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景家。
今日元旦,从昨晚开始景家就比平日热闹了不少。
景继寒父母长期定居国外,景夫人于昨晚的跨年夜忽然回国,顺便把她一直放在身边疼爱多年的养女也一并带回了国内。
“姒雪在英国攻读了两年管理学,江市A大附属的商业管理学院在国外也很闻名,最近被选为交换生来国内学习一年,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国,毕竟姒雪虽然在我们身边长大,中不错,却从来没有来过国内,我想先回来陪她两个月再回去。”景夫人坐在景家会客的前厅里,笑着与景老爷子说话。
景老爷子看向那个被景继寒父母收养了十几年的小女儿,手中的茶杯盖轻轻碰了碰杯壁:“这闺女多大了?”
景夫人笑道:“二十二了,跟洛舟同岁,但比洛舟小几个月。”
“嗯。”老爷子喝了口茶,然后放下杯子,再又看向一直乖顺安静的坐在那里的景姒雪:“是个漂亮标志的孩子,刚才进门的时候也很有礼貌,你和瀚海教的不错。”
景姒雪笑意乖巧:“爷爷,虽然我是养女,但是爸妈对我真的很好,但也是真的很严厉呐。”
“严厉点没错,自家的孩子不能只是宠着惯着,家教更重要,尤其做人这方面,是个比什么都高深的学问。”老爷子不动声色的又看看那始终看起来乖巧的姑娘,然后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一直默不做声的立叔。
立叔也跟着笑笑:“老爷子说的是。”
“但是”老爷子忽然又发话了:“继寒和洛舟这两个亲儿子,你们也真的是太疏于父母亲情的陪伴,俩孩子都是在我拐杖下被揍大的,这父母亲情缘实在是太薄了。”
“爷爷,其实爸妈在英国每天都会提起两位哥哥。”景姒雪温声说。
“只是提起有什么用?”景老爷子这会儿面上的笑色也没那么明显了,这景姒雪毕竟不是他亲孙女,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虽然是养女,虽然姓景,老爷子该给的客套已经给过了,至于再多的景家自己的事情,并不喜欢外人多插嘴。
“我和瀚海也不是薄情,只是当年因为远斌的那些事,实在是对景家门庭内的争权夺利没有兴趣,当年远走英国的确是冲动了,但定居了这么多年,小半生的重心也算是一直放在了那里,好在继寒没让您老失望。”景夫人看出来老爷子对这个孙女没什么太多亲近的意思,开口打了圆场。
景洛舟这会儿刚开车进了景家前院,下车时看见他哥的车也到了,过去曲起指节随意的敲了敲车窗,直到黑色宾利里的人下了车,他看了眼景继寒:“昨晚你去过机场了?妈忽然带着那个什么养女回来,又把我们叫过来是什么意思?听说那个叫景什么雪的要在江市攻读一年管理学?”
景继寒没说话,向里面走了,景洛舟挑了挑眉,单手抄在裤袋里跟着一并走了进去。
刚到前厅外面就听见里面的几句对话,景洛舟这些年虽然国内国外没少跑,但英国还真的是没去过,形同虚设的父母懒得去见,对这个什么妹妹也没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几乎是没当她存在过,现在这里面忽然多出个妹妹,景二少此刻浑身上下哪哪都是奇奇怪怪的别扭,再转头看了眼景继寒,见他哥从回来开始面上就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估计是昨晚景继寒去机场回来时,景夫人对他说了些什么让他并不愉快的话,否则以他哥身为长子还有他平日里在景家处事的本性,无论内心里多疏远,但起码表面的温淡恭谨的功夫绝对做的十分到位,可此刻景继寒明显是面色冷淡的,周身的距离感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眼见着景继寒和景洛舟回来了,老爷子这脸上才终于又有了真实的笑的模样:“难得都回来陪我这老头子过元旦,继寒,怎么没叫时苏一起回来?”
“她今天有工作脱不开身,明日来看您。”景继寒进门时目光并未在景夫人和景姒雪身上停留,只淡淡的掠过便对老爷子回了句。
“时苏是谁?”景夫人耳尖的忽然看向老爷子,接着又看向景继寒。
景洛舟在旁边,手抄在裤袋里懒得插话,不过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景姒雪在他哥进门时就忍不住见目光看过来的表情来看,这哪里是收个养女,这分明就是养了个最满意的儿媳妇儿放在身边。
啧,眼下这算是修罗场吧?
景老爷子一听时苏明天就会来看他,脸上的笑意更浓,转过眼对景夫人笑道:“怎么?继寒还没跟你们说?那是他女朋友,老头子我过生日的时候,那姑娘来过,性格和模样都讨喜的很。”
重要的是明明酒量很差,为了哄他开心,硬是陪他喝了好几杯,醉醺醺被景继寒抱走的时候,嘴里还嚷着要陪景爷爷喝酒,别提多可爱了。
“是吗?有多讨喜?”一听说景继寒有了女朋友,景夫人的面色明显收了些许:“继寒如今掌着景家的一切命脉,站在身边的女人还是应该知根知底更也应该懂商业管理,能帮着他,更也要知书答礼才是最合适的。”
景洛舟嗤的笑了声,没说话。
景继寒淡看了眼景夫人,还未开腔,老爷子却是先开口了:“我那是选孙媳妇儿,又不是给继寒选秘书,聿景集团上上下下有能耐的人多的很,会不会商业管理不重要,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家庭和睦,为人真诚才最重要。我这么多年谁家的大家闺秀没见过?一个个看起来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的样子,但都被教的做作的很,连个知疼知热的话都不会说,有什么用?”
景夫人诧异的看向老爷子:“爸,您这些年,观念变了不少。”
“那是当然,不变也不行,你这两个儿子都不是用我以前那套老顽固的思想能摆弄的,我还会发微信朋友圈儿呢,你会吗?”老爷子边说边得意的朝景夫人挑了挑眉。
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