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卫少儿把好消息送回家里,使得家里喜忧参半。

过完年当差后,卫青趁着一次出府把消息递给了隆虑侯府。

陈蟜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不过是一个宫中美人,竟把平阳激的自乱阵脚慌张给弟弟身边送人。

消息转手传入宫中时陈娇叮嘱母不可多事。

“太后最后肯定会派人查问,咱们露出来就不好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卫家女必能进宫只看中间隔多久罢了。”

刘嫖自是点头的。

“我怎么听说太后病了。”多年经验让刘嫖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事情。

陈娇眉宇间有几分不屑:“我动了她的心尖子,她自是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世人重孝,你对她可要掌握好分寸。”刘嫖劝道。

“太后的聪明只在后宫小道上不足为惧。”陈娇并不把王太后放在心上随意道。

晚上陈娇洗漱时,刘彻从外面把熟睡的小公主抱了进来。

了解娇姐的刘彻心虚不自然道:“母生了病,害怕过了病气,让我先把孩子抱给你来养。”

披散着头发正在敷面的陈娇,脸色难看极了。还不满月的小孩又不是她亲生的,照顾起来束手束脚,要是有个什么她的名声还不毁完了。

想到长乐宫的人还在门外,脏话在嘴边陈娇硬是给咽了下来,反而嘴里体贴道:“我该想到此事的,怎么能劳累母病着操劳。”

一路想了不知多少劝的话,刘彻惊奇地看着娇姐高兴道:“我把她惯用的人都带来了,奶母说她甚是乖巧,半夜也少哭闹。”

陈娇亲自问了一遍照顾的人,盯着收拾了房间,看公主确实没有不适,才回到了自己屋子。

伺候的人刚一离开,陈娇就狠狠的拧了一把刘彻:“你什么意思?”

刘彻疼的很,赶紧解释:“我去看母,她在床上直接吩咐的我能如何,这孩子长大本来也要叫你母的,你就照看一二。”

陈娇抓着肉又是一拧:“ 呸,她就是给平阳报仇,故意找我麻烦。那么小的孩子,我哪会照顾,再说我白日还有事情要做。”不能把事情挑明的陈娇快要气死了。

“自有伺候的人,你吩咐两句就是。”刘彻感觉自己腰上肯定青了,抓着娇姐的手,一箩筐夸奖的好话不要命的说。说的口干舌燥,才算把人哄好。

半夜两人睡得正沉,就听见一阵子哭闹和脚步声。

被吵得睡不着的陈娇把刘彻踢醒:“你女儿哭了,下床去看看。”

一肚子火气的刘彻,刚打开门就见宫女跪着禀报:“小公主不知怎的发烧了,奴们正在找医。”

到底是第一个孩子还是难产出生,刘彻都不敢想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挺得过去。

在屋里听见的陈娇走了出来,赶紧拉着刘彻过去盯着小公主。

大半夜医过来药不敢灌,只能让人用温水擦拭使公主减轻痛楚。

折腾到早上,小公主的烧才终于慢慢自己退了。

没睡好的刘彻,照往常一样去未央宫理事。

陈娇派人禀报长乐宫,回头对着照顾的人发了狠:“公主尊贵她身子弱你们就要更当心照顾,在出今夜的事,就换能照顾好公主的人。”

敲打完照顾公主的人,陈娇命令自己心腹看着才敢去歇会。

皇上一整日精神萎靡,韩嫣趁休息时犹豫着问:“宫里可是有事?”

刘彻打了个哈欠:“昨日小公主住在甘泉宫,半夜起了烧,朕在旁一直陪着。”

韩嫣自己府上也有妻妾,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看就明白,只是这话不应该由他来说。可又想着皇上对小公主的喜欢,小公主出生后的几天皇上嘴角一直是向上翘着的。

看韩嫣满脸为难的样子,刘彻心里不喜他疏远脸上却玩笑道:“你我亲如手足,有何事不能说。”

“小孩最是体弱,一个疏忽就可能没了性命。甘泉宫看着的人太多了,皇后怕是护不住小公主。”没人会在这上面陷害太后,长安宫的公主是安稳的,可皇后处的公主就是一个竖起来的靶子,皇后自己也无多少真心。

韩嫣轻声又委婉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最小的时候是被母护着,稍大被点为太子后便被父护着的刘彻,没见过这种绵里藏针的阴私手段。口唇发干道:“朕宫里又没什么人。”顿了一下刘彻又道:“出去别说。”

走在御道上,刘彻心里发寒。

娇姐有私心,母也有私心,这天下人人都有私心。父皇曾教过的为君者孤寡,刘彻现在才明白了其中深意。

刘彻回到甘泉宫后先去看了小公主,大手包着小拳头,刘彻喃喃道:“你要健康长大。”

