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甜甜的嗯了一声,然后冷声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有事?”
前后态度相差非常大,盛迟像是被噎到,好一阵没出声。
“没事别打电话。”南知不耐烦的要挂电话。
盛迟却及时出了声,“刚刚跟你说过,出来一趟有事跟你说,你在哪里?”
声音平缓,没有任何情绪。
南知哦了一声,“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直接说?”
“不能。”
“我正去医院看付渊,你在医院旁边的那个咖啡馆等我吧。”
说完之后,南知直接挂了电话,一句废话也不想跟他说。
“盛迟?”
南知嗯了一声,懒懒的向后放松自己。
“昨晚上是他护着你,还送你回来,你也该对人家客气一点。”
“嘁,我又没求着他送我,我和他现在除了工作上的关系没有任何瓜葛,他送我回来是他的事情,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说着说着,南知有点心烦,别过头,“别说他了,没什么好说的。”
宁景逾笑,“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变成了盛迟?盛迟变成了你?”
“闭嘴吧你,烦不烦。”
“行。”宁景逾摸了摸鼻子,顺着她,“我不说了。”
南知打开车载音乐,闭上眼睛跟着轻哼,但是脑子里徘徊的却是宁景逾的那句话。
她和盛迟角色对换了?
不,不一样,她对他好,缠着他,是因为爱他,他疏离冷漠是因为他不在乎她。
而现在,他不是爱她,或许只是因为她突然离开,他不习惯。
她对他不理不睬不是因为不爱,也不是因为讨厌,只是因为她把对他所有的爱全部封印在一个角落,等着时间的洪流去淹没它。
她需要跟他保持距离,不然那封印会有冲破的可能。
而他却非要出现在她跟前,她很烦,真的很烦。
……
到付渊的病房,了解了他的情况,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大碍,南知放下心来。
“我和他今天晚上回国,你养好伤再回来。”
付渊笑了笑,“小姐不必担心我,您想去哪就去哪。”
要是放在以前,南知还真不会对一个保镖担心,但现在她成熟了,明白一个人能为你挡抢是对你的恩赐,她应该有感恩之心。
南知回以微笑,“怎么能不管你,我会找人照顾好你。”
付渊恭敬不如从命,“那谢谢小姐了。”
话没说几句盛迟的消息又来了,南知无法,对宁景逾说,“你在这坐一会,我出去跟他说会话就来。”
“好。”宁景逾点头,“你去吧。”
……
咖啡厅内。
男人身穿黑色大衣,干净挺拔的坐在角落里,冬天的阳光透过小窗户铺到他身上,给他渡了一层暖意,搭配着咖啡厅内简单温馨的装饰,整个场景多了浪漫的氛围。
就像是一个温暖的男人,在等着他心爱的女孩。
这是南知第二眼见到盛迟的时候的想法,当时他是坐在教室的角落,早晨的骄阳洒在他身上,她自晨光里见到他,觉得全世界的光都暗了,他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让她觉得他和她的浪漫爱情开始了。
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想象也只是她一个人的想象。
南知收回思绪,平淡的坐到他对面。
“什么事?”她平静的看向他,“非要见面说?”
盛迟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一定要和宁景逾结婚?”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他一开口确实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事。
“你要说的就这?”南知好笑,“对,我是一定要跟他结婚,放心我们在这边登记很低调,三年内不会办婚礼,不会影响两方运营。”
“你很喜欢他?”盛迟手中仍旧端着咖啡,眼睛淡淡看向她。
“喜欢啊。”南知看向窗外刺眼的雪,“不喜欢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明知道他是个基佬,还要嫁给他?”
“嗯。”
这个回答让盛迟从早上就起的沉怒,再次漫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咖啡,瓷器碰到木质的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南知,你真是死性不改?就喜欢追着男人跑?”
南知心口忽然一痛,她捏紧手,压下忽然攀升的屈辱感,漫不经心的说,“对啊,我就是贱,就喜欢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越是不喜欢我,我就越喜欢。”
盛迟盯着她水灵灵的杏眼,乌黑瞳仁里的倔强亦如当初她追他时一样。
男人喉结滚了滚,嗓音清冷,“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吗?你是不配男人爱?”
