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夜深人静,众多选择留下来的酒鬼们,在大堂中睡的到处都是。
酒馆的床位有限,老板娘也许想着不好厚此薄彼,干脆全都打发到了大堂睡。
其中也不知有意无意,一条发给刘羽的被子里隐隐带着股异香,把他刺激的半天睡不着。
后半夜迷迷糊糊的,梦到马超在大骂曹贼
白天喝的酒水不少,夜间免不了要开闸放水。
刘羽迷迷糊糊的起来到门口放水,结果刚起来就看到一群人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一时间僵在原地。
娘的,古代治安就是差,起个夜都能碰见偷鸡摸狗的!
我是正义的大喊一声,还是假装没看见?
不等刘羽决定,那原本蹲在地上的几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拼命的对着他打手势。
“兄弟,兄弟,别声张,千万别声张,我们不是歹人!”
借着月光,刘羽发现自己居然都认识他们,都是白天留在酒馆里的人,其中一个印象颇深,叫赵老六还是什么。
“你们这是要”
不等刘羽把话说完,赵老六便急忙上前一步,神情紧张的做了个小声的手势,轻声道: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布老板在城中是有名的寡妇,许多达官显贵都有意收她做小,可这娘们不知好歹,一个也不肯答应,这不就得罪了一大帮人吗!”
“平时没什么,最多使点小绊子,可现在兵荒马乱的,人家想要收拾她一个卖酒的寡妇还不简单吗?你倒她收拢咱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推咱们上去,她好立功吗?”
刘羽听的有些不太明白:“推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立什么功?”
赵老六一副你年幼无知的样子,急声道:
“兄弟啊你不懂,秦军围城不过一天还没什么,可往后时间长了,城头是要抓壮丁使的!城里家家都想尽办法不被抓,人头总也凑不够。
你说到时候她把咱们这群人往外一推,那她不就立了大功吗?谁还会找她的麻烦?”
一番话把刘羽听的是冷汗直冒。
这城里人的套路也太深了,真要按赵老六说的那样,自己给人卖了都还不知道呢
赵老六见差不多了,拍了拍刘羽的肩膀:“兄弟,老哥言尽于此,走不走的你自己掂量!”
说着他们一行人蹑手蹑脚的便开始悄悄出了酒馆。
刘羽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走过去把门好好的关上。
他觉得赵老六这些话说的看似很有道理,其实不太对。
刘羽回到自己的铺位,很快就重回梦乡。
可是他与赵老六方才的交谈惊动了不少人,听了那一番分析之后,大多数人都动摇了。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摸黑离开了酒馆,待到凌晨刘羽起床的时候,发现原先堂中那十几个人,居然都走的只剩下他一个!
昨天还人声鼎沸,十分热闹的酒馆大堂,此时竟然空无一人。
老板娘一身大红的长裙,就这么坐在门口的门槛上,丰腴的身段将背后某处位置绷得浑圆如满月。
明明是喜庆的大红颜色,可此时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莫名落寞的感觉。
不过没关系,刘羽的关注点始终在那浑圆的满月上。
酒馆里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小丫头,来回忙碌的从后厨往外搬着酒坛子。
刘羽见她一个人搬得有点吃力,挽了挽袖子上前一道帮忙。
“你为何不走?”
搬了两趟的刘羽,再进大堂时就看到了老板娘倚门回望的无限美好身段。
刘羽放下了酒坛笑了笑,没有多做辩解,只是简单的回了她三个字。
“我信你。”
在这酒馆当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布老板,想过刘羽的很多种回答,比如:我馋你身子,或者直接了当的说因为我爱你啊,唯独没有方才刘羽说的那三个字。
我信你。
布春花倚在门边略有恍惚,连她自己都忘了那是多少年前,也是在这酒馆里头,同样有个男人也对她说过如此这般的话。
女人转过身不在回头望他,那刻后忽然头也不回的说:“别忙活了,今天不开张。”
不开张?
刘羽和那个黑丫头对视了一眼,各自都不明白这是为啥。
老板娘忽然对着身前的空气挥了下拳头,好像一下子从那副伤感的困境里挣脱了出来,狠狠不已的道:
“那群王八蛋走了之后,一定四处造老娘的谣,开了也是白开,今天歇业!”
和刘羽一起搬酒坛的黑丫头,闻言放下怀中的重物,抹了抹脑门的汗珠,对着刘羽甜甜一笑,似乎为大家今天能休息而感到十分的开心。
“你叫什么名字?”
