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刘老夫人也不甘示弱，也“啪啪啪”地继续打回去：“我就偷人了，怎么着？你不是嫌我丑吗？我偏要找个比你年轻英俊百倍的男人，气死你个老不死的。”
“你个贱人，找谁不好，偏偏要找我手下的兵……”
“是你手下的兵又如何？人家比你年轻，比你英俊，活还比你好，我一次就怀上了儿子……”
“你个贱人……”
两人身手不分上下，打得也不分上下，边打边骂，边揭对方的短。
大堂内，除了刘家管家，除了刘家护卫在一旁急得快哭了，旁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戏，尤其是真永，看得一脸得意开心，还翘着二郎腿，还伸手向护卫要茶要点心。
这种大瓜，这种撕、逼，就得喝着茶吃着点心，翘着二郎腿看。
太有劲了。
辛槐也爱看八卦，但他不敢像真永这般堂而皇之地看，只敢半低着头，暗戳戳地看。
边看，心中边嘀咕：
原来李二是刘老将军手下的兵？而且，还是老乡，都是容州的……
二十年前，刘老将军应该还在北疆吧？
也不知道刘老夫人和李二的事，刘老将军是孩子生下前发现的，还是之后发现的？
若是之前就发现了，又如何容得下孩子出生？
应该是孩子出生后，发现小婴儿不像自己，才发现的吧？
然后雷霆震怒，李二只能带着孩子逃回了容州，为了孩子着想，只能将孩子送给自家大哥抚养？而他自己则继续逃亡，躲避刘老将军的追杀？
可问题是，刘老将军若一直追杀李二，必定也会派人去李老头家查看的吧？但凡知道了溪来是养子，都会怀疑上溪来的身份吧？
可为何溪来会平平安安生活这么多年？
不理解啊！
真永辛槐看着热闹，慧尘和颜少卿则无动于衷，冷眼看着刘老将军夫妇相互对打揭短。
颜少卿这个反应，倒是能理解，毕竟，他这人并不爱八卦，而且，这也不关他的事。
可慧尘为何能做到这般冷静？
仿佛那些事和他无关一般。
终于，刘老将军夫妇打累了骂累了，喘着粗气，退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下。
颜少卿冷声道：“打完了？吵完了？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两人同时偏头看向颜少卿，正要怒骂，真永突然笑道：“颜大人不要着急嘛！我相信他们会好好说话的，毕竟，他们都还有儿女，他们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京中的儿女着想不是？”
他话音一落，怒目的两人立马收了愤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辛槐在心中给真永点了个赞。
遇上刘家这对难搞的夫妇，还得是真大公子才能收拾。
见他们夫妇终于冷静下来了，颜少卿问：“刘老夫人，陈绪之是不是你杀的？”
许是真永那句为了儿女的话提醒了她，刘老夫人竟然不肯承认：“不是。”
颜少卿又问：“那牡丹芍药呢？”
说起牡丹，刘老夫人脸上有那么一点点的挣扎，可她仍是摇头否认。
她不招，颜少卿也不着急：“两位不肯认，必定是欺我官职太小。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带着二位去京城，去大理寺了。到了大理寺，自然有人审你们。”
刘老将军夫妇再次变了脸色。
若是到了大理寺，不说大理寺少卿是颜少卿的亲大哥，自然会向着颜少卿，就说这事若是闹到京城，那他们的儿女必定要被连累的。
刘老将军怒斥刘老夫人：“还不快说？”
刘老夫人看向颜少卿，道：“我可以说，但有条件。”
而她的条件便是，此事就在这里了结，不得张扬出去。
可颜少卿摇头：“你要招就招，不招就去京城大理寺招。”
杀人偿命，哪来的这么多的条件？
刘老夫人道：“将此案低调处理，不是你寺正大人一句话的事吗？”
颜少卿仍是摇头。
他确实可以低调处理此案。
但也只能低调地将案子提交到大理寺。
但之后还要上交到刑部，说不定还要三司会审。
他颜家可以低调，但还有刑部和都察院呢！
他颜家可左右不了刑部和都察院。
颜少卿冷声道：“你杀了陈绪之，陈知州岂能放过你，岂不将此事闹大？何况，还有刑部和都察院。”
辛槐静静地看着颜少卿。
对他的原则性还是很佩服的。
若是旁人，只怕会先答应，先哄刘老夫人招供。至于之后能不能做到，会不会做，就是另外的事了。
可颜少卿是直接拒绝，倒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可看着讨价还价的刘老夫人，辛槐心情颇为沉重。
到底是权贵，刘老夫人虽说杀了三人，但牡丹芍药是刘家的家生子，是奴仆，主子打奴仆，无罪。无故杀奴仆，就算有罪，也顶多是罚钱，罪不至死。
牡丹芍药相当于白死了。
就算牡丹真实身份是刘侍郎的嫡长女也无用，刘家不承认，牡丹就只能是家生子。
不过，陈绪之就不一样了。
陈绪之不仅是陈知州之子，还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
刘家再势大，刘老夫人也免不了刑罚。
只是，杀三人，最后只需承担杀一人的刑罚。
他这个捕头憋屈啊！
听颜少卿提起陈知州，刘老夫人呵呵不屑地嘲笑道：“只要条件开得够，姓陈的必定不会追究的。不就是死了个儿子吗？他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
颜少卿沉默着。
因为他知道，刘老夫人这话没说错，陈知州就是个为了利益可以被收买的人。
上回为了仕途，不也是和刘老将军做了交易？不再追究刘老夫人伪造信件的事？
说完陈知州，刘老夫人又看向真永，道：“真大公子，刑部是何态度，还不是你真家一句话？”
刑部尚书可是真家人。
真永可不是颜少卿，他又不用负责案子，呵呵冷笑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嚣张的嫌犯。你要招就招，不招，到了京城，到了大理寺，到了刑部，自有你招的时候。不过，到时候，就不再是老夫人你一个人的事了，而是你整个刘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