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到半夜,自己都被自己如此敬业感动到流泪。
我这个人,一缺觉就很暴躁。
一暴躁必须捉弄别人才能快乐。
和秘书一起走进电梯的时候,我每一层都按了个遍。
秘书胆小如鸡,缩在电梯轿厢的角落里问我:“桑小姐,你干嘛?”
“因为太留恋和你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所以我延长了。”
估计她在心里发誓,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定会众筹把我发射到外太空里。
所以,电梯在每个楼层都友好地停一下,整栋大楼只有我们两个,所以每个楼层都是黑漆漆的。
在最后一层停下来的时候,我对秘书说:“我去个厕所,你等我?要不先走?”
她拽住我的袖子,摇头如拨浪鼓:“桑小姐,别丢下我。”
“这种话应该对你男朋友说,干嘛跟我说?”
她哭的眼妆都花了,明明这个时候她更可怕好不好?
没意思,不势均力敌,不玩了。
她男朋友在门口接她,她一看到男朋友就扑过去痛哭,好像刚才受了我的凌辱一样。
我虽然没底线,但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我开着我的车在马路上游荡,忽然不困了,明天周末,我可以通宵鬼混。
等红灯的时候,我在车里到处找薄荷糖,没找到,打算去附近便利店买一盒。
一抬头,无意中瞥了一眼旁边的车,那个司机看着眼熟。
哦?好像是有过两面之缘的梁歌?
咦,这下有的玩了。
绿灯亮了,我们不同的方向,他向左走我向右走。
我在前方调转车头,跟着梁歌一路尾随。
他车开的不快,明明大半夜的路上车少,如果是我会一路狂飙,有的路段明明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信号灯,他还中规中矩地开着。
从他开车来看,他一定是个特别守规矩的人。
偏偏我桑榆,是个打破规则的人。
这种人,我一向觉得无趣。
我又困了,再次调转车头,回家睡觉。
在我的车经过他的车边时,速度不快,他忽然打开车窗跟我笑了笑,说:“不跟了?”
我短暂地有点蒙,听语气他是知道我一直跟着他?
他比我想象的鸡贼。
好像,又有点意思。
二嫂打电话来骂街,比我妈都烦:“桑榆,几点了,你回不回来睡觉?”
“二嫂,你有三个孩子还有我二哥,你都闲出屁来了吗?”我说话间,梁歌已经把车开走了。
我和他最近这么有缘,肯定还会再见。
我跟自己说,如果这个星期内再碰到他,那他就得载在我手里。
要不了一个星期,第二天卫兰生日,家里请客。
我在花园里游荡,卫兰的后遗症明显,最近总是把我人认成我妈,防止她在宾客前发疯,二嫂赶我去花园里闲逛。
本来我打算去商场扫货的,但走到大门口看到了我感兴趣的人。
正是梁歌和他父亲,俩人一边说话一边从小树林那边的石子路走过来。
这是在我家,没道理不去打招呼。
我笑容得体:“梁先生,们你们好。”
梁先生看到我并不意外,难得他这么有风度,跟我点点头:“你好,桑小姐。”
梁歌和他父亲都穿着黑色西装,好像每次见他都是西装革履。
能把商务西装也穿的好看的男人不多,我得夸夸他,但是得有新意。
于是我说:“你们穿的好正式,来扫墓?”
梁先生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梁歌扶着他父亲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这么有礼貌,他这么不屑。
我改变了主意,不出去了。
我爸迎上来和梁先生寒暄,丢一个眼神给我:“招呼客人。”
梁歌不正是客人?巧了不是。
我热情洋溢:“带你去我们家花园里走走?”
我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上去就挽住他的手臂。
他略有些蒙,难道他这么帅就没遇到过几个热情的女人?
他将他的手臂不留痕迹地从我的手里抽出来,笑容疏离:“不用了,谢谢。”
牛不喝水我总不能强按头,我眼睁睁看着梁歌翩然而去。
他个子好高,腿又长,我已经想象出他全身一丝不挂,只在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的样子了。
一定活色生香。
呵,现在我给他高傲,总有一天他会在我身边流连忘返,到时候我玩腻了照样会踢皮球一样把他一脚踢开。
卫兰的生日宴开席了,她今天挺正常的,粉擦的很厚,旗袍很裹身,高跟鞋的鞋跟也很高。
一把年纪了却偏爱这种妖冶的打扮,我爸的口味真重。
相比之下,当然是我小妈更养眼。
她是我二哥的亲妈,二嫂的亲婆婆。
她大约是世界上除了我妈之外最想给我母爱的人。
可惜,我只有一个妈,而且她死了。
宴席上我没跟卫兰他们坐一桌,因为卫兰看到我,偶尔会失控。
正巧,我和梁歌一桌,我们面对面,隔着桌子上的一大堆菜。
他很忙,开席前还在跟秘书打电话谈公事,我很无耻地偷听了。
我家最近换了厨师,我觉得没有以前的厨师做的好。
口味偏清淡,他们老弱病残孕,为什么要折磨我的胃口?
我在我面前的菜盘子里拨来拨去,统统不合胃口。
梁歌看着我,眼神鄙夷。
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也挺好的,于是我拨的更欢乐了。二嫂越过一张桌子瞪我,我视而不见。
饭吃到一半,梁歌又去接电话,我照例去偷听,这一次不是秘书打来的。
他语气温柔,对方应该是个女人。
“我结束了就去找你。”
“你喜欢什么直接买下就好了。”
“你喜欢就好。”
也许是上次那个看易经的女人,那是他女朋友?
他长得帅归帅,但挑女朋友的眼光就差了许多。
他讲完电话转身,便看到了倚在柱子边的我。
他从我身边走过去,当我是空气。
不要紧,空气反而是他最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