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凶手到底是何人?

妇人和公子哥嘴里的帕子再再次被取下,公子哥看着辛槐手中带血的帕子一脸茫然,显然不认识。

但妇人点头:“回大人,这是家里的帕子。”

她指着离床不远的木架子,上面摆着铜盆,搭着帕子:“本来搭在上面的。”

辛槐看了眼架子上搭着的那条帕子,见和他手中带血的帕子无论大小颜色布料皆一样,便点了点头,将帕子收进证物袋。

又挪着脚步,慢慢走向窗户。

真永在他身后,拎着灯笼亦步亦趋地跟着。

也就是辛槐了,任何其他人都不可能得他真大公子如此对待。

窗户虚关着。

辛槐回头看向邵仵作,问道:“你说你父亲日夜关着门窗?”

邵仵作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辛槐又转回头检查门栓,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着,果然在门栓的下方看到浅浅一条印记:“真大公子,这是从外头,从两扇窗页缝隙中插进来一柄薄匕首,抵着门栓,一点点地挪动,开的窗户?”

真永矮下身子,盯着他手指的地方仔细看着,点头道:“应该是。”

颜少卿终于也忍不住了,弄了两个布袋,套在脚上,走了过来,也矮下身盯着辛槐指着的地方看了片刻,又直起腰看着辛槐,目光中满是赞赏,点头道:“你说得没错。”

辛槐笑了笑,拿出一副干净的鱼鳔手套换上,轻轻拉开窗户。

真永颜少卿一人拎着一盏灯笼照着,照得窗户这边一片明亮。

就见窗台上果然有鞋印。

还是两个。

一个鞋尖对着屋里,一个鞋尖对着窗外。

虽然都只有前半部分。

辛槐戴上面巾,在鞋印上撒粉,再用自制的粘胶纸拓印下来。

又趴下,在窗前的地板上继续撒粉,一直撒到床前。再用小软刷刷一刷,果然刷出两行鞋印来。

这些鞋印大小相同,步伐一致,延续到床前,再返回到窗前。

鞋印的前半部分和窗台上的一模一样。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辛槐将这些鞋印拓印下来,对比后,可以确认属于同一人。

丈量尺寸,再计算。

“凶手身高在五尺四五到五尺五之间,体型较瘦……”

颜少卿点头:“身高和邻居描叙的风飞扬差不多。”

辛槐又拿着放大镜在窗台窗户页上仔细寻找着,看有没有指纹和手掌印,或其它可疑的线索。

还别说,真被他发现一个指纹印了。

在对外的窗户页上,有个带着微微黑色的指纹。

看来,凶手推窗进来时,手有点脏。

他撒上粉,用自制的粘胶纸拓印下这个指纹。

又看着窗外。

窗外寂静一片,一个人都无。

他脱了脚上的布袋,出了屋,绕到窗外,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寻找着。

齐云跟着他出的屋,帮他打着灯笼。

晚上到底光线昏暗,辛槐都趴地上了,终于在窗外大概一米五远的地上找到一对鞋尖对外的鞋印,看大小,和屋里发现的鞋印一模一样,不过,鞋印较深。

辛槐直起腰,看了下窗台到鞋印的距离,猜测,这鞋印应该是从窗台上跳下时留下的。

鞋印一直朝通往后院的方向。

只是可惜,因为落后的技术手段,辛槐很快失去了鞋印的踪迹。

他只得又返回屋里,看向妇人和公子哥,问道:“凶手行凶时,应该还是白天。大白天杀人,邵家竟然一无所知?”

颜少卿转头看向那妇人和公子哥,目光冷冽。

这回,不用他问,两人赶紧道:

“大人,我们真不知道啊……”

“我跪着都快睡了……”

“这天气,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在西屋睡了……”

颜少卿厉声道:“你们一个在西屋,一个在院子里,离得这般近,竟然一点动静都未听到?”

两人被呵斥得瑟瑟发抖,可回答仍是一无所知。

颜少卿继续呵斥:“你邵家无人啦?大白天的凶手如入无人之境,进了你邵家,把人给杀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

他看着邵仵作,质问道:“不是说他怕死得厉害吗?既然怕死,为何不让人保护他?将院子围起来?”

邵仵作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了片刻,又闭上嘴,低下头,不说话了。

颜少卿呵斥道:“去,将邵家人都叫过来,一一询问。”

辛槐继续在屋里转悠着,打开柜子看看,拉开抽屉瞧瞧。

可都未有翻动的痕迹。

钱财还在。

看来,凶手只为杀人,不为财。

桌子上的茶壶里还有茶,一个杯口朝上的茶杯有明显用过的痕迹。

辛槐拿起茶杯闻了闻。

似乎是凉茶。

他晃了晃茶壶,还剩大半壶。又打开壶盖看了看,闻了闻,确实是凉茶。

见他快勘查完了,真永才敢问问题:“小捕头,之前的受害者不都是深夜醉酒在街上晃荡才被砸死的吗?怎么这个姓邵的,大白天,在家里,未喝酒的情况下被杀了?”

辛槐转头看向真永,正要说话,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了邵仵作。

见他虽然半低着头,但目光正盯着他。

两人视线对上,邵仵作又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神色有些慌张。

辛槐不动声色,什么都未说,对真永摇了摇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此案的凶手跟那一系列杀人案的凶手无关,这是个新的案子。要么,此案的凶手就是那一系列凶杀案的凶手,但因为某些原因,他着急了,不管条件合不合适,也只能动手杀人了。”

邵老爷害怕,躲在家里不出去,凶手一直在等机会。

可知道他们在查这个案子,知道他们快要找到他了,便急了,只能不管那些深夜醉酒等条件了。

真永问道:“那你觉得哪种更有可能?”

辛槐又看向床上的尸体:“拉回衙门解剖就知道了。”

真永又道:“若此案的凶手就是那一系列杀人案的凶手,那凶手的目标很明确。”

并不会因为邵老头子移花接木将邵仵作推到台前而转移目标。

辛槐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若此案的凶手是那一系列杀人案的凶手,那说明,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