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笑脸阴人,八拜为交

紫阳三人正拿妖怪不下,暗自着急,生怕塘虱精走了,进了流沙河再想拿他可就难了。看到下面飞上一个笑脸胖子,虽然是员外爷打扮,却有一身纯正的仙灵之气,显然是这一界的散修,连忙笑道:“有道友帮忙最好!”

紫阳道人刚刚说完这话,忽觉下身菊门处微微刺痛,正在诧异,手上却没有停下,指挥飞剑将塘虱精困住,提放他逃走,叫道:“道友还不出手?”

“正要出手!”朱罡烈暴喝一声,手中一晃,上宝沁金钯落在年轻道人头顶,顿时开了九个窟窿,然后扭头喷出离火,将另一个道人烧成灰烬,连元婴也没能逃出。

“善哉,善哉。”胖子一把抓住年轻道人正要飞走的元婴,一口吞了下去,离火真气绕了一圈便彻底炼化,眯着眼睛打个饱嗝。

“晦气!小猪的肠胃果然是小,一个元婴就吃饱了!不知道哪里有猪饲料卖?俺倒要四处打听打听,买个三五吨滋补滋补。”

紫阳道人见此变故,早已惊得呆了,放过沙悟净,一剑向朱罡烈刺来。哪知他刚刚动手,只见那胖子伸出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掌,手指掐了一个法决,顿时只觉肛门爆裂,惨叫一声,一根擎天大柱从菊花处冒出头来,眨眼间便将他肉身撑得四分五裂。

紫阳道人连忙元婴脱壳,一道光芒直奔龙虎山而去。

朱罡烈一道长虹追上,正要捉拿元婴,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庞大的妖气,连忙挥钯便挡。那股妖气一晃即收,沙悟净淡淡道:“道兄何必赶尽杀绝?”

朱罡烈回过头来,气道:“我不杀他们,难道等他去龙虎山报信,带兵回来杀我?倒是你,我前来助你,你反倒害我,是何心思?”

沙悟净沉吟片刻,拱手道:“谢过道友相助。如果龙虎山来人,我替你挡了就是。”伸手向下一抓,卷了三个凡人便往流沙河飞去。

老朱连忙跟上,道:“侍銮舆的卷帘将,为何这样薄情?好歹咱们曾经也是同僚!”

沙悟净猛然停下来,扭头看着他,眉须怒张,目光不善:“你如何知道我的来历?”

朱罡烈呵呵笑道:“咱们曾经同殿为臣,莫非你记不得我?我乃掌管通天河十万水军的宪节,敕封天蓬元帅是也!论品级,你须得叫我一声大人哩!”

“莫非你就是那个在安天大会后,喝醉酒闯到广寒宫要和嫦娥仙子睡觉的家伙?”沙悟净勃然变色,擎出梭罗宝杖,一杖子当头打来。“我正要找你!”

朱罡烈接下一杖,震得手臂发麻,元气散乱,连忙道:“且住!莫非你是嫦娥的姘头,怎么要与我拼命?”

“呸!”沙悟净吐了一口浓痰,怒道:“我自小修行,元阳未破,哪来的姘头?只因你这厮要和仙子上床,惹恼了玉帝,我失手打碎一个琉璃盏,被玉帝迁怒,险些将我斩了!多亏赤脚大仙帮我求情,打了我八百杖,赶下天庭,每七天派出天兵,用飞剑刺我一百下!你说我应不应该找你拼命?”

“原来是这个缘故。是我不对,酒后失徳,连累了兄弟。”胖子长长作揖,给他陪个大礼。

沙悟净脸色稍缓,哼了一声,他是老实人,见天蓬元帅与他赔礼,倒不好翻脸,而且对胖子的爆菊神针也颇为忌惮。

“跟他动手,万一被他阴损的宝贝插进下体,虽然我玄功精深,未必能爆了我的肉身,但是如果屁股被爆出一个大洞,传扬出去反而不美……”

朱罡烈瞥了瞥沙悟净的脸色,道:“贤弟,你不过是被玉帝打了八百,哥哥我却被玉帝打了两千锤,险些魂飞魄散,一身修为只剩下两成!又被天将丢进猪圈里,成了妖精。说起来你我倒是同命相连。”

沙悟净哼了一声,又驾云向流沙河而去。朱罡烈紧紧跟上,笑道:“贤弟……”

“哪个是你贤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是天蓬大元帅,官居二品,我不过五品侍金吾,不敢高攀!”

胖子变色道:“原来你也是个俗人!”

沙悟净怒视道:“我怎个俗法?”

“我们修仙道的,心无杂念,一心问道,你有尊卑之见,还不是俗人?”朱罡烈正色道:“你不敢高攀,今日我偏偏要低就,与你八拜为交,誓为兄弟!”

沙悟净冷笑一声,不接这个话茬,飞入流沙河,倏忽破水而入,进入水下洞府。朱罡烈嘿嘿一笑,也跟着飞下去。流沙河宽八百里,纵横千万里,是通天河流到凡间所成,河水是弱水,岸边立了一块石碑,上书:“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无论仙凡,落入水中也铁定沉底,除非念避水咒或者变成水族,才能下河。

朱罡烈是震木之身,木能避水,而且获得天蓬元帅记忆,通天河也可下得,何况流沙河,跟着沙悟净潜入水中。沙悟净在水下建了三间石头房子,水不能侵,呼吸自由,他把三个凡人丢进一间房子里,也不担心他们逃走,径自坐下调息元气,只是不搭理朱罡烈。

朱罡烈也不在意,四处转了转,只见这流沙河内水族丰盛,多是奇形怪状的妖物,螃蟹、水鳖、水蝎、甚至还有一些未化形的蛟龙,在水下横冲直撞,肆意拼杀。

朱罡烈奇怪道:“沙悟净贤弟,今日你也算是妖精,为何不降伏一些妖怪,建立洞府称王道祖?”

沙悟净冷哼一声,道:“我不叫沙悟净。”

“那你叫什么?”

沙悟净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突然道:“罢了罢了,提起以前的名姓也是丢人,你爱叫叫什么!”

朱罡烈呵呵笑道:“贤弟,不如你我兄弟在这里建一座神仙洞府,天管不着,地管不了,胜似在天宫里被人束缚着做奴才,自己称寡道孤,岂不快活?”

沙悟净被他说到痛处,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逍遥自在,不过天将每隔七日就要来飞剑刺我,脸面丢得一干二净,这些水族没一个服我,怎好建宗立派?他们虽不服我,倒也恭恭敬敬,我也不好意思吃他们,饿时只能觅个人吃。”

“做妖精混到你这一步,真是悲惨!沙悟净贤弟,待过几日我替你消了七日飞剑之苦,咱们结为异姓兄弟,共建洞府如何?”

沙悟净怀疑的看着他,道:“如果你能让我脱了这场灾难,拜你做哥哥又有何妨?如果没这个本事,少来聒噪,尽早离开我的洞府!”

朱罡烈呵呵大笑,道:“你且放心,看为兄手段!”暗自谋划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