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大当家……”
“恩?”
“额……甘将军,前面发现了一支船队。”
只见长江之上,往日水寨一斥候,轻舟小船的来找甘宁禀报着什么,因为叫顺了口,还被甘宁瞪了一眼。
“船队?不是告诉过你们,以后不许再打船队的主意吗?”甘宁不悦道。
“不是、不是,甘将军误会了,是小的发现,那船队并不是商队,似乎是……军队!看船只的吃水和船队规模,约摸得有四五千人。”斥候说道。
“四五千军队?可有旗号?往哪边去的?”甘宁连忙问道。
“天色太暗,小的没瞧清楚,但肯定没有太明显的旗号,是往北边去的!”斥候说道。
“北……这么快?”甘宁惊讶道。
之前他们也听说了,袁术麾下张勋,带兵要“剿灭”白图的事情。
为此其他水寨的当家,不少都人心浮动,甚至还有坐不住想要反悔的,结果被甘宁又清洗了一次——所以才比预定中,晚了近半个月才回来。
只是哪怕甘宁对白图有信心,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张勋就已经被打得要仓皇北渡!
除此之外,甘宁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毕竟白图现在只有三县之地、又立足未稳,不可能训练出这么多士兵,还向北主动进攻……
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张勋的溃兵!
“本来还想还趁着这危急时刻雪中送炭……呸、袁术手下的草包!”甘宁嘟囔道,接着对那斥候说道:“马上叫各位当家,半刻之内来我船上,说是我甘兴霸有要事要说!”
“是,小的这就是通知各位‘将军’!”这斥候还强调了一下,是“将军”不是“当家”。
刚刚自己口误的甘宁,气得差点掀了他的船,斥候连忙划着舢板快撤……
没多久,便看到一位位身穿战甲的“校尉”,正路过一艘艘的小船,扑通扑通的跳过来。
不过也还有另外两位,是直接飞了过来……
其一乃是一身黑色战甲,双臂部分各位粗壮,仿佛有两块臂盾,黝黑的皮肤,看五官,仿佛被刀劈斧凿出来的硬朗,微微蓄着胡须。
另一位一身灰色的战甲,乍看起来和基础的木石战甲画风差不多,不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鎏金战甲有的,他也全都有!
甚至低调的连头顶的头盔,都仿佛是斗笠的形状,看起来还年轻的脸上,也显得有些木讷……
“兴霸,急着找我们,是有什么好事?”黑甲将问道,另一位看似木讷低调的灰甲将也看了过来。
“哈哈哈,幼平老兄、公奕老兄……莫着急,等人到齐了再说!自然是大大的好事,看来咱们可以在归顺我家主公之前,先干一场大的!”甘宁说道。
被称为“幼平”和“公奕”的,正是长江中另外两伙大水贼的首领——周泰、蒋钦。
如今长江之上,以“锦帆贼”称首,不过与其相若的,也还有另外两伙水贼,分别是“布衣贼”蒋钦和“奋勇贼”周泰。
甘宁的锦帆贼,在长江水贼中号称最强,他本人勇武也冠绝长江,但性格原因所致,之前论人望最高、各个水寨的当家都信服的,反而是布衣贼蒋钦。
而周泰则是以打起架来不要命,手下也全都是亡命之徒著称,人数在三大贼中最少,但寻常谁也不敢招惹。
以甘宁属狗脸的脾气,之前和蒋钦、周泰也都发生过龃龉,尤其是和周泰,两人也曾死斗过,不过之后在蒋钦的说和下,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
这次甘宁在长江上,说服各个水寨加入,其实最主要的就是说服周泰与蒋钦,其他人都是“说服(物理)”。
“呵,能被兴霸你如此效忠归附,想来白公也定有过人之处,钦也十分期待。”蒋钦老实地说道。
“不错、不错。”甘宁尽量保持表情不变,不能被他们知道,自己是被蜀锦说服的。
很快其他七八个水寨的原当家人,现在的都伯们,也都已经到了。
“这次叫众位来,是有一笔‘大生意’,只要做成了……将来各位投奔主公麾下,也能先露些脸面!”甘宁说道。
“恩?兴霸,你不是说……白公三令五申,不许做无本生意的吗?”蒋钦疑惑道。
“哈哈哈,公奕兄有所不知,我说的大生意,自然不是和商队做的,而是和军队!就在不远,有一队三四千人的淮南溃军,定是被主公击败,正匆忙北窜,咱们只消在这江面上,将他们一截……”
此处正是水势较缓的河段,在甘宁看来……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
听甘宁说完,蒋钦和周泰且不说,其他几位都伯这时都有些变色。
“甘……将军,您是说主公他老人家,已经击败了淮南袁术?”一名都伯紧张的问道。
“袁术那厮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仗着种儿好,又在淮南做了那么久的坐地户,没那么容易被击败,不过某早说过,以主公……和吕将军之能,区区张勋、弹指可破!”甘宁说道。
那位都伯显然很像反驳一句,傍晚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甘宁是要带他们,去驰援曲阿、雪中送炭,为此还有几位当家反悔,不敢和强大的袁术对峙,甚至反而想要去投袁……结果自然是已经做了长江鱼食。
“怎么?那你们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可能?莫不是张勋大获全胜,派了几千个传令兵回去报喜?”甘宁不屑道。
“好了!我看这次兴霸老弟说的有理,何况世上只有无本钱的买卖、没有无风险的买卖!”周泰这时开腔道。
甘宁瞥了他一眼,很想说——你这厮不要仗着自己长得老就充大个儿,明明比我还小一岁!
见到周泰和蒋钦也都同意,其他都伯或是被逼、或是想要拼一拼,都同意了甘宁的计划,此时距离甘宁得到消息,过去不到半个时辰。
没多久,张勋在船中被手下叫醒,令本来就做了半宿噩梦的他更加疲惫!
“作死呢?叫什么叫!”张勋对传令兵恼道。
“将军,不、不好了!是长江水贼……”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起来张勋更加火大——我堂堂淮南名将,居然沦落到被水贼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