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逢城祁梦基本也不出门,祁母叫她一起下楼去超市买点东西她也不去,天天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直到第二天要去隅城上学了,她才被苏棠叫出了门。
苏棠怕勾起她的伤心回忆,便选了一个之前都没有去过的下午茶店。
阳光斜洒,在这种时刻,烘培工坊的下午茶便成为了城市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祁梦一走进烘培工坊,迎面而来的是温馨的烘焙香气,仿佛将整个空间都渲染得甜蜜而温暖。
“梦梦,在这里。”苏棠挥着手笑着喊她。
祁梦绕过舒适的座椅,往苏棠那边方向去。温馨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和上面的惨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棠心疼地看着她说:“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祁梦摇了摇头说:“没事儿。”
她听到了九月的一声很浅的喵叫声,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了,因为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鹿恩毓和九月。
“喵…喵…”
苏棠看着她疑惑地听着声音的来源,笑着把猫包连同九月一起从桌子底下提了出来,“别疑惑了,就是九月。”
祁梦看见九月的时候,顿时眼眶就红了,惊讶的同时,又似有无尽的哀伤蔓延。
她拉着猫包拉链的手都有些发抖,拉链硌阻了好几下才成功拉开,包一打开,九月就跳到她身上各种撒娇乱蹭。
苏棠也笑中掺杂着泪水,说:“鹿恩毓出国了,走之前让季逸州叫我把九月转交给你。”
祁梦听到他出国了,怔愣了一瞬,心里感到苦涩的同时,也像是松了一口气。
“梦梦,其实你提出分手,就是为了让他对你死心,然后出国吧。”苏棠很铁定地说。
祁梦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表情呆呆的看着苏棠,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沉默了良久,她抽动嘴角,开了口:“他永远值得拥有更好的东西,不管是前途还是爱情。”
苏棠叹了一口气,说:“说不定在人家心里就不是这么认为呢。”
祁梦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了,便岔开了话题说:“你点的伯爵红茶蛋糕看着挺好吃的。”她说完用餐叉叉了一小块出来放进嘴里,点头称赞道:“很好吃。”
苏棠看着她这个模样特别心酸,也不忍心再说鹿恩毓来让她伤心难过了,便也跟着她一起吃起了蛋糕。
随着飞机的缓缓下降,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飞机的翅膀轻轻掠过繁忙的景象。
最终,飞机稳稳地降落在隅城国际机场的跑道上。轮胎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震动,舱门缓缓打开,祁梦跟着同行的乘客陆续走出机舱。
她接到九月的时候,状态比第一次上飞机时好太多了,也没有出现应激反应。
她打了个车,回了隅城的住所。
祁梦一个人走进这熟悉的房子里,溺水般的窒息感突然涌上来,这里承载着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
她甚至都能在每一处地方,看清鹿恩毓在做什么的影子,想起当初那场分手,她还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晚上祁梦也不睡床,就麻木地平躺着睡在地上。房间里的茉莉香薰浓郁,所到之处的空间里都是茉莉清香。
她的眼周总是红通通的,用布满血丝的眼紧盯泪水折射中自己的倒影,可泪腺早已罢工,只是无意识地将身体的水分又一次榨干,让自己在夜色里沉眠。
忘不掉的话,下辈子再忘吧。
彼时。
伦敦的天气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被阴雨绵绵包围,不冷,但是风太大了。
鹿恩毓走在数学实验楼的廊道里,敞开的外套被风吹的鼓起,头发的碎发也被吹的有些凌乱。
他一只手插兜,垂着脑袋沉思着刚刚课题研究数据的分析,想着那个最优解。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回了头。
身后站着的女孩有着深棕色头发和褐色眼眸,长的特别漂亮,她大胆地问:“youbeyboyfriend?”
说完没有一秒,不等他回答,她就不停地重复:“yespleaseyesplease”
西方人的爱情观比较炙热和直接,能这么直戳了当地示爱,并没有让鹿恩毓觉得震惊。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她面前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情侣对戒,对方就立马懂了。
“i&39;rry”女孩特别惋惜道,走时还不忘一步三回头。
鹿恩毓呆呆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了几秒,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将手重新插进兜,抬脚走出了廊道。
一年后,京北大学图书馆。
祁梦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没课的时候整天整天都泡在图书馆里,丝毫不给自己闲下来发呆的机会。
不管被惆怅和虚无的情绪如何推着走,她都在忙忙碌碌中试着抵御痛苦,时间就像一个巨大的创口贴,但无论如何,鹿恩毓都成了她愈合不了的伤疤。
断绝关系是很容易的,难得的是停止思念。
由于看书和集中注意力的时间太久,祁梦的眼睛涩涩的有点酸,不过更酸的是她的胃,有些胀痛感。
她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后,便收拾好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把凳子放回原位,走出了图书馆。
她前段时间刷帖子看见很多养小猫咪人士说猫绝育后寿命更长,纠结了好几天后还是带九月去做了绝育,所以今天回家的比以往都要早,赶回去多陪陪它。
九月的伤口没恢复,还戴着伊丽莎白圈,可能是戴着圈没安全感的缘故,一直贴着祁梦。
她在家,它就必须跟她形影不离,连上厕所它都要在厕所门口守着,吃饭的时候也会跳到椅子上陪她吃。
晚上睡觉的时候,九月直接贴着祁梦的脑袋一起睡,一直失眠,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九月的身体贴着自己,她竟睡着了。
梦像一场深蓝色的旋涡疯狂席卷着祁梦的心脏,鹿恩毓周身皆被光圈熏染,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模糊,再次聚焦,却不见他的踪影。
她只能凭借一点微弱的光来分辨这荒唐的梦境,眸中雾气翻涌,脸颊浮上晦色,低头便是泪珠婆娑。
鹿恩毓指尖的温度还留存于她的眼睛,她睁眼,天已有破晓之际,茉莉清香久久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梦,成了他们唯一见面的入场券,在梦里,他们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