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玩他跟玩狗一样

自从把刘草灯送到柳文柏那儿做通房之后,柳长安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跟她见一面。

刘草灯仿佛知道她和太子的交情,行动举止,都极巴结她,见她言谈间,对柳文柏充满厌恶,刘草灯很迎合她,见面时总爱说柳文柏的坏话。

她说得最多的就是,“男人嘛,从来都是好摆弄的,尤其是柳文柏这种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的男人,只要下些功夫,捏住了他的喜好脾气!”

“玩他,就跟玩狗一样容易!”

“长安姑娘,你别我觉得我粗鄙,要说写个诗,作个赋什么的,我不如你,可对男人,你全家捆一块儿都比不上我一个,我还不是自夸,且教你一招,就够吃遍天了!”

“你怎么哄孩子,就怎么哄男人,崇拜他、夸赞他、敬佩他、但别管他就成了……”

刘草灯这么说的时候,多少带了点‘教导’的意味。

彼时,柳长安觉得她好笑,无端对自己说什么‘哄男人’的法子,简直莫名其妙,但如今……

看着太子微微仰着的下颚,感受着他浑身散发的‘夸孤、快夸、多夸一点’的气息。

是错觉吗?

还是真的……

柳长安心情有些复杂,可看着太子那么高兴的样子,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于是……

“殿下这么厉害的人,我从出生起,从来没见过呢!”

“有殿下在,真是太安心了,无论多么艰难的困境,仿佛都不用担心了呀!”

“风风雨雨,都由殿下一肩来扛,果然是能者多劳,太心疼殿下了!”

“以往,每每想到夫人和余公子,都觉得头痛心疼,完全不知前路如何,可一旦交给殿下,突然就放心了,像今天也是,怀疑余公子被害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跟夫人商量,而是告诉殿下,好像说了,就能把心头的重任给放下。”

“这都是殿下给我的安全感呢!”

“殿下……”

“殿下……”

“殿下……”

柳长安小嘴吧吧的,开启了‘夸夸’模式。

萧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拳,抵住薄唇,状似轻咳。

实则……

那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太过了!”

“孤仅是随意安排。”

“你是女子,无需承担太多,姨母和柳余,也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你既然信得过了孤,来求助孤,孤自然应该替你办妥。”

“不值一提。”

“就是不值一提啊!”

他泰然自若地摆手。

眉眼飞扬。

柳长安:……

情不自禁地想借用她养母的那句话:‘呵呵……’

‘男人!’

但,不能这么想!!

这是太子!

今生助她良多,非常厉害,救她数次的太子殿下,是她好不容易抱上的大粗腿,她,她不能轻视!!

她得尊重!

尊重!

柳长安尽全力压下嘴角,睫帘缓缓垂下。

萧绰低头看着她酡红的脸颊,微咬的贝齿,心里升出叹息之情,他顿声,沉默片刻,突然问了句,“你兄弟考上秀才了,对吧?”

“啊?”柳长安没想到他提这事,微微一怔,旋即,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啊,旺儿,就是我弟弟,他是今科的案首呢!”

第一名!

哎啊,真是想起来就开心。

萧绰又问,“今科秋闱,他有意参考吗?”

“是有意的,只是,恐怕很难中了!”柳长安嘟唇,见萧绰挑眉询问的表情,她解释道:“旺儿今年才十五岁,从小就在柳文瑞身边,跟着他的先生胡乱做些学问,从来没正经进过学,去岁老太太过寿的时候,他才放籍,我家里也只给他找了个秀才师傅,从四书五经开始学……”

“如今,满打满算也就一年而已。”

“他能考中案首,就是他有天分了,哪敢奢求他再中举人。”

“科举那么难,就连宋世子都说,不好苛求,让他多积蓄几年……”

“宋世子?”萧绰沉吟,若有所思,“是舅舅?”

“嗯,夫人慈爱,帮我弟弟求了宋世子,他每隔七日,能去承恩公府去进学一番,我弟弟说了,宋世子会亲自给他讲学~”

柳长安顿声,面上充满喜意。

一则,有探花郎给讲课,旺儿的科举更有希望。

二来,宋世子愿意亲自给旺儿授课,可见不是个‘唯身份论者’,跟宁国公府的人不一样。

说来,她也去过承恩公府很多次,无论是宋老夫人、宋知念,还是宋世子,都真诚对她,从来没瞧不起她~

宋氏的家人,果然不同。

柳长安笑得眉眼弯弯。

萧绰烟眸微闪,剑眉蹙起,盘衡道:“七日一回,有些少了,你弟弟能考中案首,可见有天分,不能荒废了,七日进一回学怎么够?”

“没有没有,平时他在上府学呢,有举人师傅教他!”柳长安赶紧解释。

萧绰剑眉拧得更紧,“在府学教秀才的,能有什么好师傅?都是些经常考不上进士的老举人罢了……”

他语气轻蔑。

柳长安:……

小小声说:“也有进士老爷!”

“都是同进士,没多大出息。”萧绰沉声,面容严肃地让柳长安不敢多话了,她满眼疑惑,不解太子怎么突然关心上旺儿了?便只好陪笑道:“那个,殿下,我们家条件有限,旺儿能进府学,能得宋世子教诲,已经进侥幸了,再多也不敢奢望……”

关键!

奢望也奢望不到啊。

旺儿就是普普通通,有些聪明的孩子罢了,又不是话本子里能招狐狸女鬼喜欢的角儿,凭空上哪儿天上掉师傅啊?

“孤给他找!”萧绰沉声,“前年科举,孤东宫进了个新科榜眼。”

那是科举第二名,仅次状元。

“他刚入朝堂,甚事不懂,在东宫做个侍读,孤如今也不住宫里,他没什么事做,正好教教你弟弟,也免得他白拿俸禄。”

“这……可以吗?”柳长安愕然,杏眼睁得圆圆的。

东宫侍读,大小是个从六品啊。

“有何不可?”萧绰垂头,目光直直望着她,沉声道:“正好,你需要!”

柳长安,“我需要……吗?”

好像也没有,毕竟,旺儿刚中秀才,他们家,包括她在内都很满意,没有十分强烈的愿意,一定要他今年得中啊。

太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