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大户夫人是个活菩萨,因着自个长子健康有礼,小女喜人俏皮,颇感念上苍,茹素多年,还出资重建了一所书院。游学在外多年的儒者归乡,见夫人妇孺之辈,而能有如此见地,自愧不如,遂自荐任山长。夫人闻说,当机立断叫长子拜了师,至此书院真正兴盛起来,招揽了许多有志之士,培养出一批秀才举人,只难为有些缘故,最终还是败落。”
“那大少爷取字桐文,于书院中亦有几个好友,这日打马自绣楼过,高阳独照,歌女聊赖依轩窗,肌肤丰盈,香汗淋漓,正巧见少年郎同驱来,半躲藏帘幕后,半探出头窃窃嬉笑,也有些风流意味。”
“虽红袖暗送秋波,而桐文目不斜视,只一友人臊了一张脸,像酒醉酡红,醺醺然不知所往,叫马儿嘶鸣着撞上了阑干。桐文微惊,方转马回顾,心下无奈,翻身下马正要将他扶起。谁料只刚道一句:\\\'若之兄可需谨慎……\\\'却被那若之甩开手,急冲冲打断道:\\\'你那妹子才需谨慎,成日没头脑跟着含昀兄,唐突美人不说,哪里管自己名声的!\\\'”
“那风儿似也骤停了,若之脱口失言,当下心中讪讪,爬起身,迅速拍拍灰尘,口上吞吞吐吐地道:\\\'桐文你继续前去书院罢,我便先回了。\\\'即刻跨马而走,狼狈不堪。却说民爱桐文,有人扭扭捏捏上问他道:\\\'大少爷可有事?\\\'被另一人拽下。桐文便回道:\\\'我无事。劳烦挂心了。\\\'又牵了马离去,路上还揣着心思。”
“桐文当然是知晓含昀的,据传是极有才气的学长。不过家境清寒,虽有他师母凑了赀财送他入学,但几年来,除非师长有嘱托,散学后都径直家去。私底下有黠促的带头,都叫他流星美人,一说他容颜文章之盛,又说他单薄身份家产,亦不敢近他,大抵是嫌晦气。桐文只在旬假见过那人几面,不齿那些纨绔作派,对柳含昀也同情。而今日小妹竟突兀于他起了联系,桐文素冷静,也不由焦急,只得按捺下心慌。到底课业为紧。”
“只他却是自觉迁怒起若之来,念着因父亲与若之长辈交好,而自己却不得不同他共处,反糟污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