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可怜

怎么了。”

池景行的声音,如此温柔。

温柔得让祝鸢险些落下泪来。

祝鸢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的心里有太多想说的话,和情绪一旦积攒在一起,便堵住了想要宣泄的出口。

她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池景行。

空气仿佛在这瞬间静止,池景行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任由她抱着,他甚至没有回抱住她,安静地被她抱在怀里。

这一刻属于她,更属于他们彼此。

半晌,池景行才轻声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和我说。”

祝鸢摇了摇头,泛着清甜香味的长发摩擦着池景行的肩膀,发出像树叶落地一般的声音。

“我爸爸醒了,”祝鸢轻声说,“我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就像我不相信那天,我们能活下来一样。”

就像曾经的她也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爱上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原本和她的人生没有一点交集的人,现在却几乎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祝鸢突然就明白语文课上的那首词。

“世间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池景行很轻的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是好事,哭什么。”

祝鸢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朦胧的眼神期待着看着他。

“一切都好起来了,对不对?”祝鸢像是急需找一个足以让自己信服的依托,“我真的很怕,明天早上一起来,这些都变成了一个美好的梦,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都是假的……”

“池景行,你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不会消失的,对不对?”

池景行静静地看着她饱含眼泪的双眼,没有说话,就是伸出手捧起了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缠绵悠长,温柔绵绵,像是秋天的一缕风,冬日的一丝暖阳,夏夜的凉雨。

无声无息地灌溉着祝鸢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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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内,欧洲皇家风格的装潢令人眼花缭乱,两米宽的大床上,两句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若隐若现,空气中都是旖旎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才坐起身来,有些妖娆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回过头去看向床上的男人。

她娇笑出声:“姐夫,咱们这个样子,姐姐要是知道了,一定很伤心吧。”

“她还在坐小月子,真是可怜呢。”

说话的人,正是苏心亭。

而躺在床上闭眼休憩的男人,就是她的堂姐夫,池焰。

听见她的话,池焰的嘴角扬起一抹很轻的笑来,像是嘲讽,又像是不以为意。

“是啊,所以为了不让你姐姐伤心,你要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苏心亭挑了挑眉。

“姐夫你真坏。”

半晌,池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穿上衣服。

“看看你姐姐的份上,不会亏待你,想要什么自己提,或者直接给我助理打电话。”

苏心亭的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发丝,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能直接给姐夫打电话吗?

"

池焰的动作微不可闻地顿了顿,随后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卧室。

苏心亭的笑容慢慢敛去,方才还讨好谄媚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冷漠。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池焰交心。

她知道池焰找上她,无非就是因为姐姐的身体不行了,他需要找个人,一是解决身体需要,二是传宗接代。

在他们男人的眼里,苏心亭这样看上去轻浮愚蠢的人比较好拿捏把控,尤其是像池焰那么自负的男人。

可苏心亭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的目的很明确,向池焰奉献出自己的身体,就要在他还没有腻了自己的时候,掌握主动权。

听见池焰出门的关门声后,苏心亭也站起身来,走向卫生间,开始梳妆打扮。

半个小时后,她叫了一辆网约车。

目的地是海市第一医院。

……

苏梨在见到苏心亭的时候,原本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一丝微笑,眼神亮了亮,柔声道:

“心亭,你来了,”苏梨坐起来,“快坐。”

苏心亭面不改色地坐下,神色如常。

“姐姐,你好些了吗?”苏心亭看着她问道,“姐夫没来看你么?”

苏梨的眼中划过一丝明显的失望。

“他忙。”

苏心亭挑了挑眉。

“是啊,姐夫应该真的挺忙的。”

苏梨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不说他了,你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苏心亭笑意加深。

“我挺好的,一切都很顺利,最近还遇见一个男人……对我很好。”

苏梨的笑容有些苦涩。

“你也到了该谈恋爱的时候了,只是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像姐姐我……”

“好了姐姐,别伤心了,对身子不好。”

说着,苏心亭站起身来,准备拿旁边的水果给苏梨吃,身上的包却不小心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哎呀,”苏心亭小声的惊呼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姐姐。”

苏梨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说:“没事。”

忽然,苏梨的动作顿住了。

她的眼神怔怔地看着从苏心亭的包里掉落出的一个金属挂件。

她绝对没有看错,这个金属挂件,是某一个高档别墅区的小区门禁卡。

而这个别墅,是她当年和池焰结婚的时候,池焰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因为一结婚就跟着池焰去了英国,所以她从来没有进去住过。

她也不可能把这张门禁卡拿给苏心亭过。

苏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来,却对上了苏心亭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似笑非笑,并没有要做出任何解释的样子。

苏梨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捉住一样。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心亭。

“苏心亭,这张门禁卡,你从哪里来的?”

苏心亭却轻声笑了笑。

“怎么了?姐姐,当初我从老家来投奔你,你不是告诉我,你也只是寄人篱下,没有房子,所以只给我租了一个又偏又小的出租屋吗?”

“我还以为你忘了你还有栋别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