不过曹时一半,你今日的话若说出去,朕把天下分给刘姓公主都不够分。“
平阳害怕的攥着衣袖,用眼神求着母亲。
头疼的王太后把女儿推出来:“快与你弟道歉。”
“我错了,我再不敢了。”平阳哭的凄惨万分。
见儿子不说话,知道女儿不聪明的王太后问她:“你是怎么做的?”
“用没开垦的荒地换良田,官府登记不变。”平阳把头低着小声道。
想要出产却不愿交税,难怪被人找上来。糊涂,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留证据,气的头发晕的王太后身子晃着要倒下。
平阳扶着母大叫:“医,医。”
分不清真假的刘彻恨不得自己都晕过去,可惜身体太好了。
折腾半天,王太后悠悠转醒抓着刘彻手臂:“不能是皇家做的。”
刘彻忍着气道:“母病了,姐留下侍疾,不要回府了。”
王太后知道这关算是过了,双眼含泪点头:“我好好教她。”
刘嫖在女儿宫室,听了好大一个热闹,感叹:“我再没想到有人能蠢成这样,以她的身份什么钱弄不来。”
“她不是蠢,她是觉得天下是她弟弟的,那她也是这天下的主人,做什么都可以。”陈娇悠闲的吃着果子。
“皇上一会儿过来,我倒想瞧瞧他说什么。”刘嫖满脸的幸灾乐祸。
陈娇拿帕子擦过手后道:“过来什么呀,忙着善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