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如果桑时西拒绝回答的话,那将是千古谜题。
某些方面,林羡鱼觉得桑时西有温暖的地方。
但是,只要一看他的眼神,听到他讲话的语气,这种感觉就荡然无存。
桑时西是那种,本来林羡鱼心情很好嘴角上扬,但是一看到桑时西,她的唇角保准会拉直,失去笑容。
关于桑时西的话题很快滑过去,因为鱼头火锅上来了,林羡鱼早就饥肠辘辘,饿到能把锅都吃下去的那种。
谭倩说,如果和心仪的男孩子约会,前几次一定不要去吃鱼头火锅,虽然很美味,但是啃鱼头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林羡鱼不管,低头猛吃,很快面前的骨头堆的像座小山。
她从自己的山头上向瑜闻看过去,他吃的很少,好像一直都在看林羡鱼吃。
“你为什么不吃?是不是我吃的太多?”
“你吃东西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瑜闻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但是看在林羡鱼的眼睛里,好像她变成了一只饕餮。
“我以前吃东西是怎样的?”
“很可爱,很真实。”
林羡鱼咬着筷头看着瑜闻的眼神,除了真诚她看不出其他什么,所以她点头表示认可。
鱼头火锅里的芋头也很好吃,软软糯糯,林羡鱼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谭倩打电话来。
她埋头大吃,顺手按了免提。
谭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小鱼儿,你在哪”
“在吃鱼头火锅。”
“跟谁?”
“瑜闻。”
“那个软饭王?小鱼儿,你干嘛还跟他有来往?”谭倩好大声,对面的瑜闻肯定听的清清楚楚。
林羡鱼赶紧又换成听筒接听,放在耳边:“你小声点,就这样,我先挂掉了。”
她挂掉电话,尴尬地看向瑜闻,希望这店里人声鼎沸的,他没听见。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听见了,并且听的很清楚。
“谭倩打来的?”
“唔。”林羡鱼点头:“她讲话一贯如此,不必理她。”
“你愿意听我解释么?”
“呃。”林羡鱼放下了筷子,凝神看着他。
下午的电话里瑜闻就说要解释一番,现在火锅吃了大半,也该听他解释了。
林羡鱼看着他表示洗耳恭听,瑜闻小口地抿着茶,声音不疾不徐不大不小,确保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林羡鱼能够听得见,别桌的人又听不到的那种。
“我知道,你挣钱挣的很辛苦,打好几份工打钱给我,去年年初,有个勤工俭学的机会,别人介绍我去了非洲做医疗输出,有很高的补贴,而且回来之后学校也会在评估表上写很高的评语和推荐,我才能到现在这家医院里来实习。”
林羡鱼睁大眼睛:“所以,你去年是去了非洲?”
“嗯。”瑜闻放下手里的茶杯,很专注地看着林羡鱼。
他的眼神让林羡鱼没办法怀疑他说的话是假的。
因为他的眼神很诚恳。
“在非洲很苦,而且我的手机没有开通国际长途,所以没办法给你打电话,那段时间我是失联的,所有人都找不到我,我也没办法联系到任何人。”
瑜闻这样一说,林羡鱼忽然觉得自己很小气,为什么瑜闻失联之后,她就会联想到什么渣男,什么软饭王这方面呢?
她张口结舌的:“瑜闻,你没必要特意跟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语言组织混乱。
瑜闻忽然探过身体,伸出手握住了林羡鱼放在桌子上的手:“小鱼儿,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我今年年初才回来,一直在忙实习的事情,还有学校的毕业论,一直没来得及找你”
冷不丁被瑜闻的手给握住,她有点始料不及,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地抽出手,讪笑:“没关系,是我们太狭隘了,其实我也没怎么找你,打不通电话就没找了。”
那时候,谭倩还怂恿她去瑜闻的大学找他,因为在外地舍不得路费,所以她就没去。
现在很庆幸幸亏没去,不然的话这多尴尬。
人家压根不是渣男软饭王,是情有可原。
林羡鱼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的速度就原谅了瑜闻:“事情都过去了,都是误会。”
瑜闻看着林羡鱼,他的眼神让林羡鱼有点脸红,不知道往哪儿躲。
瑜闻忽然拿出一张卡片类的东西塞进了林羡鱼的手里。
林羡鱼错愕地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张银行卡。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
“这是你这几年寄给我的钱。”
“你都没用?”
“当然用了,多亏了有你我才能念完大学,这些是我去非洲的补贴,现在还给你。”
“不不不。”林羡鱼赶紧把卡推回去:“别,我不是要你还钱的。”
“我知道,但是你拿着,这些钱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定要还你的,你一个人挣钱还要帮林宁治病很不容易,我那时候根本不该要你的钱。”瑜闻说着,眼眶忽然红了。
看一个阳光大男孩流泪,这种冲击力还是蛮大的。
林羡鱼呆呆地看着他:“我现在环境已经不错了,小宁的医药费也搞定了。”
“但是,拿你的钱一定要还你。”瑜闻坚持。
林羡鱼想到谭倩总是软饭王软饭王地喊瑜闻,想了想就把卡收下来。
这下可以用这张卡来堵住谭倩的嘴,看她还整天说瑜闻渣男。
林羡鱼挺高兴的,她不是高兴瑜闻还她钱,而是高兴瑜闻不是谭倩想的那种人。
她把卡塞进衣兜:“你如果有需要用的地方,你就随时问我要。”
“不需要了。”瑜闻笑着摇头:“我现在也有收入,去非洲的时候也攒了点,以后,我可以养你了。”
林羡鱼正重新拿起筷子在火锅里捞腐竹,鱼头火锅里的腐竹也很入味很好吃的。
冷不丁听到瑜闻这样讲,她惊呆了,嘴里咬着半截腐竹来不及嚼,就傻兮兮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