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贼心不死

从牢房里走出来以后,孟凌静看向孟对晚,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明亮的天空发呆。

“在想什么?”孟凌静忽然开口。

孟对晚愣了愣,然后笑道:“什么都没想!”

“为什么要让鹤林知道事实?”孟凌静站在孟对晚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觉得他们可怜?”

“一个人,可以遇上一个喜欢自己并且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孟对晚看向孟凌静,随后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和姑母一样,会有一个自己特别爱的人!所以遇到了,就千万不要随便放手,不管是什么理由!”

“你是因为苏叙白受伤,所以有感而发?”孟凌静微微抬眼。

“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吧,昨天我找到他之前,就觉得他可能是这么想的!”孟对晚淡淡的说道,“鹤林很喜欢他,哪怕他们最后的结局还是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他们不是互相误会着的,最起码有不要太多的遗憾。”

孟凌静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你觉得,漠北会让谢澄商做鹤林的夫君吗?”

“我不想考虑这么多,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因为一些误会就这样子错过对方,然后一辈子埋怨对方。”孟对晚笑了笑,“就算他们两个最后没能在一起,但是起码他们也都努力过了,为了对方都赴汤蹈火过了,那就不会有很多遗憾,不是吗?”

孟凌静看着孟对晚许久,最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要是写奏章告诉我陛下,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凑合着谋反,你昨天夜里也没能好好休息,趁着这会儿没有什么事,再去补个觉。”

孟对晚笑着应下,再没有说太多。

阿芙跟在孟凌静身边往回走,一直等到看不到孟对晚以后,阿芙才说道:“将军为什么不问问她,苏大人的事情?”

“她也不是个孩子了,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长辈的问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由着她自己去。”孟凌静轻声说道,“晚晚是个表面看起来非常柔弱的姑娘,可是心性却非常的坚定,她认定了的事情,旁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阿芙想了想,然后说道:“苏大人胸口上的那个伤真的只差一点点,但凡往左边偏半寸,那就是心脏的正中间,如果真的伤在那个地方,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孟凌静微微垂眼:“你想说什么?”

“很多事情我只是听说的,我只知道整个孟家都不喜欢苏大人,但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站在局面外的人,在我看来苏大人真的很在乎姑娘!”阿芙轻声说道,“他曾经确实做错了不少事情,可是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为了姑娘这样子豁出性命去呢?”

孟凌静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做姑母的,我不干涉她任何的想法,也不会干涉她做任何事情,如果我们自己觉得可以原谅我没有必要咬着不肯放,你说是不是!”

阿芙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孟对晚目送孟凌静离开以后,便去了苏叙白的院子,来的时候,他前脚刚刚吃了药,这块真皱着眉头喝茶,想要把嘴里的药冲散一些。

“你这人怎么回事?刚吃了药就喝茶,不怕茶把药先给冲散了。”孟对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抢走苏叙白手里的茶碗。

苏叙白苦着一张脸,眼看着茶碗被端走,只觉得嘴巴也又苦又涩的味道逐渐的蔓延开来,越发的难受了。..

“吃口这个吧。”孟对晚拿出来一颗蜜饯塞到苏叙白的嘴里,“你吃完药觉得嘴巴苦,哪怕是用白水漱口都好,怎么可以用浓茶漱口了?”

苏叙白含着蜜饯,皱在一起的脸,这才缓缓的舒展开:“送了一个大男人知道些什么,我让他给我端碗喝的过来,他拿过来就是浓茶,嘴里苦的很了,管他是什么,喝下去再说呗!”

“他不知道你得会交代呀,你不交代还非得怪人家。”孟对晚一个白眼翻过去,然后把手里的密旨还给苏叙白,“这个还给你,多亏了你的这封信让我们问到了不少东西。”

“主谋应该不是他吧?”苏叙白看向孟对晚,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孟对晚微微挑眉,然后拉了一张椅子在一旁坐下:“的确不是他,不过他也不肯交代到底是谁,我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一直在跟他那里虚与委蛇,也就不想再多逼问,到时候交给陛下来决断吧!”

苏叙白点了点头:“这样是最好的,我们只需要知道这背后还有一个人在策划所有的事情,并且如实上报给陛下,至于后面的事情就是他们的家事了,轮不到我们来管。”

“你的伤,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毕竟伤口不小,还是要好好养养的。”孟对晚没好气的说道,“菘蓝他五大三粗的,不知道怎么照料自己,那你总是知道的,你平日里吩咐他的时候,就该好好的同他说明白,而不是到后头才把事情推给他,说他是个大男人,不清楚。”

被训斥的苏叙白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听送饭的人你没怎么吃饭?”孟对晚又问。

“窗口实在疼的厉害,咽下去的时候难免会扯到伤口就不大乐意吃。”苏叙白淡淡的说道。

孟对晚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往外走:“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碗粥,既然东西不好吞咽,那咱们就喝薄一点的粥。”

“不用麻烦了……”

没登苏叙白说完,孟对晚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半扇没关紧的门。

苏叙白看着那半扇门,目光幽深,许久以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傻姑娘,好不容易跑了,又回头看做什么?就不怕我贼心不死,又把你拐走吗?”

苏叙白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得到,就好像他在喃喃自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