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城现在正值正午,路旁的树叶被晒的耷拉下来,一幢幢高楼大厦上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亮,热浪滚滚,让人喘不过气。
祁梦打开家门,看见祁母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也没有关。
她轻手轻脚的提着包进来,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了,外头的炎热让头发和身上湿了又干,紧贴着皮肤,黏糊糊的。
沐浴完后躺在床上抱着苏利文,点了点它的鼻子,翻身拿起手机。
〖1:“到家了。”〗
她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给他回了个信息。
鹿恩毓在洗澡,微信有提示音进来后屏幕也跟着亮了,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水没有停,他伸手去拿。
〖二十四时:“好的。”〗
祁梦回完他的信息后也给穆挽发了个问了问情况,一直没有回复,最后手机也滑落在枕边,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窗帘拉得严实里面昏暗无比,起身把窗帘拉开,外面的天色已染黑沉。
“起来了,刚好快吃晚饭了。”祁父戴着眼镜,坐在餐桌前看股市报价信息。
祁梦去厨房把碗筷洗干净端出来,“出去玩了这么多天,明天出成绩还记得吗?”他的声音雄浑洪亮。
“记得,明天上午。”
“想好报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了吗?”
“报鹤川大学的文学系。”
“学文学能有什么前途,鹤川和京北两个学校的分数线我记得好像差不多。”
“金融学是它的王牌专业。”
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不和他反驳,反正到时候报学校和专业的时候是自己选,也不急于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
次晨,天刚翻出鱼肚白。
啪的一声响,刺耳的声音划破了睡意,祁梦惊醒后快速的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的看着卧室的门。
坐着没有动,外面争执了几句后,就听见玄关的门被重重关上了,她起身开房门出去,看见祁母坐在沙发上,地上全是玻璃碎渣。
她把地拖扫干净后,给祁母递了一杯热水,“放这吧。”她有气无力道,看上去并不想喝。
“你回去睡觉吧,一会我煮好早餐喊你。”
“好。”听了母亲的话,重新躺回床上,但睡意全无,脑子格外清醒,侧着身闭着眼,眼泪很快就淌了下来,打湿了枕边。
“当我抬起头…”祁梦在打扫房间,听见手机来电铃声后,点了接听。
“梦梦你查分了吗?”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上面的时间说:“还没呢,刚刚在打扫卫生。”
苏棠考的还不错,语气也很欢快,在催促下挂了电话。祁梦登录官网把自己的准考证号和名字输入,这一刻竟也有一丝丝紧张。
她简单做了个深呼吸后,点了查询,突然分数页面跳了出来,总分考了718,看了下各科分数,扣掉的分大部分在物理和数学上。
还停留在这个页面,截了个屏,通知栏收到一条微信信息。
〖1:“图片。”〗
她点开看有点懵住了,分数一样,还以为是自己刚刚截的图发过去的。
放大看到那个满分数学,就反应过来这是鹿恩毓的,她把自己的截屏发了过去。
〖1:“你真厉害。”〗
〖二十四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夸自己呢。”〗
鹿恩毓看着手机,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弹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祁梦在书桌前坐直了身子,接了他的视频,突然那边的画面出现,非镜像,脸庞棱廓分明,头发有些凌乱。
他突然笑着说:“我是真的在夸你。”
“顺带夸一下我自己。”他又说。
她也被他逗笑了,突然凑近屏幕,狐疑的问了句:“怎么大白天不拉窗帘啊。”
鹿恩毓没由来地怔了一下,随即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窗帘说:“开了房间的灯。”
他透过屏幕看见祁梦身后躺在床上的苏利文,忽地敛颚问:“报哪个学校和专业?”
她假装思考了一下说:“报鹤川的文学系。”
鹿恩毓静默了良久,终于开口:“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的很清楚。”她双手合抱倚靠着下巴抵在书桌上看着他。
“好。”他抿了抿嘴角,笑意还是从嘴边溢了出来。
门突然从外面打开,祁梦本能的快速把手机盖在书桌上,“和谁说话呢?”祁母站在门外。
“和苏棠聊了会天。”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六神无主。
“去客厅教弟弟写英语作业。”祁母走的时候也没有把门关上,祁梦还能看到客厅里祁岁桉写的不耐烦的样子。
她把手机拿起来,发现对方还没有挂,有些诧异,因为他一直没有出声。
他听清了祁母的话,说:“你快去吧,晚上再给你打视频电话。”
“好。”见他一直不挂电话就透过屏幕一直看着她,最后要出房门了她把视频挂断了。
厨房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煲汤,香味溢到了客厅。
“姐,你给我写作业吧。”祁岁桉眼睛眨的飞快,十分狗腿道。
“自己写,不会的我教你。”她不为所动。
一听到自己的要求被拒绝了,他直接用铅笔蛮力划破了作业本,来表示他的不满。
霎时,客厅内没有了声音,他宁愿自己乱写也不需要她教,祁梦也不与他置气,就坐在那看着他写,应付着母亲交代的任务。
祁父一回家就进了书房,也不出来吃晚饭,祁梦敲了书房的门,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后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也就没再强求了。
返回餐桌,开启了自动埋头吃饭模式,大家都没什么胃口,没一会就把碗筷收拾进厨房洗了。
坐在书桌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发了一会呆,想起还有个盛唐夜宴拼装书立没有完成,从桌底下拿出来准备把它拼好。
手机虽然被她按了静音,但在手边还是看到了鹿恩毓打过来的视频。
“拿着的是什么?”
“一个盛唐夜宴的拼装书立,之前拼了还剩一半。”
“穆挽自从上次在机场分开,就没再联系了,发信息给她也没回。”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表情看上去也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