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三章 我的伙伴们

主创们悄悄找律师研究合同,想要打官司,把版权拿回来。

好几个律师都说:这个十年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所有可能产生歧义和纠纷的地方,都被预先堵死了。

别想了。

而且唐兆年的律师团是港城最强的,打不赢的。

主创们傻眼了。他们签合约的时候,想着只要能拿到钱拍出来,不亏本就算赢,所以当时看这些条款觉得都不是问题。

结果这部电影能被运作得这么好,所以真是:“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

可就算是百分之五十的分红,都很客观了。

“唐氏影业”这么强,别人都巴不得抱大腿,得罪唐兆年不划算。

主创们暗暗骂李文军是吸血鬼,然后又不得不投入十二分的热情去干活。

李文军跟唐兆年说:“看看。这些人都是精致利己主义压根不知道感恩。他们完全不去想那个电影试映的时候被骂得那么惨,是谁砸钱扭转局势的。”

唐兆年感叹:这小子真是把人拿捏得死死。任何人到了他面前,都像是如来佛祖手掌上的孙猴子。

花样虽然玩,跟斗随便翻,反正你也翻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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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年除夕,李长明要请兰芷和顾始初跟他们一起过年。

这是他们二十年以来第一次团聚,值得庆祝,所以李文军罕见的在几个别墅的大厅搞了十几桌,把熟悉的朋友们都叫来聚会。

上一次这样大摆酒宴,好像还是瞿兰溪第一次来玩的那一次。

算算也过去快十年了,却好像就在昨天。

有些朋友已经远去,不会再回来。

却不断有新朋友加入。

人生就是一趟不断到站离站的长途列车......

相比上一次的鸡鸭鱼肉,这一次酒宴的菜品越发丰富,海参、鲍鱼、大龙虾和驴肉,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就连酒水饮料都有七八种,水果点心更是比以前丰富了很多。

李文勇看到桌上的花菇烧海参,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开过的,那个短命的蘑菇养殖厂,觉得自己那时候傻得可笑。

李文军明明知道蘑菇厂压根做不下去,很快会因为矿区的倒闭而清算血本无归,却还鼓励他去做。

现在想想李文军那纯粹是砸钱让他练手。

后来开水泥厂,要不是李文军那样磨他,李文勇也不会改变过去“挖一天算一天,挖到没有为止”的矿工思维模式,更不会把质量和研发放在首位拼命地想要走在同行前面。

当然也不可能越做越大,转亏为盈,小小水泥年产值上百万。

他越活越觉得他们两的关系调转得很厉害。

陶光明看到桌上的人参蒸鸡,也很感叹。

妈的,那混蛋当年第一次去菜市场买鸡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绣花枕头,长得好看一肚子稻草。

结果到最后,是我在他面前总像个草包。

只有赵林有点亢奋,自己找酒喝,喝醉了就勾着李文军的脖子:“军少。我跟你讲,你肯定想不到。我竟然是资本家的儿子。我家里是上海原来最大纺织厂的老板。按照现在的话说,我就是妥妥的富二代。我家刚到矿区的时候,钱都够矿区所有人发一年的工资了。”

李文军哭笑不得:“知道,知道。”

赵林说:“所以我现在才觉得你真是我的救星,当年要我骑摩托车一定要戴头盔。不然要是我死了,我家里那么多钱谁来继承。我能可是三代单传啊。”

他打了个嗝傻笑了一声:“不过我最高兴的是,我现在是全国最大私营企业的高管。玉莲还帮我生了两个儿子,嘿嘿。”

他伸出右手的三个手指头,又自己用左手按回去了一个,然后强调:“两个!我可为我们赵家光宗耀祖了。”

郑玉莲哭笑不得:“哎呦,你不要胡说八道了。赶快跟我回去吧。”

赵林抱着郑玉莲:“我太感谢军少了,要不是他鼓励我,我那时候哪里敢来追你。搞不好现在还打光棍。当时孙杰那个混蛋也盯着你。”

然后其他人都在笑。

郑玉莲羞得满脸通红,狠狠掐了他一下:“再说,回去给我跪搓衣板。”

赵林立刻不敢说了。

其他人笑得越发大声。

然后赵林就被郑玉莲拖走了。

孙杰说:“个死猴子,好几把烦,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还在这里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他嘀咕完,心虚地冲秦红玲笑了笑。

秦红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李文军挨个敬了自己的伙伴们一杯。

唐兆年说:“你要答应我一个事情。不然我不喝。”

李文军:“你先说事。”

唐兆年:“你先答应。这个事不花你的钱,也不用你花半点力气。”

李文军说:“行吧。”

唐兆年:“一年之内,不要叫我出国。我特么这一年真的折腾够了。我想多陪陪孩子老婆。”

季青韬也凑过来:“俺也是。”

李文军认真看着他们:“真的吗?”

唐兆年:“是。”

李文军说:“好。那就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唐兆年没想到李文军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跟季青韬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才抱头痛哭:“太不容易了。”

然后两个人为了庆祝这个,喝了好多,搂着对方脖子回去的。

每个人都很尽兴,大多数男人都醉了。

这就是所谓的不醉不归。

赵林第二天早上打电话来跟李文军说:“不好意思李董,我昨天喝醉了,胡说八道了好多。”

李文军笑:“其实我们私下,你还是可以叫我军少的。”

虽说给他取外号的人当时不怀好意,带着轻蔑和羞辱的意味,而且那个人已经死在河里了。

可是他并不觉得这个称呼刺耳。

对于大多数人,当他贫穷的时候,叫他“军少”是在骂他不可一世;当他有钱了以后,叫他“军少”是在拉关系,试探能从他这里得到好处。

只有一种人从始至终叫他“军少”都是因为感情,那就是他自小的朋友和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