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叶眠酒量随着心情变浅，酒意浓在心头时，她发现再想起江忱时，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
也不会在生日的时候，期待一份礼物。
她和姜媛互相搀扶着，脚步踉跄倒在雪地里，姜媛陪着她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又从眼眶溢出来。
姜媛说：“眠眠，不怕，我陪着你。”
话音被呼啸地冷风吹散，颠倒了顺序，甚至改换了字眼。
再传进叶眠耳朵里的时候。
叶眠似乎听见了男人冷清的声音。
“叶眠，别怕，我救你。”
冰冷的雪铺在她身后。
她嗓子一哽，甚至哭不出来了。
现在只觉得一口一口提不上气，呼吸在冷空气里化为白雾，呼吸又变得不顺畅。
她好像失去了感应能力，根本无法形容内心里那几分钟的转折与波澜。
每每脑海里浮现起那句话，叶眠喉咙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一般。
这种感觉，痛苦得要命。
好半晌，最后一滴泪从眼角落进耳边的雪里。
冷气入侵身体皮肤。
冻得人牙关都在打颤。
她眼神带着迷茫与困惑，结结巴巴开口讷讷道：“我……我怎么办啊。”
到底……
该怎么办。
她想拉一个人出沼泽。
却发现沼泽水深不可测。
她越陷越深。
还熄灭了自己的月光。
——
这一定是最滚烫的初冬。
因为两个少女因为发酒疯，在雪地里躺了半个小时才爬回家，发了高烧。
因此，去般若寺的时间推辞到了三天后。
大雪纷飞。
般若寺坐落在市温南面的山上，气温比在市里还低。
叶眠和姜媛都穿上了最厚的衣服。
唯一一条去年的围巾，叶眠让给了姜媛。
也不算唯一一条。
其实她家里还有一条白色的围巾。
很暖很软和。
就在柜子里，打开就能拿到。
但叶眠不愿用。
姜媛这趟带了单反，兴致勃勃地说，要在般若寺里住几天，给叶眠拍下许多美美想照片。
大山荒芜的要命，松树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车子停在山脚下就再不能往前。
只有一条蜿蜒的台阶能上去，走到半山腰往下看去，整个世界都像在冒着仙气。
雪看多了，人容易眼花。
叶眠去健身房，身体素质锻炼的还可以。
偶尔也会跟姜媛停下来欣赏雪景。
气喘吁吁爬到山顶，般若寺古朴的模样终于显现。
寺庙中规中矩，但香火确实很多。
尽管是这么冷的天，香客们还是络绎不绝，无比虔诚得往香炉前插香。
殿前的神明慈眉善目，怜悯得听着碎碎细语。
一缕青烟，一方净土，三两和尚。
就是般若寺的全部光景。
姜媛拉着叶眠买了一包香，两人也不认识什么神仙，干脆把店里的神仙都摆了个遍。
尤其是拜财神的时候，两人待的尤其久。
从殿里出来后，附近还有一处观雪亭。
据说是古代一个王爷建造的，角度清奇刁钻，恰好能看见山林至寺庙里的所有光景。
叶眠本来不想去的。
她预定的禅房和茶室都可以现在体验。
但看着远处的亭子，红红的立在白雪中，又艳又有傲骨。
她无法挪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