廉价?南知强行压住的情绪最终崩溃,她鼻尖一酸,差点就要落泪。
南知眨了眨眼,垂眸,“嗯,我的确是不配。”
说完之后,她拿起包,转身直接要走。
盛迟眉心微动,站起抓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南知试图甩开他,但没甩动,“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第一个试图劫持你的人,有可能是你二叔的人,自己小心点。”
说完之后,他放开她的手腕,率先离开了咖啡馆。
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南知的眼泪也滚落了下来,无声无息的,抬手擦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女孩子千万不要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瞧,你把最宝贵的全部给了他,在他眼里是廉价的,是你不配得到别人的爱,所以才会这么不要脸的去做舔狗。
她哭不是因为他多么冷情。
而是在心疼曾经那个天真热情的自己,到底为什么满身的阳光,扑入黑暗,却觉得自己能够照亮黑暗,能去温暖冷漠?
她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没有立即回医院,她怕别人看到此刻这样无助卑微的她。
情绪起伏太大,她连出去见阳光的勇气都没有。
……
宁景逾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止住了眼泪,呆愣愣的看着窗外。
他看向窗外不远处的那辆车,在看看南知,轻叹一口气,这两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一个在外面看,一个在这发呆?这什么鬼操作?无不无聊啊?
宁景逾自顾自在她跟前坐了一会,才开口说,“已经中午了,哥哥带你吃饭去。”
南知扭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
南知轻轻深呼吸,站起身,“走吧。”
吃饭的地方由宁景逾选,南知从头到尾都乖乖的跟着。
以前那么一个阳光开朗的女孩子,活生生被盛迟给摧残成这个鬼样子,宁景逾真想提刀去吧盛迟给宰了,好好教教他应该怎么做事。
来到包间,见她还是不温不火的,他心疼的揉了头她的头,“别理他,以后哥哥是你的后盾。”
南知挥开他的手,“我想喝酒。”
宁景逾顿住,拒绝,“不行,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南知目光移开,又开始发呆。
宁景逾内心的父性光辉爆棚,声音温温的,也不嘴贱了,“可以喝一点点。”
菜上齐,宁景逾跟服务员要了一瓶酒,然后让人退下了。
本着绝不骗孩子的心境,宁景逾真的给南知倒了一杯,“喏,只能喝一杯。”
南知端起来一口喝完,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又给自己满上。
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再然后又是满上,宁景逾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灌,“自己什么酒量自己不知道啊?不准喝了。”
南知侧眸看他,“我都已经喝了两杯了,跟喝好多杯有什么区别?”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就在宁景逾发愣的瞬间,南知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她倒的酒可不是按规矩倒的,两次都是满满的整个高脚杯,正常人这么喝也没几个能抗住。
宁景逾暗骂自己草率了,要酒的时候习惯性的要了好酒,却没注意这适不适合女孩子喝。
也没想到她这么不听话。
见她已经醉眼朦胧的趴在桌子上不动,宁景逾觉得自己很傻逼,他怎么连个女人都掌控不了?
这个觉悟让他连连摇头,幸亏TM的不喜欢女人,可真麻烦。
要是他的小宝贝这样,他早拎起来就揍了。
他脑子里七拐八绕的想了一通,在回神时,南知又在哭。
宁景逾的又觉得自己父爱泛滥一般,心疼的不已的拍着她的肩,“知知,别哭了,不就一个臭男人吗,他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南知哽咽着挥掉他的手,闷闷的说,“我不是因为他哭的,我是哭我自己太傻逼。”
“哦,原来这样?那咱以后不傻了。”
南知,“……”
“不是,你这样我们下午还怎么去领证?”
“领证是什么国家大事吗?”南知语气不善,嘟囔的说,“什么时候不能领。”
“是是是,您说的对,是我脑子抽了。”
一下午,两人啥也没干,就在这耗完了,一个坐着,一个趴着发酒疯。
到晚上,直接上的飞机,连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他都还没来及跟他的宝贝来一场道别,这一回国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了,可真可惜啊?
……
飞机上南知几乎是睡着度过的,一睁开眼睛,就见外面晴空万里,飞机已经降落了。
宁景逾先送她回了南家,然后才回宁家。
春节假期还没结束,南知回到家时,南岸在家。
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南岸笑问,“怎么不多玩几天?”
南知神色恹恹,疲倦的倒在沙发上,“不好玩,还不如待在家里。”
“以前那么喜欢跑跑跑买买买的,现在也知道累了。”南岸给她递过去一杯茶,笑说,“回来休息两天也好。”
“哥,二叔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