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改成你老母的姓

柳贵军扭着头恨恨地走了,严骝说他不是个吃亏的人,还是防备着点为好。

张本民冷笑了一声,寻思着现在厂子已基本建成,不怕谁再耍什么阴招了,如果有,刚好来个雷霆暴击,一来出口许久的恶气,二来还可以震慑那些不怀好意又试图在得到机会时就搞小动作的人。

赵二毛就其中之一,他领着人在砌好院墙后,并没有急着去修葺加高厂房的墙体,而是提出来可不可以把板梁生产用的地槽修建也让他做了。张本民说地槽修建的事情,还要征询石干事的意见,他是专家,得听他的。

面对委婉的拒绝,赵二毛还不善罢甘休,依然说自己的水平有多么高、什么样的活都能干好之类的话。

张本民看着赵二毛喋喋不休的样子,有种想把保存的那张有他老婆和他弟弟的照片拿出来,好好地展示讲解一番,看看他的反应会如何。不过还是算了,毕竟当初很“划算”的价格拿了三毛子的国库券,做人得厚道。

恰好,卖彩钢瓦的人联系了,问什么时候可以送货安装。张本民告诉赵二毛,赶紧把厂房弄起来再说。

赵二毛也不敢一直纠缠,会造成死皮赖脸的形象不讲,还有徐端健呢,所以,他也没耍别扭,让人抓紧把厂房的墙加高起来。

张本民看在眼里,觉得赵二毛似乎也没那么可恶,该干的还是干了,并没有以撂挑子或空占着位子方式耍无赖。想到这里,觉得地槽修建的活给他也不是不可以,以市场价为前提去考量,谁干还不一样?

这事儿还没捞到进一步谈,兴通桥那边出事了,竟然有人将放线的标样给毁掉了,而且工人上前理论时竟然还挨了打!

他娘的,这贼胆儿可不小呐!张本民赶紧去现场,原来出于放线需要,工人将一棵手腕粗细的树给砍了。结果,就来了一帮人,要求赔偿。后来说赔偿也不要了,就是要出口气,结果把理好、标好和划好的标线和路面坐标,全都弄得一塌糊涂,有些定位桩都被拔了出来,扔得到处都是。再后来,有工人上前阻止,结果被围攻,一直被打倒在地。

孙余粮说得赶紧报警,张本民摇摇头,说得先暗地里把事情搞清楚才行,否则报警无果,后期只会导致捣乱的人变本加厉。

回到厂里,在简单收拾出来的办公室内,张本民把严骝请过来,让他去打听一下兴通桥闹事的人有什么背景。另外,跟乡里的合同得赶紧签了,法律的保护衣不能没有。

签合同不费劲,关键是徐端健上心,严骝说厂子挂牌开张前就该签的,只不过因为徐端健出差了,他也就没说。

“那就现在办吧,不知徐端健在不在办公室。”张本民这会儿才有点急,本来公司注册的时候,在公司住址审查环节上是不合规矩的,只不过王道力背后出力,才没卡住。但人家也说了,赶紧把场地合同做好,租也罢买也罢,得抓紧,要不闹出事情来得受处分。

“徐书记这几天都在,他出差一段时间,手头上压了好多事呢,得一件件解决。”严骝道,“咱们现在就去,签合同嘛,他早已经知道了,不会费多大事的。”

严骝说得没错,在徐端健办公室,话刚说出口便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徐端健放下手中的汇报材料,说那是老早就谋划的事了,动作快点,他先签字,然后就去办公室盖章!”

前后十来分钟,章盖上了,厂子的事算是真正落了地。

张本民和严骝回到厂里,说接下来开张生产,方方面面都可能出现问题,特别是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后,麻烦事不会少,所以有些工作得做在前头,需要把乡里条条线线的人请到一起坐坐。

严骝说没问题,他可以把土管所、城建站、供电所、派出所、工商所以及广播站等“七站八所”的人请个差不多,不过他请的不是头头,而是下面具体办事的实力派,那些人反而好沟通协调,私底下搞点操作也方便。

张本民说行,不管谁来,都好好款待,哪怕是两面三刀的滑头,也不会不待见,反而还更欢迎,因为那种人比较上路,好商量事情,最难缠的其实是那些迂腐和耿直的家伙,迂腐的人不懂得迂回曲折,耿直的人呢,只要不合了他们的心意,就是说到天上也没个屁用。

想到要尽量收到效果,张本民决定下点功夫,好烟好酒好菜不用说,还有万能的人民币也要有。当然,现金是不考虑的,只能换个形式用代购券。当即,他便去了县城买券。严骝则去打招呼请客。

下班前,张本民赶了回来,作为请客主家,酒席不能迟到。严骝早已经等在饭店了,客人陆续来到。

天上黑影时,客人到齐,一共七人,算上张本民、孙余粮和严骝,一大桌坐下还挺松快。一番介绍后,客人们才知道张本民就是开厂的老板,再看他的小弟孙余粮,个个都想笑,心里嘀咕着咋回事?童子军上阵?

