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九章 人工智障

董庆军去“挨踢”部门骂骂咧咧:“这是人工智能吗?这是人工智障吧。陶董都比它聪明。”

IT部门气呼呼地回嘴:“就算是真正的人类到了陌生环境,他不也需要时间适应和调整吗?这个自动驾驶系统智商跟七八岁孩子差不多,你不可能要求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下子能适应所有复杂环境。再说,也是因为你的要求和指令不明确,不完善,才会导致程序有BUG。你自己都没能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预设好,好意思骂我们么?”

董庆军把厂里新研发的数码摄像机抢过来安装在无人驾驶试验车上,美其名曰试用。

夜间行车途中的一切都能被拍了下来,每走完一圈都能回看好及时发现解决问题。

结果无人车的问题没有发现,倒是捉住了两个偷电线的,还吓跑了一批约架的孩子。

茶县公安局对这个无人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只要弄一台在夜里巡逻,就不用辛苦警员了。

虽然李文军竭力阻止,说这个无人车还太不成熟,可是董庆军不听劝,大方地借了一台给他们,还叫他们多提意见。

结果那车第一天出去就撞倒了一面墙,原因是墙上贴了一幅的“新农业”巨幅宣传画。

那幅画,画的是道路两边鲜花盛开,果树飘香。

“文军新城”里的广告都是高高立在大广告牌上,墙上是不准写标语和画画的,而且道路边线也相对清晰得多。

县城里的道路却一段新一段旧,自然也就没有“文军新城”里那么规范了。

总而言之,无人车就像是忽然从中等发达国家的大城市到发展中国家的小县城。

最蛋疼的是,这个画画得太逼真了,在昏暗的路灯下,画上的宽敞马路倒是比脚下真正的道路要清晰得多。

无人车都没减速就直接冲上去了。

撞倒了墙后,它找不到路边线又陷入了疯狂状态,围着那堆墙砖兜了一晚上圈,最后没油了才停下来。

县里气疯了:“我们画了好几个月修这面宣传墙,这才刚修一天,就被你们撞倒了,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公安局:“不是。我们没有。是那辆傻车自作主张。”

“文军实业”赔了对方墙壁修理和重新绘画的费用共计三千元。

无人车的车头却直接被撞凹了,要修好要花几万块。

李文军把董庆军他们三个叫进来做了一次深刻的谈话。

董庆军:“我不理解,为什么别的产品可以直接给客户试用,这个不行。”

李文军说:“因为别的产品就算有问题也最多是体验感不好。车一出问题就是要命的大事故。如果昨晚上车里坐了人,得多恐怖。现在车速才四十码,都这么吓人了。你想想要是达到正常车辆驾驶时的速度,那个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后来号称最先进的电动车都动不动钻大货车的车底,或者刹车失灵,讲到底还是系统稳定性和可靠性不够。

董庆军他们暗暗冒冷汗:话说上次那个电动车起火,要是车上坐的是顾客,就真的……

李文军恶狠狠地说:“这次就由公司从研发经费里面出所有赔偿和修理费了,下次你们三要是再不听劝,瞎几把折腾,我就要从你们工资奖金里面扣了。”

董庆军他们站起来鞠躬:“多谢李董。”

李文军又觉得有些好笑,无奈的摇头:“你们要增加系统对三维物体和平面画面的识别功能。再装个雷达。回声距离小于五十米,就该刹车了。前面是一面墙竟然都看不出来,真特么人工智障。静止的东西和移动的东西识别方法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们要多琢磨。”

董庆军叹息:“可不是么。我也是这么跟‘挨踢’部门说的。”

李文军说:“IT部门的负责人来投诉你好多次了。你不能只给任务不给建议,也不给人时间完成任务。你要么就自己编程,要么就想办法找更强的人来编程。”

为这个事,董庆军和IT部门被人笑了好久。

大家说这个车是他们研发的新型“自杀式武器”。

杨守拙冷笑:“这种武器送给我,我都不要。它连自己阵地都跑不出去,因为压根就找不到路!!”

董庆军深受刺激,在“文军新城”道路边立了各种人物,街景,风景的巨幅图画。

然后他也不敢在出发点等车自己回来了,而是开个电动单车跟在那辆车后面。

增加了静态物体识别的无人车都完美过滤掉了这些图像,再没撞上去。

董庆军信心大增:“现在没问题了,谁还敢叫它自杀式武器,我跟谁急。”

那天大学里搞电影节,为了让更多的人能看电影,让更多的学生作品能在电影节上展示,他们在操场上在两根巨大的钢柱间拉了一张巨幅白色幕布。

开放那天,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宾客盈门。

电影学院的院长发表了一个激情的演讲,最后一句是:“过去的电影时代是西方的,未来的电影时代是中国的。请各位欣赏我们今年的毕业作品展示。”

他说完就走开,示意工作人员开始播放第一部作品。

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嘭!”

一辆车忽然猛地冲破了幕布,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吓傻了,瞪着那辆车。

那辆车在众人面前急刹停住,说:“您请先走。”

大家这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惊恐大叫,起身四散开逃来。

片刻之后,就只留下了电影学院的人。

院长歇斯底里地叫:“董庆军,你到底要干什么!!”

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弄坏了一块幕布。

李文军很快就调了一块新的过来,最后电影学院的作品展示也没有被耽误太久。

为了安抚观众,院长硬掰说:“这是我们一个学生比较前卫的艺术表达方式,各位不要害怕。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观众们将信将疑:听说搞艺术的都很奇怪,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院长强颜欢笑,咬牙切齿在心里说:不,我们没有。再奇怪也奇怪不过董庆军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