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浴缸,居然没有淋浴。
当我的身体泡在水里的时候,昨天晚上那种差点淹没海底的感觉又上来了。
我挣扎了一下就立刻从浴缸里面站起来,我本来是想站起来缓一缓的,但是缸底有点滑,它不是那种特别平的,而是稍微有一些弧度的。
于是我一个没站稳就从浴缸里面滑到地上去了。
我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还好下面有一块防滑垫,不然的话我满口的门牙都保不住了。
我在里面痛的龇牙咧嘴,外面的梁歌立刻就听见了,用力砸门。
“桑榆,你怎么了桑榆?”
听他的声音颇为紧张,我现在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怎么回答他?
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梁歌冲了进来。
我想我这不着一缕的趴在地上的样子一定是很销魂。
他立刻拿了一条浴巾盖在我的身上。
“你怎么了?”
“摔了一跤。”
他用浴巾裹住我,然后把我抱起来走出了洗手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他拧着眉头,颇为烦恼地看着我:“你怎么洗个澡也能洗的惊心动魄?”
“鬼知道那个浴缸的底是圆的,不是平的。”
“你有哪里受伤吗?”他开始捏我的胳膊腿:“疼吗?疼吗?”
我摇摇头:“没有,胳膊腿没断,只不过”
我看着他笑嘻嘻:“有一个地方。”
“怎么了?”他拧着眉头面色凝重。
“不知道我的胸被刚才摔了一下,是不是被挤小了,你要不要帮我检查一番?”
我很不要脸地打开了我的浴巾,他立刻就把我的手给按住了。
“桑榆。”他叫我的名字,语气里颇有痛心疾首的味道。
他应该是惊叹世间怎么会有像我这种无耻的小流氓。
我仍然笑容可掬:“我的小乳牛被我养得很好,难道你真的不打算看一看吗?”
他不理会我,皱着眉头盯着我片刻:“你是不是还没洗澡?”
我点头:“是啊,还没呢,头发都没湿。”
“隔壁有淋浴,你可以去洗淋浴。”
“可是。”我期期艾艾:“我刚才摔着了,我走不动。”
他皱了皱眉头又把我抱起来,抱进了隔壁的洗手间,把我在淋浴间里面放下来。
“你自己可以洗吗,你洗好了叫我,我让人给你送衣服。”
梁歌真的是很正人君子,他都不多看我一眼,交代完了转身就走。
今天坐了一天的飞机,人生那么苦闷,岂能不找点乐子?
他刚刚转身我就又哎呦了一声,他立刻就转头。
与此同时我把身上的浴巾给拽下来丢在了地上,此刻我是光溜溜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梁歌愣了一下。
我擦,他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躲开,而不是趁机把我看一遍。
他确定我没事之后,沉着声音跟我说:“你别闹,好好洗澡。若是在洗手间把自己给摔死,也是开天辟地头一人。”
“你干嘛不敢回头看我?”我没打算放过他:“难道我的身材很差?不会啊,我的身材很好,我16岁的时候就已经发育完全,你现在就可以回头看。而且我们是夫妻,你可以合理合法的观赏,我并且占有我。”
梁歌在原地待了几秒钟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我色诱居然没有成功,我还准备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再一脚把他踹开,然后声嘶力竭地控诉他。
“我只有19岁啊,你都能下得了手。”
但是梁歌居然不接招,难道我此刻的样子不魅惑吗?
我虽然不算是波霸,但是身材也算是有的瞧吧。
我还在晃神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但不是梁歌,而是一个中国的小姑娘,笑嘻嘻的跟我自报家门。
“你好,桑榆姐姐,我叫庄蝶。”
不用问,听名字,我就知道他是那个小庄的妹妹,她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桑榆姐姐,我帮你洗澡吧。梁哥哥说你腿脚不好,让我帮你。”
“不用,谁说我腿脚不好?”我抖抖手抖抖脚给她看:“我不要太好。”
庄蝶笑的眯起了眼睛:“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我实在没有洗澡给别人看的爱好,梁歌要气死谁?
找个小姑娘来陪我。
她真端了一个小板凳就坐在我的身边,我现在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把她给赶走吧。
我洗我的,她就在外面陪着我。
我问她:“你多大?”
“十六。”
“那你怎么不上学?”
“我来这里养病,病好了就可以去上学了。”
“你有什么病?”我好奇地看看她。
“白血病。”她落落大方地告诉我。
我愣了一下,看她一清二白的眼眸和唇角的笑容,我忽然有一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感觉。
他见我愣住了却笑得很开心:“没事啦,桑榆姐姐,等我接受完骨髓配型之后,我就可以去上学了。”
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天真无邪。
有一句特别肉麻的形容词,就是在她笑的那一刻,她的眼中是有星辰大海的。
我一向讨厌这种恶心巴拉的句子,但是用在她的身上,我就觉得很恰当。
我忽然无语,本来我是想逗她一下的,但是对这样一个小女孩,我再没有人性也下不了手。
洗完澡,庄蝶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去回房间。
刚才的水有点烫,皮肤被烫得红红的。
而庄蝶的手指衬着我的皮肤,真的显得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很热情的要帮我擦干头发,我赶紧谢绝了。
我就是再没有人性,也不会使唤一个身患重病的女孩子。
我穿好衣服就对她说:“你回去休息吧,你千万别伺候我,不然我觉得我都要折寿了。”
她抿着唇眼睛笑得弯弯的:“那桑榆姐姐,明天早上我带你去挤牛奶,你早点睡哦。”
庄蝶跟我挥挥手,然后就一蹦一跳的跑出了我的房间。
不多回梁歌进来,还不等他开口我就怒斥他:“梁歌,你真是无耻。”
他在我的嘴里一向听不到好话,所以他只是很平静的眨眨眼睛问我:“我又怎么你了?”
“你找一个身患绝症的小姑娘来,就知道我不会跟他恶作剧是不是?你真是卑鄙透顶。”
“那说明你还有良知。”他的眼眸中闪烁着隐隐的笑意:“还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捉弄什么样的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