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大胆的凶手

真永闭上嘴,低头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问辛槐:“小捕头,可有发现?”

辛槐转头扫了一眼,见周围都是自己人,这才点了点头:“我暂时只能判断,那具尸体就是曾高明。至于其余的,凶手对死者必定恨之入骨,否则不会下如此毒手。”

他用手当刀在自己胸腹部比划着,边比划边道:“死者的腹部皮肉伤成那样,凶手拿着刀具,一刀一刀切割着,说不定一边切割一边说着话,控诉着对方的恶行……”

他疑惑地道:“会是谁,对他们两个这般恨之入骨呢?”

颜少卿点了点头:“我之前也猜测过,也调查过,到底是何人会对曾高明纪奇志如此恨之入骨?可调查结果,他两人手下的军士,相互之间认识的人并不多,就算有,也没有深仇大恨,就算有深仇大恨,也不可能既恨曾高明,也恨纪奇志,以至于要将两人用同样的手法都杀了。”

辛槐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道:“能让凶手顺利地实施挖眼拔舌划花脸挖心肝这些,要么,死者当时已死,要么还活着,但中了比如软筋散之类的药,动弹不得,也发不了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将自己的眼睛舌头心肝生拽出来。否则,哪里忍受得了这种痛苦?早就喊叫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凶手身手必定不错,对军营熟悉,尤其熟悉曾纪两人的军营……”

真永点头:“也是,不熟悉军营,又是如何避开巡逻队,悄无声息地出入曾纪两人的帐篷而不被发现的?”

辛槐冲他点了点头,又道:“不仅如此,凶手将死者的眼睛舌头心肝拽出来,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若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行凶,内心必定是忐忑的不安的。为了保证任务的完成,还不如一刀致命来得可靠。之所以搞这么复杂,一来是恨之入骨,不这么做,他心不甘。二来,他有充分的时间,充分的安全感,知道,再怎么拖延,也不会出事,一定能用自己的法子杀掉曾纪两人。”

真永一愣:“你的意思,凶手听到了曾纪两人对亲兵的吩咐,知道亲兵不敢进帐篷?还是说,凶手就是两人的亲兵?”

他若有所思地道:“若是这样,也说得过去。除了自己的亲兵,又有谁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这两人的营帐行凶,又顺利地逃跑而不被人发现?”

辛槐也道:“尤其是,军队才驻扎下来,说不定连曾高明手下的军士都不一定搞得清他们将军的帐篷是哪一个?可凶手竟然知道。”

真永点头道:“所以,其实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或者说两伙人。他们恨的不是对方的将军,而是恨的自家将军。正好听了对方那些狠话,又见自家将军醉得厉害,于是,干脆杀了自家将军,让对方背锅?”

真永越说越觉得亲兵就是凶手:“正因为他们是凶手,所以才迫不及待地破坏犯罪现场,烧毁证物,让我们无从可查。”

听起来很有道理,辛槐问道:“那帐篷被割开又被缝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真永愣了一下。

好家伙,说了半天,都忘了这一茬了。

他想了想:“会不会是亲兵欲盖弥彰,故意为之?就是想给人造成一种外人偷偷进入帐篷,杀人后偷跑又将帐篷缝合上,不让曾高明的尸体被发现的假象?”

辛槐又道:“可两方的亲兵都说见过对方出现在自家将军的帐篷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真永愣了一下,又冷哼道:“这越发说明亲兵有问题了,他们在撒谎,无非就是故弄玄乎,将杀人的事推到对方身上。”

辛槐笑着看向真永:“真大公子分析案情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先不管凶手是不是真大公子说的亲兵,但这分析能力还是可以的。

真永下巴一昂,得意地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看着他这一副张飞傲娇的模样,辛槐心中忍着笑,连忙拱手恭维道:“佩服佩服!”

得意过后,真永问道:“若是这样,我们直接抓他们的亲兵审一审?”

辛槐笑了笑:“真大公子稍安勿躁,是不是亲兵还不一定,等我见过纪奇志的尸体后再说。”

真永还想说:怎么就不一定?我看就是亲兵。

但见辛槐坚持要去看纪奇志的尸体,只好压了压心头的激动,耐着性子陪着。

而颜少卿,整个过程中皆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辛槐和真永两人的分析,他也分析过,也调查过,可并未查到什么。

如今,只能看辛槐的了。

到达纪奇志的军营时,情况和在曾高明那边差不多。

对他们要验尸,亲兵很是抗拒。

但亲兵们态度再不忿,辛槐几人还是进了纪奇志的营帐,见到了纪奇志的尸体。

这边的情况和曾高明那边差不多,也是在帐篷里搭设着灵堂,以及灵牌,白色的蜡烛,冰棺,以及保存良好的尸体。

死者的脸部也是惨不忍睹,眼睛舌头也是生拽下来的。

解甲胄时也被亲兵阻拦,然后,亲兵同样被真永镇住,在颜少卿的帮助下,辛槐得以顺利地脱下死者的甲胄衣裳,看到死者被掏了心肝的胸腹腔。

不过,同曾高明不一样的是,纪奇志的胃内食物较少,反而是十二指肠很是饱满,也就是说,纪奇志是在饭后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内死亡。

也就是说,纪奇志的死亡时间比曾高明晚,晚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内。

同样,纪奇志的尸体被发现时躺过的行军床,流了许多血迹的地毯等物也被亲兵烧了,案发时的帐篷也被割开过,又被缝合好了,可也被亲兵换了新的帐篷。

颜少卿摇头道:“可惜,纪奇志的帐篷我来不及仔细看,来不及和曾高明的帐篷做对比,鞑子就来了,我着急上城墙,吩咐两人的亲兵保护好现场。结果,打完鞑子回来,帐篷换了,行军床地毯扔了,帐篷也变成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