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怎么又中软筋散了?

可任辛槐如何说,慧尘也不再理他,飞速松开剑,将他往颜少卿面前猛地一推。

一个转身,他便消失在林子里。

眼见辛槐朝自己手中的剑扑来,颜少卿连忙收剑,一把扶住辛槐。

“你没事吧?”他扒拉着辛槐血糊糊的脖子。

辛槐捂着脖子,连忙摇头:“没事,只是皮外伤。”

见果然只是破了皮,并无大碍,颜少卿松了口气,提剑便要追慧尘。

辛槐喊道:“大人,别追了,许河和真大公子的安危要紧。”

慧尘,你没杀我,我能为你做的只能是帮你拖住颜少卿了。

不过,也就这一次了。

颜少卿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目光深沉,看得辛槐都有些心虚了。

被颜少卿看出他心里的小九九了?

好在,颜少卿很快收回目光,抓着他往肩上一抗,就往回跑去。

因为辛槐没说错,这种情况下,真永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可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进了帐篷,见了床上地上的人,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

真永还活着,地上躺着的三人也活着。

颜少卿将辛槐放在行军床上,又去扶许河,问道:“你没事吧?”

许河仍说不出话来,只能眨眼睛,表示自己没事。

颜少卿稍稍放了些心,问道:“还是软筋散吗?”

见许河点头,他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个小瓷瓶,放许河鼻子前:“庞千户刚送来的解药,快闻闻!”

等许河闻过,又将他抱到辛槐的行军床上。

这才去检查真永他们的情况。

两位道士护卫闻过瓷瓶后,能挣扎着爬了起来。

可真永暂时还没反应。

颜少卿转头扫了一圈密封性并不好的帐篷,问道:“大白天的,又是在这帐篷里,如何中的软筋散?”

辛槐心有余悸,道:“应该是吃食。就我没吃。”

颜少卿一愣:“吃食?”

辛槐又道:“大人,我感觉驻军派的这些人……不可靠。”

即使守卫被慧尘放倒了,他仍怀疑这些人中有慧尘的同伙。

想起慧尘身着甲胄的模样,颜少卿没有质疑他这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若是大慈寺,还能理解。可为何驻军也会这样?”

辛槐猜测道:“也许只是极个别呢?”

又看着颜少卿,道:“大人,你这是故意留下我们,守株待兔呢?”

颜少卿没有否认:“我虽然不大明白慧尘为何要杀我们,但既然有一就有二。只是没想到,你们还是中了软筋散。”

他站在床边,低垂着眼皮,看着辛槐,问道:“方才慧尘跟你说什么了?”

辛槐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心中猜测着。

颜少卿说这话不会是怀疑他什么吧?

不过,他应该多想了。

颜少卿看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怀疑,只有满满的不解和好奇。

辛槐松了口气,道:“慧尘说,陈绪之牡丹芍药不是他杀的,是刘家人杀的。”

颜少卿剑眉微皱:“不是他?是刘家人?”

辛槐点了点头:“我也问了他刘老将军的下落,可他没说。”

颜少卿转过身子,慢慢地踱着步,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摸着棱角分明的下巴:“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辛槐叹了口气:“我倾向于相信慧尘。”

“就因为他没杀你?”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这句话不是颜少卿说的。

颜少卿对辛槐是很信任的,说不出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辛槐颜少卿转头看去,只见旁边的行军床上,真永醒了过来,漂亮的丹凤眼里此时没什么神采,可臭脾气不变,说话仍是那么难听。

以往遇上这种事,辛槐都是回避,但这回,他直视着真永的目光,点头,坚定地道:

“对,就因为他没杀我。”

真永不高兴了:“可他要杀我。”

辛槐反驳道:“可最后他没杀你。”

真永越发生气了:“是因为你求情,他才没杀的。”

辛槐毫不退让:“最终没杀不就行了吗?”

又一愣,问道:“你不是昏迷了吗?怎么知道的?”

真永冷哼一声:“我人是昏迷了,可脑子还清醒着呢!你们说的话我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辛槐愣了一下。原来真永中软筋散后的情况和他昨夜差不多。

辛槐顿时庆幸不已,幸好方才他帮真永求情了。否则,以这厮的小心眼,秋后定要算账的。

真永确实小心眼,定定地看着辛槐。

他还想说:你昨夜是不是也如此?之前你说什么,因为你帮慧尘说好话,慧尘就放了你?这就是昨夜慧尘没对你下手的原因?

可这话他到底说不出来。

此刻他脑子里仍是慧尘要杀他时,辛槐那一声声哀求。

若不是辛槐为他求情,他真的死了。

不过,虽然难听的话没说,但还是道:“我方才昏迷时,你说我嘴毒?”

辛槐:“……”

他后悔了,方才为何要为这厮求情啊?

干脆让慧尘杀了这厮算了。

好讨厌!

颜少卿看不得真永针对辛槐,就要出声呵斥,许河先看不下去了,抢先道:“真大公子,辛捕头方才还说你不畏强权,是真正的正直正义呢!”

真永冷眼瞪了下许河。

谁让你一个小护卫多嘴的?

再看向辛槐时,又笑了:“辛捕头还是有些眼光的。”

他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欢喜的笑意,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仿佛方才那个阴阳怪气刻薄的人不是他一样。

辛槐看向许河,张嘴,无声地道了谢。

许河冲他软绵绵地笑了笑。

我还要谢辛捕头救命之恩呢!

见辛槐没吃亏,颜少卿唇角上扬,笑了笑:“行了,说案子!”

一说案子,真永立马收了笑。

这案子越查越复杂,竟然还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杀,必须得尽快了结。

辛槐低垂下眼皮,沉思片刻,道:“若陈绪之牡丹芍药不是慧尘杀的,是刘家人杀的,又是哪个刘家人?刘老夫人?刘老将军?他们为何要杀陈绪之牡丹芍药?”

真永反驳:“怎么就不是慧尘?他是左撇子,他用剑。这都是你之前推测出来的,你不能因为他放过你,便全盘否定之前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