三月里,刘彻带着一群侍卫去阳陵祭拜父亲时,路过平阳侯府想着当日美人事得罪了姐,遂登门进去。

平阳已经准备多时得知弟弟来了大喜,忙吩咐心腹喜鹊道:“让卫子夫准备好。”

本来只想坐坐就走的刘彻,在姐姐热情的劝说里被迫喝起了酒。

曹时在这件事上难得与妻子同样的想法,皇后一系已然不能共存的情况下在皇上后宫一定要有自己的人,宴还没开就不断推荐着家中美酒。

等歌舞上台,刘彻已有了三分醉意。隐隐觉察姐姐目的的刘彻为了平衡双方的关系,思考后索性顺水推舟的喝着。

皇上来的突然,没有机会与家人商量的卫子夫上台前紧张的脸都白了,强迫自己冷静后,在最前面离刘彻最近的地方领起了舞。宽大袖子时不时遮住美人半张脸,勾的人细看不得,卫子夫下腰时瞄向主位英俊男人内心泛起凉意,皇上看自己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果然卫子夫跳完舞谢恩时虽得了赏赐,却没有被留住。

坐在左侧的平阳问道:“可是我府中舞女不美。”

喝的衣服都散开的刘彻摇头:“美,尤其是领舞的有一双好眼睛像湖中心的水一样清澈。”

到底是皇上不能自己开口讨要,自认为了解弟弟意思的平阳高兴道:“我瞧着皇上衣服粘了酒水,回去前还是换上新衣的好。”

荐美直白的刘彻都想捂住脸,想着不过一舞女,刘彻顺势照姐姐安排去换衣。

卫子夫捧着衣服轻柔的替皇上换衣。

刘彻见她恭顺,从她头上取下发簪。

黑长的头发像瀑布样垂下,卫子夫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手上系带的动作不敢停下。

卫子夫刚踏出房门就有人小跑禀报平阳。

等在角落的卫少儿拉着妹妹细细问着经过,卫子夫小声把事说完道:“皇上并不喜我,却不知为何要让人误解。”

皇上不好美色,担忧妹妹的卫少儿发愁的很,把自己猜到的教妹妹:“贵人不愿再起争执,你不过如活着的花瓶般,切记进宫后若想活命一切听贵人吩咐。”

这个贵人指的是与青弟联系的皇后,素来肯听劝告的卫子夫点头:“我绝不多事。”

刘彻回宫时,平阳亲自在门口相送,等刘彻上车对着卫子夫笑着说:“进了宫要谨慎自己的言行。”

“是。”卫子夫恭敬道。

平阳见她平步青云却不张狂不自得,心里添了几分满意:“你的家人府中会照顾的,你专心伺候皇上,富贵还在后面。”平阳视线移到卫子夫肚子处。

卫子夫脸上染上红色,微微张开口羞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宫里刘彻让人把卫子夫带到未央宫,自己去了甘泉宫。

已经得到消息的陈娇讽刺的笑了,知道他肯定会过来让人把小公主抱到屋子里,轻轻点着

她的小鼻子:”你父皇真是有意思。“

刘彻满身的酒气刚进来就被陈娇以孩子的由头赶了出去,沐浴后才靠近了娇姐。

“孩子呢?”

陈娇盯着他:“睡着就被抱回去了,你在哪里喝的酒。”

知道事情瞒不住刘彻老实交代:“在平阳侯府喝的,还带回了一个舞女。”

“你们是骨肉至亲,我是外人,皇上来我这里干什么,未央宫不是有美人陪着你。”陈娇说着就用手推人。

刘彻哪敢这时走:“母病了好些时候了,再不好朝野间就该有闲话了,娇姐体谅些我。”

过年帝后不能不和,现在女人的争斗也不能闹大,刘彻还年轻希望事事完美对面子上的这些很是看中。

好像被说服的陈娇安静下来:“要给名分吗?”

“贱籍歌姬,待在未央宫让母和姐姐能安静些时日就行。”刘彻是真的没把卫子夫放在心上。

见他们生出嫌隙,陈娇这才甘愿笑了。

以为事情终于过去的刘彻暗自松了口气。

什么东西都没带,只身一人来到宫里的卫子夫,被宫女领到未央宫中偏冷的永巷里。

没有得到其他吩咐的宫女好心叮嘱道:“皇上后宫中除了皇后现在只有没品级的家人子,美人从宫外来先居住在这里,皇上之后有了旨意您就可以住到宫殿了。闲来若无事,可以做些针线,莫要乱走动。”

“我绝不乱动。”皇上眼神平静的仿佛没有自己这个人,卫子夫哪里敢生出妄想不知死活的在宫里乱转。

宫女帮着归置好屋子就离开了。

四面无依靠,卫子夫害怕的直掉眼泪,还不敢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