张本民一看就明白,刚好可以用代购券证明一下,于是对孙余粮一阵耳语。马上,在座的除了他们两人,都收到了一个红包。

客人也不客气,当场就打开了看。两百元代购券,可以啊,出手绝对大方!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就有了大格局。

“各位,今个儿能把你们请来,实在是有面子。”张本民开口了,“论年龄,俺比你们都小,按理说恁么讲话有点不妥,但因为开了个厂子的原因,不说两句也不太合适,所以有啥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嗐,都是走上社会的人了,年龄不年龄的也没啥太讲究的,换个角度看,俺们岁数都这么大了,还不如你混得带劲呢。”严骝打着哈哈,烘托着气氛。

“不不不,严站,不能那么说。你们是公家人,吃公家饭,都是有身份的。俺只是个散混的生意人而已。”张本民端起茶杯,“嗐,话也不多说了,俺酒精过敏,只好以茶代酒敬各位,来,先干一杯再说。”

话说到这儿了,在座的还矜持个啥?平常都是上桌就端酒杯猛灌的人,这会儿已经是忍了再忍了。

“来,都放开了喝!”严骝一句话助推,酒席就响开了。

一刻钟后,酒意渐渐泛起,大家的话题也开始转向了酒局背后的含义,好几个人带头说厂子放心开,有需要的尽管开口。霎时间,豪情仗义升腾了起来,在座的似乎跟张本民相见恨晚,大有当场结拜的架势。

有意思的是,柳贵军不合时宜地来了,而且明显带着讥讽与挑衅,说隔着十里远就闻到了酒香,原来是刘总在大宴宾朋呐。

张本民一琢磨,好家伙,送上门来找死,可以,就满足他一下,刚好可以在酒席上立个威风。于是,他冷冷地道:“是啊,好酒招待朋友,天经地义。至于你嘛……”

“俺咋了?”柳贵军听了画外音,要知道他在沙城街上也是遍访各条线部门的,单是在座的人当中,一少半也是他认识的。

“你咋了自己不知道?”张本民一歪嘴,“说轻了是冒失,重一点就是不知好歹,再重一点就是……”

“就是啥?!”柳贵军怒火烧了起来,“今个儿你得说清楚,否则可甭怪俺以大欺小!”

“你看你,还真是没个脑子,上午还拿着个报价单找俺推销钢筋,这会儿又瞎显摆个啥?告诉你,趁早歇歇吧,就你这德行,谁敢用你的钢筋?”

张本民说到这里,柳贵军已经气歪了脸,他使劲攥着拳头,道:“老子不管了,今个儿不教训你一下,就不姓柳!”

“哟,那看来你得改姓了,改成你老母的姓吧,那也不算对不起你祖宗。”张本民说得风轻云淡又不屑一顾。

“在座的,你们都看到了啊,这家伙明显是找茬的,待会俺揍他个小舅子的!你们可甭说俺欺负人!”柳贵军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众人一看,那哪儿成呢,好歹是吃了人家的饭,更是收了礼,咋说也不能眼看着柳贵军得逞呐,于是,纷纷上前劝解。

“慢着,谢谢各位的好意了,俺也想请你们见个证,这柳贵军是不请自来,胡搅蛮缠闹俺的酒场,所以待会儿俺要教训他一下,如果出手太重起了纠纷,主要责任是在他。”

“听你这意思,还要跟俺比试比试?”柳贵军看到了正中下怀的事情发生,内心一阵狂喜,“好啊,俺答应你,就现在,咋样?”

“咱到门外吧,甭糟蹋了饭店的房间。”张本民说着,朝外走去。

“嘿,看到了吧?各位!”柳贵军一脸求之不得的表情,“是他,是他在向俺发起挑战呢!俺要正当防卫了,正当防卫!”

严骝看在眼里,心里是七上八下,忙追出来问张本民要干啥。张本民说要揍柳贵军个比养的,他娘的有点欺人太甚,如果不教训一下,往后他会一直蹦跶个不停,太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