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媒婆上门,柳长安打人~

院里,姜媒婆宽大的屁股把柳长安拿的小板凳全都盖住。

板凳四条细腿儿,被她压得‘嘎吱嘎吱’直晃悠。

她一脸推心置腹地道:“……你说的没错儿,按常理来说,一家子兄弟姐妹,就该按大小安排婚事,但你们粗不一样啊,你们是奴籍,想嫁娶,得等主子配婚。”

“大姐儿才十六,谁知道那公府里的主子,什么时候想起来她,万一等个五年、八年的,不是生生把旺儿给耽误了吗?”

“你们老两口子就一个儿子,等着他顶门立户呢,他早点成亲生子,孝顺你们,照顾姐姐妹妹的,难道不好吗?”

“男人嘛,就得娶妻生子,才能懂事呢!”

“也有道理。”柳艾氏有些心动,看了丈夫一眼,见他没反对,殷切问道:“那姜大姐你给说的是哪家啊?”

“我能给你介绍差了吗?也是你们宁国公府的人,就是二房管事刘福的长孙女,叫刘草灯的,她去年放了籍,是良民了!”姜媒人道:“你们都是一个府里伺候过的,应该知道她。”

“不是我夸,那女孩儿真是一等一的好人品,相貌好,脾气好,有本事,会来事,关键是性格大方敞亮,像你们这样,家里就一个儿子的,就得找个能干的儿媳妇。”

“也能帮你们撑起个家啊。”

“我倒是知道那女孩,记得是在二老爷院里伺候的,却没大接触过!”柳艾氏回忆着,没什么印象。

柳来顺一个外院管事,更是不知道了。

“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草灯好啊,没有比她更好的了!”姜媒人一叠连声地夸。

媒人嘴,两张皮,从来没准话。

人老、实话不多,都能夸成‘人老实,话不多’,更何况她拿了草灯家五十两银子,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了。

柳艾氏和柳来顺有些意动。

柳长安却是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在发颤。

她杏眼一眨不眨地睁圆,呼吸急促,脸儿都涨红了。

刘草灯?这个媒婆子,居然敢把刘草灯介绍给她弟弟?她弟弟刚脱离苦海,就要进狼窝了?

“谁,谁让你来说这个媒的?”她颤声,胸口气地发疼。

“啊?这,这……”姜媒人眼珠子乱转,陪笑着道:“是草灯家……”

“是二少爷吧!”柳长安冷笑。

前世,刘草灯在公府二房那里伺候时,跟二老爷不清不楚的,柳长安亲眼看见过,她跟二老爷亲嘴,后来,她觉得二老爷太老,就勾搭上了柳文瑞。

柳文瑞拿她当个玩意耍,宴请狐朋狗友的时候,经常让她伺候,后来,柳清如的身份揭露,宋氏想让柳长安认祖归宗时,她曾经公开嘲笑过:“什么千金小姐?跟我一样的人物罢了,我好歹是二少爷的通房丫鬟,名正言顺,柳长安算个甚?”

“要是把她认成小姐,我第一个不服。”

她放荡蛮横,刁滑奸诈,是个一等一刁钻古怪的人,姜媒人把刘草灯介绍给旺儿,能安什么好心?

况且,刘草灯一贯眼睛长在额头上,曾放过话,要配就配府里最好的男人。

没有人指派,她哪会相中旺儿?

柳长安恼怒交加。

姜媒人一怔,她这身份,只接触过刘家人,柳文瑞哪会见她?

“什么二少爷不二少爷的?柳家妹子,你们家怎么学的规矩,女孩儿也能插嘴长辈们说话了?”她撇撇嘴,脸上显出几分不悦来,“我好心好意来给你家说媒,得不着几句好,倒要遭你家女孩儿冷脸?”

“呃,姜姐姐别气!”柳艾氏连忙劝。

柳长安已经冷下脸,收敛脾气,她咬着牙道:“姜婶子,我天生一副冷脸,不是冲你,倒是亲事,就算了吧,我家旺儿岁数太小了,家父家母准备让他读书。”

“功名没成之前,不说亲事。”

“啊!”姜婆人听了这话,觉得那五十两谢媒银子,长出翅膀‘扑愣扑愣’地飞走了,笑容瞬间收敛,语气也沉了,“柳妹子,你家男丁的婚事,让个黄毛丫头做主?”

“姜姐姐,你别生气,这亲事确实说得仓促了,我家没准备给旺儿成亲!”柳艾氏脸已经垮下来了。

姜媒人说她家长安是‘黄毛丫头’,她肯定不高兴。

“啧啧啧,柳妹子,你家是奴籍,旺儿也丢了差事,连‘宰相门前的七品官’都不是,有闺女愿意嫁进你家就不错了,挑什么挑啊啊!还读书?”

眼看亲事做不成,姜婆人脸儿一拉,说话也刻薄起来,“咱们这街里街坊,我也是看着旺儿长大的,他啊,男生女相,三棍子打不出个棍,哪是读书的料?”

“快别浪费那银子了。”

五十两谢媒钱拿不着,心里越想越难受,话语如针直扎下来。

“你!”柳艾氏气得胸口生疼,“我家孩子读不读书,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嚼什么舌根子?”

“我嚼不嚼,你家也是白读,柳旺儿奴才出身,他伺候的二少爷都没读出来呢,他就是文曲星降世,难道公府里能让他出头?”

“他学不出来还好,学出来了,国公府第一个容不下他,我替他说亲,是给他出路,你们不识好人心。”

姜媒婆哼声,朝柳家人瞪了两眼,扭着肥屁股站起来。

柳艾氏气得不行,抄了扫帚就要打她。

柳长安怔怔看着,默默握紧了拳头,指甲直接掐进肉里。

前世,柳文瑞漫不经心,打废了旺儿的嘴脸,直接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胆小懂事的弟弟,因为比柳文瑞有天分,会读书,所以就活该死了!

这是哪的道理啊?

“滚,你给我滚!”

柳长安抄起茶杯,冲着姜媒人砸过去。

“哎啊!”姜媒人尖叫,肥胖身子挪腾着躲开。

‘哗’的一声,茶杯落地,摔得粉碎。

茶水溅了她满裙子,碎瓷片也迸了她一身。

“我的天爷啊,可疼死我了,我好心来说媒,怎么说出错了?真是没天理了,好没教养的丫头!”

姜媒人疼得哀叫,在没想到看着温温柔柔,知礼大方的柳长安,居然砸杯子打人。

再不敢多待,她边骂边跑。

柳长安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