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下第一

吕布手臂上浮现出的盔甲,和白图第一次见他时,看到的那身机甲不同,相比之下要小上一圈。

现在吕布仅仅是手臂上浮现出机甲,也并没有显得比例古怪。

接着只见前臂甲的部分,弹出了上下两根折叠的弓臂,伸展之后已经如同真正的长弓,旋即吕布以未覆机甲的右手,直接张开弓弦,伴随着弓弦拉展的声音,朱红色的激光箭应声浮现……

江面上甘宁和太史慈正对峙着,现在哪怕是锦帆贼众,也已经不再淡定,有些甚至想要劝大当家消消气、算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红光好似长虹贯日般,激涌向了江面上的两人!

两人发现时,各自想要后退,然而捆在一起的兵刃却相互牵制了一瞬,谁也没有来得及撒手。

接着甘宁和太史慈,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兵刃上撞过来,死死握住才勉强没有脱手。

并且之后伴随着一阵脆响,两人反而发现兵刃轻松了下来,只见铁链竟是已经被刚刚射来的一箭崩碎!

循着箭光看过去,只见一名仅仅独臂覆甲,眉宇之间仅是锐气,一股傲然英气仿佛要拔天而起的男子,正缓缓的收回了臂弓。

哪怕是白图,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才想起来,在演义中吕布最辉煌的战绩,不仅有虎牢关前战三英,还有辕门射戟!

甚至白图怀疑,他义父刚刚动用的,还并不是最强的弓,算不上全力一箭……

看到原本以为的商队主船上,居然还有如此高手,太史慈和甘宁一时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阁下是何人?”一直表现放浪的甘宁,这时凝重的问道,太史慈同样严肃的看了过来。

“九原吕布。”

甘宁与太史慈闻言,不由得悚然而惊——这名字他们自然听过!

虎牢关下以一敌三,隐隐有天下第一武将的气象。

只是两人之前没见过吕布,心里也没有多服气,未必就觉得吕布便如何了得。

就好像当年在虎牢关前,武安国、方悦、穆顺……上阵的时候,也都信心满满。

太史慈在北方呆过很久,还和黄巾军的勇将管亥交手过,稍微还有些高手过招的经验,而甘宁……在长江上当水贼,能遇到什么像样的高手?如太史慈这般的,就已经是第一次!

此时真的见到吕布,太史慈和甘宁,才知道双方的差距——半覆盖战甲是怎么做到的?仅仅动用一只胳膊的战甲,就有这么强的威力、这么惊人的准头?

吕布虽然有傲气,但却未见得意之色。

自从长安一战后,吕布还没有在个人武力上,遇到能令自己认真起来的对手!

白图听到吕布自报家门,心里不由得感慨,“地名+人名”的格式,的确听起来很有气势,不过如果换成后世的地名,有时效果就会糟糕许多,比如……九原吕布就会变成“包头吕布”。

“噗嗤。”白图正想着,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吕布:???

吕布强忍着保持风度,没有扭头看白图,心里暗道:莫非我儿是个傻子?

“你笑什么?”甘宁瞪着白图恼道。

本来被吕布吓住,已经令甘宁在震惊的同时,兴起了羞恼的情绪,此时居然发现旁边一名年轻人,正在嘲笑自己?这还能忍……你以为你也是吕布吗?

白图顿时脑筋急转,虽说吕布在一旁,已经有要替他出头的意思,但是……白图可不想被当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至于说实话?到时候就不是“包头吕布”的问题,而是白图要被揍得满头包的问题。

“我……笑你甘宁,徒有一身本领,却只是在这长江上当当水贼,自以为潇洒自由、快意恩仇,实则不过是自我欺骗,离开蜀郡的小牢笼,来到长江的大牢笼!”白图开口道。

“你!一介俗人,自然不懂……”甘宁很恼,不过白图身边的吕布,能够令他冷静下来。

“还笑你太史子义,自持义气无双,却只会行匹夫之事,上对不住黎民苍生,下也对不住你自己!”白图扭头又去说太史慈。

相比于还只是水贼的甘宁,太史慈的名气要大得多,他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在做东莱小吏的时候,当时青州刺史弹劾东莱太守,双方各执一词,最终闹到了洛阳朝廷,而太史慈为了确保太守的文书先到,先一步赶到洛阳,破坏了刺史使者的文书……

因为这事儿,太史慈之后也只能避祸辽东。

后来黄巾军管亥围北海的时候,太史慈因为孔融照顾过他母亲,单枪匹马的杀入重围,入城见了孔融,之后又带着书信杀出,为孔融去找刘备求援!

纵观太史慈的所作所为,包括刚刚直接在甘宁劫道时挺身而出,所为的都是一个“义”字。

只是太史慈的“义”,相比于“忠义”,更加倾向于“侠义”。

哪怕是为太守破坏文书的那次,也算不上是忠心,毕竟郡中官吏对上官谈不上“忠”,要忠也是忠于朝廷,从太史慈每次都是“事了拂衣去”,也可以看出他没什么“尽忠于事”的思维。

反而更像是刺客列传里的那些先秦侠客,只要有人待他以恩义,他就愿意报之以性命,而对于侠客来说,“忠”的意义远远小于“义”。

正面来说这的确是侠义精神,但负面来说,也是一种“不负责”,可以为小义而死,却没有恒心和自信、能为大义而生。

曹操也有过这种阶段,手执七星刀之时,曹操心里怕是也没有了身后诸事,只想凭着一口义气刺杀董卓,但曹操很幸运……刺杀失败,却保住了性命,同时也令其真正枭雄的一面觉醒!

不顾性命,刺出一刀很容易,咬咬牙、跺跺脚的事情;保全性命,矢志克定乱世,才是真正的艰难。

太史慈被白图这一喷,也有些懵——怎么有如此“不义之人”?忘了我刚刚救你的吗?

然而白图不给他插话的机会,继续说道:“知道吗?你们刚才距离当场去世,就差这么一点儿!就死在这江面上,再过几年,没人会还记得你们的名字!

瞪我干什么?感觉自己很勇敢?你有勇气救我们一个商队的,为什么却没有勇气,拯救天下苍生?你说可不可笑?”

“你又是何人?开口便是天下苍生?倒是大言不惭……”甘宁冷声问道。

“不错,你口口声声的黎民苍生,不知你又为苍生做了什么?”太史慈也有些生气。

“我?我乃扬州牧白图,你们应该听说过我?我……的确只是为苍生,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但是我相信,如果你们肯帮助我,一定也会对天下苍生有所贡献!”

甘宁、太史慈:……