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森脸色赫然变了,“知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南知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细微表情,闻言又是一笑。
“二叔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父母刚下葬当天你就带着人来商议公司的事情,现在他们头七也才刚过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难道二叔你对我爸一点手足之情都没有?”
这话让在场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南怀森轻哼,面不改色的说,“正是因为我和你爸是亲兄弟,我才不想让‘盛南’因为他的离世而动荡。”
“你们这些小辈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生活的像是王子公主,你们真正的了解过公司吗?”
“知道‘盛南’的股票因为你父母的去世跌到什么程度了吗?知道公司现在人心惶惶都在静观其变吗?你们又知道有多少合作方趁机想钻空子坑我们吗?嗯?”
一连串的‘灵魂提问’让在座的董事们不在议论刚刚南知说的话,都被洗脑了是的,连连点头。
这也让南知无言以对。
她经常不在家,也不管公司的事情,这是有目共睹的。
其中有人还开口训斥起来,“你们小辈无知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怀疑你二叔害死你父母,实在是荒唐。”
有人附和,“就是,说话不经大脑,也不知道前董事长是怎么教的!”
“小孩子不懂事就乖乖的谈情说爱,别一出事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认为谁都是坏人。”
南岸越听脸色越不好,但在座的说的话他没办法反驳,因为父母出事太过突然,他们对公司也的确不甚了解。
宁景逾见这帮冥顽不灵的说话越来越难听,眉头跟着越皱越深。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怎么发张方向不那么顺?十亿摆在这都没用?
他刚想出声杠两句,而这时南怀森的助理走了进来。
只见助理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南怀森眉头紧蹙,脸色也变的越来越沉。
到后来,他直接拍了桌子。
场上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没等南怀森说话,南岸的手机上收到了陆卓白的消息。
【对方不知因何原因已收手,你直接把陆氏的合同甩在董事会上,陆家那边具体情况还不明,也需要我们处理,我们先回去。】
这个消息相当于雪中送炭。
南岸淡笑,收起手机,把助理叫过来,低声吩咐,“去把‘北陆‘’的两个合作案以及‘盛嘉’的合作案合同复印好拿过来,在门外候着。”
那边南怀森很快恢复冷静,仍旧咄咄逼人,“我们长辈说的话虽然比较难听,但也是事实,你们兄妹两个的确不成气候,这公司也不是古代的世袭制,理应让给更能领事的人。”
场下再次响起支持的附和声,“对,南总说的对。”
南知简直要被这帮白眼狼给气死,本以为有宁景逾在,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事情发展竟然这样九曲十八弯。
是她太年轻,还是这些人太没良心?她想说什么,但是南岸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跟她摇了摇头。
然后从容笑着对南怀森说,“二叔说的是,公司的确不能随便交到一个不能领事的人的手上。”
“二叔刚刚说陈家和傅家会与我们盛南合作,那就请你拿出合同来,也好让我们心服口服。”
“我和南知的确是经验不足,所以还想好好请教一下二叔。”
南怀森没想到自己刚刚接到消息说陈家和傅家撂挑子不干了,对陆家已经停手,也不会继续帮他对付‘盛南’,这边南岸就直接捏住了他的七寸。
他脸上的淡定快要挂不住,但仍旧强撑着。
“合同正在走流程,过几天就会送过来。”
南岸笑,“是吗,我觉得公司现在水深火热,过几天你等的起,我可等不起。”
说着对着门外轻喊了一声,“徐元,把陆家和盛嘉的合作案合同拿进来。”
在门外等着的徐元,闻声走进去,将一叠合同一一分发下去。
随着合同被分发到每个人的面前,南岸沉着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不知道北部陆家,和后起之秀‘盛嘉传媒’,以及现在在这的宁家,够不够资格抵得上二叔的所言的那两家所放出的烟雾弹?”
烟雾弹这个词用的精准,南怀森恼羞成怒,气的直接叫了全名,“南岸,你什么意思?”
南岸不卑不亢,看穿了他的故作淡定之后他更是淡定一笑。
“我‘盛南’和陈家、傅家从来不合作的原因可能大家不知道,但是我父亲之前有跟我提过,傅家的支柱产业是房地产,跟我们盛南的关系不大,至于陈家,那是因为在父亲那一辈就和陈家是死对头,陈家老小都是什么货色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试问这样两家人忽然要跟我们盛南合作,我不得不怀疑他们的意图了……”
南岸顿了顿,继续说,“或许在坐的今天还能坐在这里,等到盛南成为别人的,各位还能好好的坐在这吗?”
“况且对方并未跟二叔签署合同,可见只是一个烟雾弹,在坐的都是聪明人,其用意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南岸故意没把对方的用意明确化,就是要这群安逸的吃闲饭的人自己去揣测,然后每个人脑中一部哈姆雷特,脑补出各种猜想,最后恐慌不能自已。
有的会认为:南怀森只是一个用来搅浑‘盛南’的搅屎棍,等到他把水搅浑,对方就会趁机而入。
也有的会这么认为:对方没签合同,明显就是不想合作,哪有南岸这白纸黑字有安全感?
