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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是想侯爷了?」孔嬷嬷看着苏夫人,笑着问道。
苏夫人沉默了半晌,随后目光微变:「想他做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外面找了个外室,给他生了几个儿子?我有这个功夫想他,倒不如想想看怎么对付郝家的那个姑娘!」
孔嬷嬷自知失言,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苏夫人拿着圣旨往回走:「你说得对,这小子最想他父亲,就连现在这幅深情的模样都很像!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吧,总是会变的,他父亲会变,他也会变,只是不知道他对成小娘情谊能撑到什么时候!」
孔嬷嬷低下头,跟在苏夫人身边快步离开,再没有多说什么。
苏叙白离开大堂以后,第一时间回去见了成春,回去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因为弯腰的时候胸骨还会隐隐作痛,所以她坐得笔直,她就坐在那里,没有温柔地看着手里的书册。
苏叙白走到成春身边:「在看什么?」
「红豆为我找来的一些话本!」成春抬头看向苏叙白,忙完了?」
「嗯!」苏叙白淡淡地应了一声,「话本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成春无奈地笑了笑:「大约写这些话本的都是些穷书生吧,说的总是哪家哪户的千金闺秀,看上了一个读书的秀才,又是和家里决裂,闹着非他不嫁,又是变卖首饰给他送银子,让他进京赶考,只能看着做个乐趣,当不得真的!」
「哦?」苏叙白有些许的惊讶,「怎么就当不得真了呢?」
「书里的书生往往只是吟诗作对,就博得了那些千金闺秀的偏爱,可是高门大院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不读书,她们懂得风花雪月,看多了世间富贵,更是见多了读书人,又怎么会在一个回首间就看上了一个低头看书的穷书生呢?」成春无奈道,「世间的寒门贵子有多难得,能高中的往往也都是品德高尚的读书人,又怎么会与一个女子私相授受呢?」
苏叙白看着成春许久:「你真的这么觉得?」
「是啊!」成春回头看向苏叙白,「京城繁华,遍地都是名门富贵人家,哪家没有一个两个的读书人?他们有更好的老师,更好的书籍,从小到大的教养所带来的气质也是穷书生所不能比拟的,虽然世人总是说饱读诗书气自华,可是真正的从出生翻来覆去的书也就那么几本!」
「书籍昂贵,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承担的,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世人总是说我年纪轻轻便考上了探花郎,但是我从小到大上的私塾,书院,乃至教习的师傅,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年少时更是陪太子读过书,得过太子太傅的指点!」苏叙白撩开成春脸上的碎发,「我读书刻苦是真,但是我高也是真!」
成春放下手里的话本,笑道:「所以啊,这些话本只能作为闲暇时的乐趣,当不得真!」
「往后不要再看这些书了,名人史记可比这些有趣多了!」苏叙白笑了笑,「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好生休息,不要太劳累,还得好好将养两个月呢!」
成春自然是满口答应。
圣旨赐婚的事情不到半日,便传遍了整个盛京城,许子清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颇有几分震惊,正要出门就看到了,难得上门来找自己的孟少卿。
许子清盯着孟少卿,在他面色淡淡的,半点没有惊讶的样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孟少卿面色不改:「你说苏叙白被赐婚的事情?」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让他早有准备呢?」许子清眉头紧锁。
「就算我提前告诉他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就有办法忤逆圣旨了吗?」孟少卿不慌不忙的坐下,「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不要去苏家碰这一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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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灰,苏叙白那个小子,精的很,他不会让郝家好过的,但是你现在送上门去,那就是个活靶子!」
「郝丞相几次三番用他的前程来威胁他,如今倒是好,直接找上了陛下,还真是权势滔天啊!」许子清多有不忿。
孟少卿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许子清:「这几年世道太平,你父亲也好,我父亲也罢,平日里在朝堂上压根就不会和这些文臣去计较,他们只管自己打仗,哪里会和这些弯弯绕绕的文人搅和在一起?郝丞相的心,是被养的越来越大了,买官卖官的事,都已经闹到我祖父面前了!」
「什么?」许子清有些莫名,「什么买官卖官?」
「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说是现在的官职可以买,只要有钱就行,我母亲娘家那边不知道隔了几代的亲戚上门来找,说是要买官,气得我祖父大发雷霆。」孟少卿开口说道,「这股子风气是时候该治一治了!」
「那跟苏叙白的婚事有什么关系?」许子清依旧一脸的莫名。
孟少卿看着许子清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没什么事,但是,你就别去找麻烦给别人添堵,给我老实巴交的在家里待着,哪儿也别去!」
许子清莫名,还要追问的时候,苏叙白就上门了。
苏叙白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面容微冷,但是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孟少卿微微挑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最近不是一直都在陪你家的小娘子不出门的吗?」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苏叙白冷眼看着面前的孟少卿。
「不早不晚,一个月前吧!」孟少卿看着苏叙白,「太子殿下都没能拦下来,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苏叙白抿着嘴不说话。
孟少卿却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认命吧!形势比人强,你总是僵着,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吗?郝丞相如今的权势遮天,难不成你真的不要你的仕途了。」
苏叙白眉头紧锁。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叙白,虽然被逼迫的感受非常难受,但是如果你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那你就是粘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孟少卿看着苏叙白的眼睛,目光清冷且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