“草生。”
黑丫头怯生生的补充道:“老板是在草堆里捡到我的。”
“我叫荆轲。”
刘羽说着想伸手摸下小姑娘的脑袋,却被后者警惕的躲开了,场面有些尴尬。
怕什么,我曹某人又不是什么色魔
“草生,早饭好了没有?”
“这就好了!”
小丫头转身飞奔进后厨,好像从刘羽见到她开始就没怎么闲过。
吃饭的时候刘羽忍不住说了几句:“布老板的酒馆外表破旧,可开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是有点积蓄的吧,里里外外都是草生一个人操持吗?”
老板娘头也不抬一下的喝着粥,打趣道:“哟,小兄弟刚来一天就心疼上了?不如我做个主,领你们拜天地如何?”
草生在一边听的羞红了脸,头恨不得埋进碗里。
刘羽义正言辞的解释道:“老板娘错看我了,我岂是那种人?”
专心吃饭的老板娘这才抬头,看了刘羽一眼,恍然:“原来你喜欢有夫之妇,怪不得不肯走了。”
刘羽大惊失色,惊的脸都涨红了:“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老板娘吸溜了口热粥懒得理他,也不知道谁刚才看老娘屁股,看的眼睛都直了。
刘羽本来以为自己会渡过一个安安稳稳的早饭时光,忽然双耳微微一动,隐约听到酒馆外有沉重的脚步与马蹄声响起。
邯郸正是多事之秋,有这股紧张的气氛也算正常,刘羽并没有当回事。
可很快他就发觉,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好像是朝着他们来的。
打开了大门,远远看到长街尽头有一队官兵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气势汹汹的过来,因为距离尚远,刘羽也不好肯定他们就是冲自己来的,于是扭头问老板娘:
“你认识他们?”
老板娘只看了一眼面色就变了,急声道:“快关门,那厮平日里与老娘不对付,待会儿他们如果冲进来了,你就咬死了说是老娘的远房亲戚!”
刘羽连忙依言关上了大门,来不及思考自己何时成了顺风耳,心中嘀咕道:
难不成自己的判断有误,真的叫赵老六说中了?
没多久,被插上门闩的大门,直接被一只脚给踹的断裂,木屑与尘土崩飞四溅。
草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躲在老板娘的身后瑟瑟发抖。
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军官人物,四十许的年纪,皮肤黝黑。
他的右眼眉处有道狰狞的伤口,一直牵扯到嘴角,使得本就不好看的面容又平添了几分凶恶之气。
军官名叫英洪,是赵国军方的一个低级军官,对酒馆的老板娘追求多年无果,属于那种因爱成恨的舔狗。
这次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一定没有好事!
英洪大步走进了酒馆大门,大摇大摆的一手按刀,一手在身前扇着四周飞溅的尘土,好像是一个千金尊贵之人,屈尊来到了脏污的泥泞之地。
装模作样一番后,英洪阴测测的看着老板娘,目光中闪动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大声道:
“本官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一个秦国奸细藏在这儿,依本官看那个人就是你吧?!”
英洪由始至终目光都一直放在老板娘的身上,只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才看向刘羽,这一看不要紧,心中怒气莫名又多了两分。
“来人,把这个小白脸绑了,回军营老子亲自活刮了他!”
一辈子相貌平平的刘羽,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做小白脸,一时间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泪目,而不是惊慌。
“英洪,你凭什么说他是奸细?”
老板娘迈前一步,对英洪怒目而视,浑身升起一种莫名的气势来。
“赵老六,李春斗,还有好几个在你这里喝过酒的人都说了,看见你这里有一个生面孔的剑客,至于是不是奸细,老子带回去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英洪与身后的大头兵们齐齐发出一阵哄笑,任谁都明白,刘羽要真被他们带走,那么不是奸细也得被打成奸细。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别扯别人进来!”
老板娘面若寒霜的说着话,脚下一步也没有退,这很讲义气的举动让刘羽很是感动。
可尼玛的,老子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你们的第三者了?!
苍天在上,他可是连老板娘的小手都没拉过啊,这都能殃及到身上?
“两个人的事?”
英洪忽然停下了笑声,面目带着几分凶狠的狰狞:
“老子前前后后帮你解决过多少次麻烦?你以为我是贪你那点孝敬银子?好哇,见到个小白脸才两天就留下来了,你那死鬼丈夫在地下要知道,现在也该气活过来了吧?”
老板娘气的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平日里的泼辣凶悍,唬一唬那些地痞流氓还可以,要是和这些沙场悍卒也来这一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