更或许还有这么认为的:南怀森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所谓的陈家傅家都是用来糊弄他们的泡沫。
等等等等……
人都有一个通病,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多数想的是自己,而把他人想坏。
到了威胁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向着别人的。
所以此刻整个局面发生了反转,南怀森不在被拥护,反倒是被一个个董事们灵魂提问。
这些提问都是关系到他们的核心利益的,南怀森在没有明确合同的支持下,所有的回答显得苍白无力。
而且是越说越难自圆其说,漏洞百出。
南岸和南知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南知再又看向宁景逾,只见他仍旧懒懒散散,轻狂傲慢的坐在那,好像对于现场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南岸静静的等着那些灵魂提问一一抛完,在南怀森没有办法在说下去的时候。
适时的开口,“我父亲为盛南呕心沥血,一片赤诚,大家有目共睹,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父亲的心血毁在我手上,希望各位能够相信我,支持我,年轻人是没你们有经验,但是现在社会是年轻化的社会,需要年轻人的嗅觉。”
……
关于盛南总裁位的争夺战,在这场董事会中结束,南岸成功任职‘盛南’总裁一位,南怀森灰溜溜的离开了,但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南岸没有罢免他的职位,甚至表示,大家还是一家人,一同为‘盛南’努力。
“南岸没想到你还会怀柔这一招?也就你能忍,要是我早就把他扫地出门。”
庆功宴的饭桌上,宁景逾拿着筷子,笑着说。
这次能够柳暗花明,耗费了南知和南岸不少精力,虽然前路仍旧艰辛,但至少是值得庆祝的。
所以三个人一起吃了饭。
闻言,南岸笑了笑,“我现在和你情况不一样,如果做的太过,会寒了那些老辈的心,他们表面上支持我,背地里没准又会作妖,倒不如先稳一波。”
南知赞同,“我哥做的对,这件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他现在正是需要支持的时候,这样那些中立的观望着的人,也会偏向他。”
宁景逾摇头,喝了口酒,“你们兄妹就是太软了,才会让人骑到头上来。”
南知无语,“你是没遇到,在这说风凉话。”
宁景逾舔了下唇,挑眉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今天这不是遇上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南岸蹙眉,“宁景逾虽然你家和我家是世交,但还没亲到,你把我家的事情当做是你的事情的地步吧?”
宁景逾懒懒一笑,“哥,你不知道吗?”
这声哥叫的南岸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能好好说话?”
宁景逾手搭在南知肩上,吊儿郎当的说,“喂,你跟他说啊。”
南岸眼睛落在宁景逾的手上,抬手把他的手拿掉,“规矩点。”
谁知刚拿掉,宁景逾的手又放上去了,笑说,“哥,你怎么回事,我和知知是要结婚的,我搭下肩碍你眼了?”
“结婚?”这两个字让南岸眉心一跳,神色认真的看向南知,“他什么意思?”
南知尴尬的笑了笑,“就是……我答应跟他结婚,他答应帮我。”
怪不得宁景逾会忽然出现,当时南岸还纳闷,因为当时的情形,他也没多问。
没想到是……
南岸斯文温和的脸沉了下来,“你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见他们兄妹两个的反应如出一辙。
宁景逾笑的不行,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手背掩着唇尽量让自己笑的不那么夸张。
南岸见他笑,情绪更不好,南知发觉自己哥哥有要发火的迹象,忙开口说,“不是开玩笑,就是觉得可以接受。”
南岸沉着的脸没有丝毫松动,指着宁景逾说,“他的性取向,你不是不知道,你嫁给他干什么?守活寡?”
宁景逾收起惹人生气的笑,一本正经的说,“不然呢?你以为她嫁给我是想跟我比翼双飞?”
南知,“……”
南岸压着怒气,看向南知,“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意思,这还不叫开玩笑?爸妈不在了,你不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是不?”
南知当时只想着快点解决南家的事情,根本没多想她哥的反应,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你觉得如果爸妈还在的话,他们会任由你这样不把婚姻当回事吗?他宁愿你去没自尊的追盛迟,都不会希望你一辈子做这种婚姻的囚徒。”
宁景逾听不下去了,“我说大舅子……”
南岸冷眼看过去,“瞎叫唤什么?”
“行行行,南岸大哥,你这话说的咋越听越不对劲呢?南知嫁给我,我给她的是避风港,不是囚牢,OK?她什么时候找到真爱,都可以离开,我只是被家里逼疯了,我不想找陌生人,麻烦,懂?”
南岸冷笑,“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吧?跟你结婚,她还找个什么真爱?哪个男人不是敬而远之?”
见自己哥哥气的都爆粗口了,南知没办法只能胡诌,“是盛迟……可能是我分手了,他不甘心,他总是来纠缠我,我想假结婚断了他的念想。”
南岸轻哼一声,“是吗?”
他那神情显然是不信。
南知豁出去了,“不信你可以去查查看,我从槐城到宁城,都是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我的,最后还用合作的幌子来让我住在半山园,见我不买他的账,还提出合作来收买我,你一开始不就说了,那项合作,我们明显占便宜。”
“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他破镜重圆的,之所以接受他的合作,就是为了让他体会一下什么要绝情。”
南岸点了点头,要笑不笑的,“那我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